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在听到祁佑问这句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紧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还是有一声呜咽从唇间溢出。
祁佑在捕捉到那一丝细微的哭声时，整个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他退出通话页面，开始看距离此刻最近的航班。
夏时怕自己太久不说话人会担心，哽咽着，“我、我就是突然想你们了，你别、别担心，过会儿我就好了。”
祁佑听着电话那边哭的气都不顺的人，不敢想，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喉咙发涩，可还是只能顺着她：“想我们了啊。”
“嗯。”
“那我们去找你好吗？”
“不、不要，”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理由也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怕麻烦，“你们都有事情要做。”
祁佑心脏闷闷的顿疼，他猜就是这个回答。
他没再去征求她的意见，而是轻声询问：“能打视频吗？”
他喉咙酸的厉害，一句话说了两次才说完。
“我想看看你。”
*
夏时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睛，又跑去冰箱那里。
她从里面拿出一瓶水，将冰水倒在毛巾上去敷眼睛。
等了大概有一分钟，她拿下毛巾去看。
眼睛还是有些红肿，不过比起刚才好了许多。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觉得差不多了，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夏时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都是“耶耶”照片的头像，抬起的手有些抖。
他们上次看到彼此，还是元旦晚会。
关系确定后，夏时也只是敢和祁佑打电话，从来不打视频。
在她犹豫的这段时间里，那边就又发来了信息。
「好了吗？」
她抬起的手落了下去。
屏幕反应了半秒，那个日日夜夜都在想的人忽然就出现了。
在看到祁佑的瞬间，夏时刚压下去的泪意，一下子就又席卷而来。
祁佑在看到屏幕里的女孩时，喉咙吞咽了几下。
“怎么瘦那么多？”
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夏时眼泪差点因为他这句话包不住。
她紧紧咬着牙，生生把泪意压了回去。
“没有瘦很多，”再开口的声音有些颤，不过下一句就恢复了正常，“你是在外面嘛？”
“嗯，”祁佑认真地检查着屏幕里的人，“你站起来我看一下。”
“站起来吗？”夏时不理解，但是照做。
女孩身上穿的是套卡通睡衣，短袖短裤的那种，细白的胳膊和腿都在空中露着。
祁佑被揪起的那颗心，在看到没受什么外伤的人时，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不过。
他视线落在了她红红的眼睛上，“那么想吗？”
“什么？”
“我们。”
夏时想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嗯”了一下。
“那，”他柔声哄着，商量着，“今天多打会儿行吗？”
她鼻子更酸了，委屈依赖地“嗯”了声。
*
包厢里的一群人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祁佑回来。
楚尧不禁觉得奇怪，他看了眼腕表：“这都多久了啊，我们俩认识那么多年加起来的电话都没这一通打的久。”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要不是人女孩不愿意打，他能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打，”林辛凡淡淡接腔。
“你是不是说反了？”楚尧纠正，“你确定不是祁佑不愿意。”
“就他？”林辛凡笑了下，“忍不了一点。”
*
外面的天由暗变亮，房间里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了第一缕阳光。
床上的女孩眼睫轻轻颤了颤，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夏时看着天花板，脑袋还没完全清醒，眼睛极其缓慢的眨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之后，心里顿时有些闷闷的。
不过在看到床边的手机时，心里的委屈消散了许多。
她和祁佑昨天打了很久很久的视频。
前面有说许多话，到后面夏时就特别困了，掀开被子上床之后，记忆就是模糊的了。
而在眼睛完全闭上时，她记得祁佑给她唱歌了。
明明在外面，可还是会唱歌哄她睡觉。
夏时深深吸了口气。
有那么多对她好的人，不可以再想那些讨厌的事情了。
她努力一点，很快就能回去了。
夏时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顷刻间，房间被阳光充满，就连床边那个小小的角落，都投射了一道斑驳的光影。
她转身往外走，简单的洗漱之后，下了楼。
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去跑操，进行体能训练。
夏时现在待的地方和学校差不多，操场、篮球场、餐厅这些地方都有。
只不过比起学校，这里小一些，但是设施更好。
住的是公寓楼，餐厅那些也都是高端餐厅，操场和篮球场更是新建的场地。
跑完操，夏时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揉着腿，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风景。
来这里之后，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她一个人盯着某处发许久的呆。
夏时下午去上课时，胡老师不在，来得是一位新老师。
新老师自我介绍说的是，她是胡老师的学生，这两天胡老师有些事情要处理，她先带两天的课。
夏时不知道胡老师的事情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只是发现除了胡老师不在，班里也少了五个学生。
而其他同学的眼神也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
从这个下午起，夏时被孤立的更厉害了。
之前还会有一两个同学和她说话，可是现在每个人看到她都是远远躲开。
夏时手捏了捏衣摆，尽量不去在意。
可也只是尽量。
因为哪能真的做到不在意啊。
将近一天的时间，除了新来的老师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到了第二天中午放学，夏时像平时一样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东西收拾好，她就站起身往门口走了。
她不敢再去换衣间，每天都是在出公寓前就把衣服换好。
她一个人下了楼，想回公寓换了衣服再去吃饭。
走在路上，看着从身旁经过的成群结队的人，眼里难掩失落。
夏时抿抿唇，在心里和自己说：“没事的。”
本来她也以为没事的，可是在听到身后响起的那些熟悉声音时，心里“咚”的一声，脊背猛然僵住。
“夏夏。”
“小仙女。”
夏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转头看到那几个冲自己笑着的人时，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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