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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卢号货轮绕过麦尼费岛礁不久,天空中的飞艇数量逐渐减少。那艘原先在空中笨拙练习的小飞艇也看不到身影,这时候,距离多哈飞艇大赛开幕还有30小时,所以很多飞艇操纵者已经驾驶飞艇前往会场,等待开幕式的到来,而这时,卢卢号货轮距离多哈,恰好30小时航程。
当麦尼费岛礁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船上的几个船员开始窃窃私语,安峰对此恍若未决——其实他心中巴不得船员们起了贪婪之心。
名义上,这些船员们从海上救了遇难的安锋,他们对安锋有救命之恩,安锋如果对他们下手就是忘恩负义。这行径一旦传出去,今后别想有谁再于危难之际来救援他。于是,安锋就是这世界的孤家寡人,他不会再有朋友,不会再有肝胆相照的伙伴,人们会处处防着他,一旦有下手机会绝不迟疑。
当然,也别指望安锋做出这行为后,能把消息彻底封锁,让天下人一点都不知晓。这不科学!这世界人人都不傻;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世界,有些事情原本不言而喻……而且,阿盖尔还在他身边看着呢。即使阿盖尔智商不高,大约也不愿追随一位节操无下限,连救命恩人都杀戮的主儿。
但如果对方先动手,想黑吃黑,那么一切都解决了。安锋心中的小人一万遍呐喊“快动手,快动手”。以至于当船员们商议完毕,船长走到安锋身边躬身施礼时,安锋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尊敬的小酋长,您知道,我们的船现在是空舱”,船长咽了口吐沫,坦然的说:“船员们请求您容许,让他们在前往多哈的旅途中下网捕捞。”
“哦”,安锋的感慨充满失望。
船长回身望了一眼船员,收到船员鼓励,他马上补充,神情略有点扭捏:“小酋长殿下,现在船是您的了,我们都是您的雇员。船员们考虑到多哈正在举行飞艇大赛,世界各地会有很多游客前来观看比赛,这时候鱼货一定非常畅销,所以……”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安锋的杀心蠢蠢欲动——这些人,怎会如此老实呀?!
怎么忠诚如此容易获得?
他们不是该尔虞我诈、黑吃黑一番吗?这么老实憨厚,我怎好意思下手啊……我都把下手方案筹划好了呀!
安锋心中苦闷,脸上笑得阳光明媚:“哦,这不是一艘货轮吗?你们怎会有捕鱼工具?”
船长表情更尴尬了,他舔了舔嘴唇,回答:“殿下,原本捕鱼业挣不了多少钱,我们的船只能以运输为生。去年的战争中,萨……萨达姆先生点燃油井以拦阻多国部队,石油污染海湾后,海湾的捕鱼业几乎停顿。鱼产品因此价格飞涨。于是,我们出海时必定带上渔网,偶尔捕捞一点什么。
殿下是去多哈,这一年国际救援组织清扫海面石油非常尽力,波斯湾外侧的海面几乎都清洁干净了,哪里的渔获还保留以前的产量……嘿嘿,殿下,这个……”
“我明白你说的了:原本捕捞作业不挣钱,但这次你们受雇于我,货轮出航的成本已经回来了,再随便做点什么,挣的钱都是外快,是白赚的,是吧?”安锋停顿了一下,船长见安锋看破了他们的心思,只能干笑着,搓着手等待安锋做出最后决定。
“以往,科威特附近海面已被污染,你们只能趁进入别国海域时,随便捞几网,然后转卖给国内,所以你们船上备有渔网,但这并不是你们的主业,是吧?”安锋扫了一眼船长,又问:“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易卜拉欣·拉万,殿下,是易卜拉欣·拉万在给您效劳,我听从你的吩咐,殿下!”
“看来你不着急向多哈赶路……好吧,我容许你下网捕捞。”
“谢谢,殿下,谢谢。”易卜拉欣·拉万小心地看了安锋一眼,解释说:“小酋长殿下,其实我们不着急赶到多哈,如今多哈想必万船聚集,也许连空余的码头都没有,但你瞧……”
易卜拉欣·拉万让安锋看的是南部水域。接过对方递来的望远镜,从麦尼费岛礁向南眺望,地平线上帆影处处,越靠近多哈方向船只越密集,有两三人乘坐的三角帆船,有三五人乘坐的小型豪华游艇,更有一艘大型游轮下锚泊在海面上,从望远镜里还可以看到游轮上人影晃动,很是热闹。
“现在多哈已成了列国游艇博览会”,易卜拉欣·拉万恭敬的说:“小酋长殿下,看飞艇表演,一个空旷开阔的视野必不可少,但有什么地方比海面更加视野开阔?
殿下,当飞艇博览会开幕后,穷人们是站在陆地上欣赏飞艇表演,富豪一定都在海上,带着美丽的女人与最好的葡萄酒。只有这样才看得清看得远。
殿下,我们希望你能有一个愉快的旅程。多哈就在哪儿,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找到。但如果您想玩的更愉快点,我们最好慢点走,开幕式到来的时候接近多哈,正好观看飞艇升空。开幕式后,多哈附近的游艇会追随飞艇而去,而后我们进入多哈,那时候港口一定很清静……您说呢?”
真没想到易卜拉欣·拉万这么替人着想……好吧,这个人是真诚的。
安锋安排了“坠机”计划,并没有安排救援的人,只有前来救援的是普通渔船,才显得毫无破绽。易卜拉欣·拉万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说明他是个热心人。热心不是罪,救援他人不应成为受惩、受死的理由。
安锋心中微微涌上歉疚的感觉——原来他心中也藏着一个南京法官,原来他心中也有一个彭宇。
好吧,不就200万美金吗?我当初赤手空拳能赚来足够的经费,如今也能在给自己挣出这笔钱来。
“很好,易卜拉欣·拉万先生,你想得很周到,按你说的做吧”,安锋平静的吩咐,他随后解开身上披的毛巾,赤果的走向船舱。
四月的波斯湾气候凉爽,因为有多哈飞艇大赛,整个波斯湾的游艇都聚集在南侧海岸线。货轮撒下拖网,继续向多哈行进,越靠近多哈附近游艇数量越多,而且越来越豪华。大型游艇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以及酋长。年轻的年老的酋长们穿着游泳短裤站在各色游艇甲板上,摇晃着酒杯内的冰块,倾听着美女咯咯的笑声,欣赏着美女入海或者出水的美丽身材,整个海面上透露着一股靡靡的粉红气氛。
在阿拉伯这个严格的等级社会中,游艇上一旦升起酋长的旗帜,普通渔船是不敢靠近这片区域的。可就在这片海域上,在一片莺莺燕燕的笑语声中,在豪华游艇如过江之鲫的游艇丛林中,一只丑陋的、灰扑扑的货轮混不吝的直撞而入,身后还漫不经心地拖着一只渔网……这该是多么诡异的情景?
如果这艘货轮悬挂欧美国旗,那还好说,欧美人一向不太在意等级观念,瞧,不远处那艘丑陋的三角帆船,上面两三个身穿短裤背心,不停傻笑的的白人,他们就不管不顾,闯入了这片富豪游乐的场所。但那艘船明明是货轮,虽然悬挂着巴拿马船旗,但国旗还是科威特的。
一个科威特人怎敢这样?
卢卢号前进速度很慢,正像易卜拉欣·拉万所说的:多哈就在那里,又跑不掉,我们何必匆匆赶路?
科威特人生活节奏是很慢的,这群“伪科威特人”虽然归化时间不长,但多少沾染了点科威特习惯,他们以为这是完整科威特人的标志,所以竭力模仿当地人的懒洋洋。于是,卢卢号懒洋洋的行进着,这种速度正好让周围游艇捕捉到。无数游艇上发来愤怒的讯号,质问它为什么闯入这片海域。
这时安锋已换上大裤衩,船员们自己备用的大裤衩,对他来说过于肥大,对阿盖尔来说过于瘦小,于是,这一大一小两孩子的穿着都很滑稽,一个人的短裤在腰上绕了两圈,一个人的短裤根本提不到腰上。但这二人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船甲板上,安锋还在用望远镜观察周围游艇。
易卜拉欣·拉万殷勤的陪安锋站在前甲板上,掌舵的的水手长在船长室内大汗淋漓,他默读着周围游艇发来的信号,不停低声喃喃:“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前甲板上的易卜拉欣·拉万见安锋看得认真仔细,禁不住凑趣说:“小酋长殿下,你觉得那艘船上的美女亮眼?”
安锋看的不是美女,他观察的是船上的家徽……但这没必要告诉易卜拉欣。
“哦,我在找凯子……哈哈,这是个玩笑。我在找熟人,准备上去打这个招呼”,安锋很自然地回答。
驾驶室内的水手长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他派了个水手通知船长。船长问询观察周围,心中也有点慌乱,赶紧躬身请示:“小酋长殿下,周围人都在询问我们船号,这时怪责我们打扰了他们的安宁。你看……”
“靠向那艘船”,安锋已经找到目标:“向那艘船发信号,说我与阿盖尔请求登船。”
ps:抱歉,最近颈椎炎犯了,更新不正常,请读者原谅。等会儿还有一章,但估计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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