早上六点的时候,江克给宋晏辞打来了电话。
宋晏辞和顾己刚眯了没十分钟,两人同时惊醒,电话那头江克说:“哥,时晖跑了,江礼和守在这儿的同志受了伤,我们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了仇兴国。”
顾己和宋晏辞立刻起身出门:“伤亡严重吗?”
“江礼跟他交手了,挨了一枪,但死不了。”
宋晏辞松了口气:“我们马上赶过来。”
所有的行动都是紧锣密鼓的,顾己他们已经连轴转两天了,中间休息都没有超过半个小时。
肥熊和周列还没有从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见顾己和宋晏辞从办公楼跑了出来。
两个人很快跑了过来:“怎么了?”
“时晖跑了。”顾己说。
周列和肥熊跟着他们上车:“一起去。”
顾己拉开车门,又问肥熊:“肥熊,孟淮之呢?”
“他说没到最后,他还有事要做。”肥熊上了车,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晏辞,“他说会随时跟你联系的。”
宋晏辞感受到他审视的眼神,刚想说话,就见顾己手动把肥熊的脑袋拧了过去:“这么久没见,你直勾勾盯着我对象干什么?”
“老大,对于你不声不响就结婚这件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批评批评你。”肥熊一脸哀怨,“是,我承认,这兄弟各方面都挺不错的,我要说的是你这个行为,你这个行为是非常过分的,你……”
“行了,这么久没见,见面就想批评我,胆子变大了。”顾己给他丢了瓶水过去:“看看你自个儿嘴上的皮。”
肥熊嘿嘿一笑,往前倾着问宋晏辞:“姐夫,我听说你对我老大一见钟情?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老实说我真是一见钟情。”宋晏辞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部队的时候特别有一手,他们叫我人形测谎机。”肥熊说,“我再给你个机会,你仔细想想。”
宋晏辞将车开到前面的路口,正好绿灯亮起,他侧身看向肥熊:“再想也是一见钟情。”
肥熊盯着他,直到周列在一旁提醒宋晏辞绿灯亮了。
他坐回去,眼巴巴地看着顾己说:“老大,测谎机失效了。”
他曾经在队里是再话多不过的,后来小分队四散分开,他是唯一一个还留在部队的,只是每每从韩团嘴里听到他的消息,都说他是变化最大的一个。
好好一个话唠开心果,后来变成了第二个韩团。
“可惜那爱哭鬼不在。”肥熊又说,“我可真想看他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唉?老黑,他见你的时候哭了没?”
“差点水漫金山了。”想起自己回来的那天,戚铭抱着自己哇哇大哭的样子,周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都哭肿了。”
肥熊哈哈大笑:“憋了这老些年,得把他给憋死咯,哎老大,你再说说,再说说他在钦城见到你的时候那怂样呗。”
顾己被他叨叨的烦,撇了撇嘴点开手机相册给他丢过去:“你消停点吧,嗓子都哑了,我当时拍照了,自己看吧,你让我们稍微休息会。”
***
顾怀山醒来的时候,从廖乾坤和沈长英那边得知时晖跑了的情况。
老爷子沉着脸,最后没忍住要了根烟。
廖乾坤脸色一紧,老爷子戒烟都有十来年了。
他试探着问:“师父,你怎么了?”
“孩子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顾怀山说,“要是真把这个时晖一网打尽才好,但现在咱们断了他所有的后路,很难想象他会想什么办法来反击咱们,很有可能,他是抱了玉石俱焚的心思的。”
廖乾坤和沈长英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老爷子最担心的是顾己,如果时晖要玉石俱焚,他一定会选择和顾己同归于尽。
廖乾坤立马站了起来:“我立马让所有人手都去支援他们。”
顾怀山心中愁容一片,总觉得那颗心浮在半空中摇摆不定,上一次这么毫无缘由就让他这么慌张的情绪还是儿子牺牲的前一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廖乾坤调派人手的电话还没打过去的时候,先接到了林木打来的电话。
“时晖在梅园路那边的烂尾楼挟持了大批民众。”林木说,“民众一旦反抗就会被杀害,他要求顾己单独见他,市中心几个大型显示屏都被他控制了。”
顾怀山心口一疼,他早有准备似的拿出几颗速效救心丸吞了下去。
此时顾己他们刚到时晖的住处。
齐飞和林一月比顾己他们早几分钟,顾己他们刚到林一月就跑出来了,她刚从密室出来,这会儿呕的脸色涨红。
“己己,老大,那个仇兴国……呕……仇兴国没死,受了很重的伤,呕……”
他话还没说完,两个同事用担架抬着血痕满满的仇兴国出来了,齐飞跟在后面,也是呕声不断。
他眼泪都飚出来了:“他妈的,我这背又得感染了,我的个老天爷,时晖这死变态!”
宋晏辞他们还没开口呢,又几个同事接二连三地跑了出来,一个个都蹲在路边吐了起来,一时间呕吐声四起。
“怎么个事儿?”肥熊率先往里走:“能恶心到这份上?”
齐飞想制止他,但他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一张口那股恶心劲儿又窜了上去,紧接着又开始呕上了。
林一月紧闭着嘴巴愣是不敢张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吐出来了,只能一脸同情地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跑了进去。
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卧槽从房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肥熊就跑了出来:“我他娘的三太姥姥,这小子变态就算了他不讲卫生!老大,这真不是我不行了,是这小子太变态了!”
他跑到顾己跟前,像曾经很多次一样跟顾己汇报:“密室后面还有个空间,那里面堆着一堆人和狗的尸体,最近的尸体应该就是这两天的,最重要的是……”
他往顾己和周列跟前凑了凑:“之前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了,但最新这具尸体是巴格迪。”
“不可能。”周列斩钉截铁:“我来之前见过巴格迪,我确定他在监狱。”
“我进去看看。”宋晏辞往里走,“以我对时晖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找一个替代品来发泄自己对巴格迪的恨,比如……”
顾己已经反应过来:“和巴格迪相似的人,或者通过整容成巴格迪样子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时晖的变态心理。”
几个人一起往里走,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阿己。”
顾己转头,看到孟淮之就站在不远处。
他的目光扫过宋晏辞和肥熊他们,朝着他们轻轻颔首,宋晏辞也朝他笑了笑。
顾己朝他走过去,不断摩挲着兜里的小石头。
那颗她从海城带来的,孟淮之堆的玛尼堆上最小的那颗石头。
此时一辆警车正好开过来,抬仇兴国出来的那几个警察又抬着人往警车走。
孟淮之的目光从顾己身上移开,看向担架上的仇兴国。
那几个同事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孟淮之忽然眉头一皱,他转身:“等等。”
顾己脚步一顿,宋晏辞和老黑他们也走过来了。
担架上的仇兴国早就昏迷了,孟淮之走过去,又看向顾己:“让我检查检查。”
顾己示意同事放下担架,又给了孟淮之一副手套。
孟淮之戴上手套,仔细检查仇兴国的情况。
周列扯上肥熊,去检查里面密室的情况了。
就在周列和肥熊进去没两分钟的时间,孟淮之忽然看向顾己:“这不是仇兴国。”
“什么?”顾己问了一句。
“隋晨阳告诉过我,仇兴国后腰处有个胎记,是她偶然间知道的,这个人身上的伤疤做的很到位,很容易蒙混过关。”
顾己和宋晏辞看过去,这个人的后腰处没有任何胎记。
齐飞终于恢复了正常,他递过来个证物袋:“我们在关仇兴国的笼子里旁边发现了这个。”
证物袋里是一张照片。
“是时静。”顾己说,“仇兴国曾经在老家的一个女人,我们怀疑时晖就是这个女人生的。”
齐飞恍然大悟:“所以仇兴国就是那死变态他爹?”
“嗯。”顾己眉头拧了起来,“时晖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抓的是个假的仇兴国。”
“己己!”林一月忽然大喊一声,引起了顾己等人的注意。
她举着手机跑过来:“时晖!”
林一月的手机上正是网络媒体针对市区各大显示屏上时晖的挑衅而做的直播。
“顾己!”时晖的声音癫狂地从视频中传了出来,“你看,这些人的死活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晚一分钟,我就杀一个!来一个警察,我就杀两个!”
顾己当下就沉了脸:“他在什么地方?”
“梅园路尽头一处烂尾楼!”林一月说。
“我跟你去。”宋晏辞脸色铁青,“那地方易守难攻,这王八蛋可真会选地方!”
“我也去。”周列的语气不容拒绝。
“仇兴国交给我。”孟淮之说,“在仇兴国身边这么久,我有这个把握。”
顾己看着他。
宋晏辞那边也接到了廖乾坤的电话,
顾己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几下,她暂时按下,再次看向孟淮之:“你过来。”
孟淮之跟着她到了一边。
脚步站定的时候孟淮之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顾己:“十几年前,我想象不到你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果决,坚韧,自信,毫无畏惧。
“那时候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子?”顾己问。
孟淮之几乎没有思考:“自由自在,世界各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顾己笑了起来,“那你呢,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一日三餐,踏踏实实。”孟淮之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再贪心一点的话,多一点朋友,逢年过节也能热热闹闹的。”
“肯定能。”顾己说。
“所以你不要担心。”孟淮之点着头,“我一定会小心。”
“我让肥熊跟着你。”顾己说,“他是我很信任的人。”
孟淮之没有拒绝,他说:“好。”
“还有这个。”顾己从衣兜里掏出那块小石头,“是你刻的吧?”
孟淮之疑惑地拿过石头,半晌后他笑着问:“你这么早就知道我还活着了。”
顾己隐隐有点自豪:“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很聪明。”
孟淮之看她的眼神让顾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年岁,那时候不管她怎么闹腾,爷爷,爸爸,卓玛阿妈他们,包括比她大两岁的阿确那噶,他们都会用这样无奈而又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从那时候顾己就知道,她这一辈子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有这些人在,就会有人托着她。
“顾己。”宋晏辞叫了顾己一声。
“去吧。”孟淮之说,“注意安全。”
在他转身的时候,顾己又说:“家里见。”
孟淮之看向她,目光柔和充满希望:“好,咱们家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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