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韩嫂和佣人们外露的喜悦情绪,傅聿川就沉闷很多。
他性格如此。
似乎不会大喜也不会大悲。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淡淡的,脸上没有表情。
隔着微凉的西装外套,林浅却听见了他加快的心跳声。他其实是有情绪的,只不过他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掩藏在内心深处,很少表现出来。她抬头看他,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镜片,林浅能从他黑眸中看见自己的模样,仅有她的模样。
林浅松开他,以玩笑的口吻吐槽他不够热情。
两人并肩相伴进了院子。
芝宝扑哧扑哧迈着小猫步跟在后方。
十指相扣,林浅能感受到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男士婚戒,他从不摘下,随身戴了这么些年,戒指的边缘都有点平滑了。
在周家老宅,林浅在昏过去之前看见他冲了进来。
她一直都知道当天救她的人不是京城武警的李队,也知道我在榕城住院那两个月,每天深夜来病房,换掉床头的新鲜玫瑰,带着糕点的人不是护工小姐。
去了青城半年,物理催眠就逐渐失去了效果。林浅完全记起他,是去年七夕节她的店刚营业,生意不太好,傅聿川趁着她外出买东西,找店员买了一大半的玫瑰花。
在他进店的时候她就回来了,她当时就站在街角,清楚地看见了他。
那天之后,林浅知道青城政府6·1儿童节当晚燃放的烟花是傅聿川定制的,也知道段希是他的下属,还知道他把她的旧手机拿走了,新的手机上的数据全都是他重置的,他清理掉了他跟她所有的聊天记录。
也是在那时那刻,她忽然记起远赴纽约分公司的傅寒,更改了聘书去纽约帮衬傅寒的齐特助,以及跟傅聿川闹矛盾回了伦敦的宋医生,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去年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没有任何间隙让人喘气思考,加上她感性情绪占据大脑,所以就没理清楚傅聿川这个并不复杂的谎言。
两人先后进了别墅。
韩嫂已经做好了清淡的夜宵粥食,林浅与傅聿川去了餐厅,芝宝正乖巧地站在玄关地毯上,等着佣人姐姐给它擦脚脚,擦干净了,小猫麻溜地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餐厅里。
爸妈加餐了,芝宝当然也要加餐。
它坐在专门为它添置的高椅上,戴着吃饭兜兜,斯文地并拢爪子,低着脑袋一点都不斯文地大口干饭,恨不得一口把碗里所有东西都吃完。
另一边。
林浅喝着海鲜咸粥,喝一口说十句话:“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那意思应该是请我回梨园,我没理解错吧?”
傅聿川沉默。
变相默认。
“这栋别墅我住了三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置办的,说来也都有感情。既然你邀请我,那我就住下了。”
“跟以前咱们刚结婚那会儿一样,我住主卧,你住书房,同在一个屋檐下互不干扰。我估计要在京城待蛮长一段时间,你不用过多理会我,忙你自己的事就行。”
林浅左手撑了撑下巴,捏着勺子的右手下意识去舀碗里的海鲜粥,喝了两口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她低头,看向面前的瓷碗,里头满满的虾肉,粥也是被增加过的。她喝了一小半,傅聿川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给她添满。
她说呢。
怎么一小碗粥喝了大半个小时还没喝完。
这谁能喝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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