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似乎能在短短的一句话里看到了洛克夫伏案写信的模样,也不知当时他在想什么。
秦九舒展信纸,继续往下看去。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不能看到你成长的过程,是我毕生的遗憾。但请不要怀疑,我是爱你的。】
【不要责怪你路阿姨为什么到现在才把这封信交给你,这是我要求的。想必现在你也已经与你费叔相见了,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
【他们都没有骗你,费叔是我的好兄弟,他对你我都有恩情。如果没有他在我落难时的帮助,你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而你路阿姨……原谅我的自私,我想借你的口给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不应该利用她对我的喜欢把你托付给她,拖累了她的一生。但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没有她的照顾,你也看不到这封信了。】
【我知道,在此刻的你看来,费叔和路阿姨他们都不是正派人物,你可能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请按照你的心愿活着,要不要加入费叔的组织,决定权在你。我私心是不想你再淌进这滩浑水里,我希望你只要开心地过完一生就可以了。】
【请不用再调查你的身世,你的母亲比我还早离开人世,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血亲了。你可以把路阿姨和费叔当作你的家人,但要学会辨别他们的话,特别是你费叔的。】
【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永远爱你,愿你天天开心。】
【爱你的,洛克夫。】
秦九看完这封信,想找出它被篡改过的痕迹,但很可惜并没有,它就是出自洛克夫之手。
只是……这封信在秦九看来,说不出的奇怪。
洛克夫让她相信路院长和费启夏,但又让她不要太过相信他们,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是费启夏和路院长做过什么事情让洛克夫对他们留有心眼,不敢毫无保留地相信吗?
而且……
秦九看向倒数第二句话。
他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还要求她不要再调查她的身世……
有一个疑惑在秦九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从未出现过的“母亲”到底是谁?她……真实存在过吗?
事与愿违,洛克夫越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秦九就越是好奇。
她收好那封信,暂不理会。
夜幕降临,秦九听到浴室里传来洗漱的声音就猜到是潇洒醒了。
她走到浴室门口,看见潇洒拿着梳子给自己梳理头顶那几根短到根本梳不了的毛发,她在努力忍笑。
她给潇洒买了一把玩具梳子,潇洒收到礼物的时候非常开心,抱着梳子舍不得松手。
在之后的几天里,潇洒每天都要梳好几次毛发,差点把那片区域梳秃了。
潇洒在镜子里看见秦九,它放下梳子,面对秦九张开翅膀转了一圈。
秦九敷衍地点头:“很完美,很完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夜皇蝠。”
潇洒很满意秦九的夸赞,它收回翅膀,昂首挺胸走出浴室。
今天的潇洒选择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他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秦九坐在床上,与它面对面,她说:“潇洒我快要走了……”
她话还没说完,潇洒手上的果子已经滚落到地上。
它跪倒在秦九的脚边,模仿人类祈祷的动作双手合十,同时脸上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似乎还想努力挤出两滴泪水来。
秦九无奈地拍了拍它:“你先起来,我没说不要你。”
潇洒在这件事上没有安全感,它猛地摇头,双手抓住秦九的裤腿,张开嘴,学着人类哭泣的表情无声地哭喊。
它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再也不想到处流浪偷果子吃了。
它才有家多久!为什么秦九要抛弃它?
秦九被它惟妙惟肖的哭喊表情逗笑,但好像在潇洒悲伤的时候笑出声来不太礼貌,她摸了摸鼻子,手掌遮掩笑容不让潇洒看到。
秦九:“我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她说完,潇洒突然起身,急匆匆地走进浴室。
秦九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
卫生间里传来物品碰撞的声音,片刻后,潇洒从里面走出来。
它怀里抱满了东西,秦九低头看了眼它怀里。
就这一眼,秦九哭笑不得。
它的怀里抱着秦九给它买的洗漱用具,还有不少它的小丝巾和配饰,这里已经是它的全部家当了。
潇洒抱着这堆东西继续走,期间还掉下来一个杯子,它用一只脚勾起杯子的把手,用另一只脚蹦蹦跳跳的来到秦九行李箱旁。
它看向秦九,嘴里发出“嘤”的一声。
秦九:“……”
秦九:“你的意思是你要带上全部家当跟我走了?”
潇洒点头,又向着秦九行李箱的方向催促两声。
秦九上前,打开行李箱,接过它的东西收拾进去。
潇洒满意地看着行李箱里多出自己的物品,它又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果子丢到垃圾桶,拿出纸巾擦干净地板后重新挑了一个新的果子坐下吃了起来。
秦九跟潇洒商量好出发的时间,让它调整好时差熬日起来出门。
潇洒表达了一下自己熬日皮肤会变差的观点,但想到不熬这个早上可能就会失去一个大款,继续在这里流浪,它立刻不敢嫌弃,表明自己一定准时起床。
到秦九出发的那天,她和院里的孩子们告别,自己拉着行李箱离开。
潇洒跟在光明的身后往星皇的方向飞去,平日里的这个时间它还在睡觉,现在一边飞一边打哈欠。
光明发现他在打瞌睡,减缓速度与它并排飞行,嘴里还在责备潇洒不要危险飞行。
潇洒点头答应,在光明的监督下强忍着困意和它一起到达星皇。
秦九还没到,但闪电和白雪早早已经在门口等待。
其他学生虽然说不上害怕它们,但也没有一个人敢过于靠近打扰。
光明感受到它们站在门口欢迎自己,立刻加快速度,落在闪电的身前。
闪电正想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为光明梳毛,可一看到光明的打扮,它伸出了舌头就这么一直挂在嘴边,收回去也不是,为光明梳毛也不是。
白雪低头,当看到光明冲天的毛发,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链时,它愣住了。
白雪:我靠,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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