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谢悸坐着家里的车来了学校,他让祝白芍拿了一些必需的证件,就带她上了车。
昨晚睡得很晚,今早也才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祝白芍,被谢悸一系列快速安排弄得晕晕乎乎。
此时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她才后知后觉发问:“谢悸,我们这是去哪里?”
谢悸眉梢微抬,他眉眼间还依稀能看出一些宿醉后的倦怠,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很是有活力,“去机场。”
祝白芍眨了眨眼睛。
谢悸侧头看她,四目相对间,他漆黑如墨玉的眼底跳跃着异样的光。
他说:“去波士顿。”
祝白芍美眸一怔,红唇也微微张开一点,“现,现在?”
昨晚才跟他说了怀孕的事,今天就走?动作这么干净利落的吗?
谢悸垂下眸子,想起了昨晚。
迈巴赫和法拉利穿过风雨,两个人相伴去了一家熟悉的酒吧。
迷醉的灯光,喧哗的音乐,舞动的人群,晏祝和谢悸周身的气场与这里格格不入。
谢悸瞥了眼眉头仍旧拧在一起,桃花眼阴郁的晏祝,他叫来了经理,而经理也认识两人,立马把贵客请进了包厢。
谢悸进了包厢就把外套脱下扔到沙发上,对一旁的经理道:“送酒进来,能送多少送多少。”
晏祝一直没说话,任由谢悸安排。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也不是说没就没了的,爱情是情,友情、亲情也是情。
酒水送过来前,包厢里很是沉默,而这种沉默让人心惊。
等到服务员把酒水端上来,晏祝默然无声就大口往胃里灌,辛辣的味道像是一把刀子,把他喉咙刮出了一道道口子。
他仰头时,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灯光,直视白炽光后,他视野里都氤氲出一圈圈光晕,眼尾红着有些模糊。
一瓶喝完又是一瓶。
晏祝回忆起了和祝白芍的初见——和今天一样的大雨倾盆,而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跌坐在马路上,找不到自己的助听器。
像是被风雨欺凌的绝美白芍,只一眼,就让人心生怜惜。
清纯、火辣、大长腿。
当时只觉得她完美符合自己的口味,干净澄澈,是一张极为吸引人的白纸。
他想着法子肆意撩拨,然后霸道占有,却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一步步沦陷……
呵——
当初王苏他们几个怎么调侃的来着——祝你们两兄弟早日爱上同一个女人,然后割袍断义!
当时他还嘻嘻哈哈,态度吊儿郎当地笃定回应——他和谢悸喜欢的不是同一种类型!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喜欢同一个牌子的跑车,喜欢同一个篮球明星,少年时憧憬同一个姐姐……
真他妈离谱,他当初怎么敢断言他们不喜欢同一个类型的?!
晏祝仰头大口吞咽着酒水,眼睛盯着灯光,视线越来越模糊,而回忆越来越清晰。
当初的笑言、不以为意,都在这时化作了利刃,一刀刀刻在心脏上,让他疼得身体发颤。
那些所有他不该做而他又做了的,那些他该做而没做的,都在此时层层堆积重叠,在他心中组成的暗影越来越大,屹然耸立,成了名为“后悔”的山。
晏祝喝酒,不仅仅是喝面前的酒,也是想要把自己灌醉,用酒下酒。
相比较他一瓶一瓶地猛灌,谢悸就平和很多,他把酒水倒进了杯子里,一口一口地抿着。
只不过他的眸色比外间雨夜的夜色还要深沉,时不时闪烁一道莫名的光,仔细看,就能发现谢悸有意地把那些酒精浓度更高的酒放到了晏祝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想把晏祝灌醉。
期间借着去卫生间的间隙,谢悸联系了人,提前了他和祝白芍前往波士顿的时间。
之后就是两个人默然无声地借酒消愁。
……
“对,现在。”
谢悸嘴角勾起,他瞥了眼高悬的太阳,想着晏祝此时应该还在宿醉,等晏祝醒过来,他和祝白芍已经在万米之上的高空了。
一步慢,步步慢。
祝白芍抿抿唇,神色难得有些复杂。
谢悸只需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现在心中想的是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凑过来用手摸了下她的腹部。
腹部突然“受袭”,祝白芍立马紧张起来,但嗅到那让人安心的木香,感受到那温热有力的手掌,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
“芍芍……你这么好看,你说我们两个的孩子会有多漂亮?”
他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憧憬,让祝白芍忍不住随着他的话向下想。
谢悸不知道,她可是心知肚明,她肚子里揣着的这两个没成型的小家伙是两个儿子。
晏祝一个,谢悸一个。
这两个气运之子都是高颜值,到时候儿子不论是像她还是像父亲,都会是漂亮娃娃。
祝白芍也知道谢悸是不想她提起晏祝,就顺势接住了话题,面上也露出羞涩和向往,轻声道:“应该会很漂亮的……”
……
自从昨晚看完那个监控视频,晏祝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晏家老爷子找人的电话都打到王苏这里了。
他一肚子起床气在看到来电显示后散的干干净净。
唯唯诺诺接完电话,王苏就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惹得他身侧睡着的女人嘤咛一声。
王苏看都没看她,穿了衣服就往外走,边走还边给晏祝打电话。
打了好几个,没人接,他才一拍脑袋,这电话要是能打通,晏老爷子也不至于找到他这里。
没办法,王苏直接开车前往晏祝的别墅。
对于这个地方,他也算熟门熟路,就连别墅密码他也知道。
进了别墅客厅,没看到人,他就跑着上了楼。
到了二楼楼梯处,王苏就闻到了一股异味,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前面墙角有一滩呕吐物,不远处还躺着一部手机。
捡起来一看,静音且电量已经见红,他皱着鼻子往主卧走,看主卧房门大开,就直接走了进去。
“小晏哥!”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间里压根分辨不出现在的时间。
晏祝趴在床上,身上的酒味极其浓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王苏一进来,就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被酒臭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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