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东西？
是指什么？
是和「下沉」有关吗？
李非不理解鬼先生的意思，正当他思考其中寓意时，刀老板和鬼小姐回来了。
“聊得还算开心吗？”
鬼小姐将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朝李非笑了笑。
和离开时的「不悦」相比，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刀老板说的没错，我们果然很合得来。”
李非笑了笑，用余光看向鬼先生。
对方脸上仍旧是有着三张脸，甚至在互相撕扯而发出难听的声音...
而桌上的另外两人，对此却毫无察觉。
李非知道，这一定是受到了那本书的影响，鬼先生偷走了他们的注意力。
“呵呵呵呵呵，刀老板，谢谢你给我介绍这个有趣的朋友，敬你一杯！”
鬼先生哈哈笑着，举起了面前偷来的高脚杯。
现在的他，完全恢复到了「王游」模式。
奇怪的是，刀老板却没有买账。
一向温文尔雅的刀老板，脸上出现了本不属于他的表情...
艰难。
刀老板艰难的看了一眼鬼先生，从怀里掏出了刚才收到的哲人石。
“这个...”
“还给你，不好意思...”
“可能会有些唐突，但请你替我转达鬼先生，以后不必送我「哲人石」了，我不再需要了...”
短短几句话，刀老板却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很艰难。
一旁的鬼小姐，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刀老板。
不光是李非，刀老板还石头的行为，让鬼先生都愣了一下。
不过这种惊讶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看一眼手里的书后，鬼先生立马明白了刀老板的想法。
“没问题，刀老板。”
鬼先生接过石头，礼貌的笑笑。
“我会替你转告鬼先生的，不过...如果你需要了，随时找我，鬼先生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
又是最好的朋友？
看来你朋友还不少。
李非冷笑一声，静静看着鬼先生的表演。
正当此时，宴会厅大门被再一次推开了，一辆镀银餐车从门外推了进来。
餐车规模很大，一共有上下三层，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盘子，里头全是血月餐厅最精致的菜品。
“茶话会开始了~”
说服自己哥哥后，鬼小姐心情不错。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朝李非笑道：
“医生，那是自助餐车，今天的第一轮菜是鳄大厨亲手做的，上头有很多好吃的呢~不是用人类做的哟~”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想让你尝尝~”
说着，鬼小姐拉起李非，就要往餐车方向走，许多客人已经围了过去。
不过李非却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利世小姐，不了，我不饿...”
李非当然不饿。
但他之所以拒绝，主要还是因为鬼先生。
他没办法把这种危险角色，一个人放在这里。
“好吧，那哥哥和...这位朋友呢？”
鬼小姐被拒绝了也不恼怒，而是向另外二人发出了邀请。
面对妹妹的邀请，刀老板当然不会拒绝。
而让李非意外的是，旁边的鬼先生竟然点点头，也欣然接受了。
“感谢邀请，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呢。”
鬼先生点点头，三张脸一起笑了。
说完，三人就站起身来，朝着餐车去了。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李非有点懵。
鬼先生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不怕我去搞点什么小动作吗？
算了...
也好，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姜兰。
鬼先生是人类，并且「夺舍」了王游...
还有讨伐行动已经被识破...
这些消息很重要。
李非想着，赶紧打开了好友系统，找到了姜兰。
他用最简单的描述，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当然，他只复述了最核心的事实，把鬼先生那些没有可信度的言论，全都抛了出去。
“好了...”
“告诉姜兰计划已经暴露，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就要交给他们自己判断了...”
李非喃喃自语着。
而很快，他又想到了楼下的玩家们。
以及他那几个正在扫地，又或者是端盘子的队友。
“这里太危险了，或许我还应该想个办法，让他们离开餐厅去城里躲躲...”
“拜托经理鬼？还是直接跟刀老板说？”
正当李非思索时，刚才取菜的几个人已经回来了。
每人手里都端着一道菜，有说有笑的样子，似乎对这一次的餐食很满意。
首先是鬼小姐。
鬼小姐拿回来的，是一盘惊悚世界的水果沙拉。
盘子里尽是一些李非叫不上名字的水果，唯一他有点印象的，就是那几根蓝色的水草...
他在自杀森林里见过。
沙拉的配料很简单，只有柠檬汁和橄榄油。
不出意外的话，鬼小姐就是吃这个长大的。
“呃...没想到我也有吃这些东西的一天...”
跟在后面的刀老板，脸色就没有鬼小姐那么好看了。
他手里端着一盘造型精美的丸子，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但李非看鬼小姐笑得那么灿烂，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人肉了。
“利世，别盯着我了，我会吃的。”
刀老板小声嘀咕一句。
这么一百年来，他除了哲人石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吃过。
现在答应妹妹把哲人石戒掉，也确实有点艰难。
“没办法了，已经回不了头了...万事开头难...”
刀老板有些艰难的举起刀叉，将丸子切来切去，却始终下不了口。
“刀老板，要不你尝尝我这个？”
最后回来的鬼先生，面带笑意的将一个瓦罐放到了桌上。
那是一个略微有点大的瓦罐，看起来像是人类世界的「佛跳墙」，一种像是大杂烩的炖菜。
“呵呵呵呵，刀老板，真不试试？你们厨师水平真是不错呢。”
鬼先生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将瓦罐的盖子揭开了。
一股浓郁的肉香飘了出来，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里头食材早已被炖的无比软烂。
“嗯？医生？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也想尝尝？”
鬼先生说着，从旁边取来一个空盘子，往外盛着佛跳墙。
看样子是分给李非的。
而随着鬼先生的动作，李非眉头也锁的越来越紧。
他只看一眼就明白了，那张盘子里盛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人肉。
耳朵，鼻子，以及一些人类的碎片...
“呵呵呵...”
李非冷笑一声。
他没想到这鬼先生竟然这么幼稚，想用这种方式来为难自己。
有什么意义吗？
“这位朋友，这些人肉还是你自己留着...”
李非话说到一半，却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因为他忽然看到盘子里，有一些他熟悉的东西———几块纹着彩色刺青的人皮，一根布满老茧的手指...
以及半颗发黄的烂牙。
“这...这是...”
“凯莉...张建...还有和尚...”
李非死死盯着盘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到他再一次确认后，无法抑制的怒火喷涌而出，让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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