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谢洛父子如此,座下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中枇杷。
他们狐疑地相互看来看去,见自己身上并无异样,方才宽心一些。
太医很快来了,因为是皇上的晚宴出了事,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来了,一番诊脉观察之下,太医院院首跪在皇上面前。
“启禀皇上,谢太傅和谢公子这是食物不适之症,想必是这枇杷导致的,待微臣配点药膏抹上两日就好了。”
“枇杷导致的?”皇上身边的黄公公惊得上前拉了院首,“快,给皇上诊脉。”
院首跪地,亲自给皇上诊了脉:“皇上放心,您龙体康泰,并无大碍。”
皇上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何朕没事,宫宴之上众人都吃了枇杷也没事,怎的独独谢爱卿父子浑身出了疹子。”
“回皇上的话,这食物不相宜,大多和血脉相关,父子都对同一种食物不适应,也是常事。”
“是这样吗?”皇上看向跪在殿中的一群太医。
众太医点头:“确实如此。”
院首上前,恭敬地对谢洛道:“谢太傅,您与令公子血脉相连,故有相同症状出现,您二位日后还是莫要吃枇杷的好。”
“多谢院首大人提醒。”谢洛郑重点头。
“皇上,微臣父子殿前失仪,还请皇上治罪。”谢洛上前跪地请罪。
谢慕之见状也连忙跪在谢洛身后:“还请皇上治罪。”
众人见着跪在殿中的父子二人,那满脸通红起疹子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
不过笑过之后,朝中那些聪明的大臣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皇上今日突然请他们入宫赴宴,只怕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吧!
还有什么比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更能让人相信谢慕之的身世呢!
“谢爱卿何罪之有,朕瞧着你父子身上定然痒得难受,还是快回府吧!”皇上挥了挥手道。
“多谢皇上宽宥。”谢洛起身,带着谢慕之退出了殿外。
兮谨朝上位的皇后点了点头,也默默地退了席。
兮谨出了宫殿,看着等在宫殿外满脸疹子的父子俩,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慕之止不住抓挠着脸:“母亲,儿子和父亲都痒死了,您还笑话我们。”
兮谨拍了谢慕之挠脸的手,打趣道:“别抓啦,小心破了相,人家瑛儿不要你。”
谢慕之本就红着的脸愈发通红起来:“不会的,瑛儿喜欢的不是儿子的外貌。”
谢慕之想到今日送张瑛儿回府之时,她紧紧倚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阵暖意流淌。
兮谨笑着从袖中拿出了药,塞进了谢慕之的嘴里:“且忍住别抓,过一刻钟就会好。”
“这么神奇。”谢慕之吞了那药,只觉得一阵清凉在喉咙流淌而过,“那院首不是说要两日才会好吗?”
“你明日要去提亲,总不能顶着这么张脸去吧!”兮谨笑着说道。
谢洛吞了那药,回忆道:“你幼时在庄子上的时候,因着贪吃那枇杷也是出了很多疹子,可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娘亲可是花了好几年才研制出了这药丸,每回我们带你出门游历,都会带着这药丸。”
“不过这么多年你娘亲处处小心,倒也没让你再出过疹子。”
“娘亲……”谢慕之愧疚地抿了抿唇,“娘亲,慕之愧对你。”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没什么比你健健康康更重要的。”兮谨笑着道。
解决了眼下的难关,一家三口都很高兴,几人刚出了宫门,就看到萋萋和润哥儿正等在宫门口。
润哥儿第一个跑了过来,扑进了兮谨的怀里:“娘亲,润哥儿想你。”
“羞不羞,你都多大了。”兮谨嘴上虽这么说,手还是下意识地抱了抱润哥儿,亲昵地拧了拧润哥儿的耳朵。
“爹爹,娘亲,你们没事吧?”萋萋走到几人面前,细细地打量了起来,“父亲和安哥儿这是怎么了?”
“回去说吧。”这会儿还在宫门口,不方便说话。
几人走了几步,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驾着马车等在那里,看到他们走来,赵稷快步上前:“谢大……”
赵稷话还未出口,就被萋萋拧了一把。
赵稷赶紧改口:“谢叔父,谢叔母,稷儿备了马车,这就送你们回府。”
兮谨和谢洛相视一笑,兮谨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对谢洛道:“我们是该老了。”
“不服老不行啊!”谢洛笑着看了赵稷一眼,扶着兮谨上了马车。
润哥儿来的时候是骑了马的,还把谢慕之的追云也带来了,兄弟俩骑了马,跟在了马车后面。
萋萋则和赵稷二人驾了马车,粼粼地往前谢府行去。
谢洛掀帘:“稷儿,去福景记,我们都还没用晚膳。”
“是,谢大……叔父。”稷儿尴尬地揉了揉鼻尖,总有一种偷了别人东西的羞涩。
萋萋在一旁看着稷儿害羞模样:“爹爹,娘亲,萋萋想嫁人了。”
兮谨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萋萋想嫁人了,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涌起了不舍之情。
谢洛看出兮谨的情绪,低斥道:“姑娘家的,说什么浑话。”
谢洛说着,放下了车帘,冷声道:“我谢洛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兮谨没想到谢洛变脸的速度比自己还快,忙扯了他的袖子,生怕他吓着了稷儿。
稷儿脸皮薄,万一因为辈分关系,不娶萋萋了可如何是好?
“谢叔父,稷儿都明白,稷儿定会证明给您看的。”稷儿倒比兮谨想的坚毅。
几人很快来到了福景记,福景记为了保证餐食品质,素来只做中午一餐,是不供应晚膳的,所以几人到的时候,福景记很是空闲。
“谢东家,您几位楼上请。”掌柜的热情地带了几人去了谢洛专用的雅间,又用最快的速度将拿手的好菜上了个齐全。
谢洛端了兮谨最喜欢的白玉疙瘩汤给她,又对几个孩子道:“先吃东西,吃完了为父有话说。”
见稷儿有心起身回避,谢洛看了他一眼:“怎么?既是想娶萋萋,难道我算不得你的父亲?”
赵稷眼眸一亮,欣喜地拱手施礼:“听您的。”
“都坐下吃吧!”谢洛点了点头,不断地给兮谨布着菜。
“是,父亲。”孩子们显然也听出了谢洛语气中从未有过的严肃,都默默地用起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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