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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琳也不答话,手里把玩着杯子,似笑非笑看着吴晨,本来久别重逢,心里高兴,早就忘了还有这事,而且看他们两个应该过得不算好,也没打算跟他们要钱,却不说破,想看看这个小时候来追着自己让自己喊“哥”家伙到底怎么办,特别是发现对方也会脸红之后,就有兴致了。
“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会大牙来了,你死命揍他一顿出气!谁让那小子不长眼呢,敢截您黄大小姐道。再说那货自小就没少挨揍,扛得很,您甭客气。他要敢跑,我帮你按住他!”吴晨见黄晓琳迟迟不语,腹诽不已,只能满嘴跑火车。
黄晓琳笑了起来,这些年还极少有人这样跟她聊天,特别是对方跟自己还有很多往事可以共同回忆,笑眯眯说道“还惦记这事呢?没什么大不了,回头我去4s店修一下就行了。不过大牙那样开车不行啊,容易出事,你怎么不多提醒点?”
吴晨话听到一半,心里松了一口气,人也轻松活泛起来,不过要说提醒,大牙那货是提醒有用么?面子上却不敢露出来,举了举手中杯子,一脸讨好说:“是、是是,以后我一定痛下决心,严打狠抓,绝对不让他再犯!那个,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您老宽宏大量!请满饮此杯!”说完仰头就喝。心里想还是马老头说对啊,保证生存之后才会追求其它需求。
“对了,你现哪里上班?”黄晓琳举了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嘴唇,这种小饭馆里五块钱一斤茶渣泡出来茶水,她实没兴趣。
“我?小公务员一个,为人民服务呗。”吴晨摸了摸后脑勺,老老实实说道。
“哦……”黄晓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大牙大呼小叫:“吴晨,来看,奇了怪了,这蛇居然还学人吞金,难道是想自杀?!”
吴晨跟黄晓琳闻言走了出去,走到厨房,见大牙跟老板两个人蹲地上划拉着什么,那个小厨师一手拎着一把血淋淋薄片刀,也弯着腰瞧。两人走近时,闻到一股腥味。
“赶紧打盆水来啊,还发什么愣呢?”大牙抬头见厨师满脸好奇看着,也不客气,直接就对着厨师下了命令。
厨师一愣,见老板也挥了挥手,就不满嘟囔了一下,把案台上水盆端了下来。大牙拎起一截似铁非铁,红黑相间物件扔到水盆里,用手搓洗了一下,再拿出来,上面附着蛇血跟粘液已经不见了,像是一截黑灰色铁器。
大牙拿手里看了看,见那东西长约六、七公分,圆鼓鼓一个锥形体,大那头明显有断裂痕迹,活脱脱一个铁凿子。
“呸!我当捡到宝了呢,原来是个废凿子!我说你吞也不吞个金条什么,一个破铁块有什么好吞!呸、呸呸~,活该被抓来熬汤!”大牙满心期待顿时化为乌有,把那铁凿子往水盆里随手一丢,登时就对死蛇大发牢骚。
黄晓琳见没热闹可瞧了就想往回走,这里气味实让人受不了。吴晨却觉得蹊跷,蹲下去从水里捡起来仔细瞧了瞧,这东西黑灰黑灰,跟铁凿子还真像,就是小一头是钝,并不锋锐,而且不是通体浑圆,上面隐约还能看出一些雕刻痕迹来。
“走啦走啦,一个破铁凿子有什么好看。”大牙站起来,见吴晨还蹲哪里,看着水盆里那东西,踢了踢他屁股,催他回去。
这个地方他闻着也腥,刚才那蛇被钉墙上,先脱了皮,再用刀子沿着腹部往下一拉,哐当一声,这破玩意就跟内脏什么掉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现可是真腥臭!
“老板,这铁凿子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回去看看了。”吴晨没理大牙,伸手捞起那东西,水里洗了洗,这才站起来,对着老板说。
毕竟,老板只卖了一半蛇给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块东西并没有卖给他们,吴晨是个谨慎人,还是先明晰一下所有权,免得回头起了纷争。
“一破玩意,你要就拿去呗。”老板此刻也已经站起来,这东西刚才他也看得真真,就一破铁凿子,他现急着取出蛇胆,泡酒里喝呢,那玩意才是大补!
“行,谢了!”吴晨站起来,拿着那截铁片,拐到洗手间里,用肥皂搓了好几遍,又找了些纸巾擦干。虽然还有腥味,不过不要凑鼻子前,已经闻不大出来了,这才攥手里进了包间。
“怎么样?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大牙正殷勤拎着茶壶,给黄晓琳换上热茶,见吴晨进来,就放下茶壶,贼兮兮问道。他知道吴晨可不像自己那么不靠谱,要不是看出什么蹊跷来,他不会拿那个铁件回来。
“嗯,如果我没看错话,这个应该不是铁器,而是青铜器,一个断了青铜鼎足。”吴晨坐下来,看了看门外,见没人跟过来,这才把那物件放桌子上,缓缓说。
“青铜?”大牙抓起桌子上那根东西,左看右看都是铁疙瘩一块,“青铜不是都绿油油么?怎么这个是黑呼呼?这是青铜还是黑铜?”
“呵呵,你说那绿油油一层是青铜锈。”吴晨对这个还真有点了解,青铜器收藏领域一直比较独特,作为我国古代帝王贵族身份、权力和财富象征,既是威震一方重器,也是等级分明至尊礼器;其形制庄重典雅、纹饰精美威严,其铭文承载历史文献,中华文明史上,具有极高学术研究价值,其中不乏国宝级重器。
但是,因为国内,出土青铜器是禁止上市流通交易,市面上多是黑市交易,加上造假泛滥,导致价格上不去。
但是这并不妨碍喜欢古玩人对它喜爱,吴晨也不例外,每次逛博物馆,多少都会到青铜器展厅逛逛,了解一些知识。
“并非所有青铜锈都是绿!一般根据出土地点有所不同,北方干燥地区出土一般锈比较严重,出现红或者绿锈,叫土锈,就像大牙说那种绿油油表层;南方比较潮湿地方,特别是泡地下水里,跟空气接触少,锈就不严重,出土往往是黑灰色,叫水锈,就像这块一样。”
“你看这块质地,没有铁凿子那么紧密,要是用这玩意去凿东西,怕几锤子下去它自己就先变形或者断裂了。”吴晨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见两人目瞪口呆望着自己,赶紧补充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专家,就是有一次逛博物馆时候看到过各种青铜器展览,又随手翻了些介绍。其实这些很简单,百度都有!”
“你就那么确定?”大牙楞了会,又问了一句。
“不敢确定,我只是觉得像,不过,也说不定是当年大炼钢铁产物呢,呵呵。”吴晨摊了摊手,这个东西黑不溜秋,造型有点像一个缺了耳跟足樽,从外表看确不大像青铜器。
不过刚才,他洗这个东西时候,用异能偷偷看过了,散发着暗紫砂色光芒,应该是先秦以上东西,可惜是个残得不能再残物件了。
“我看八成是!”黄晓琳把东西从大牙手里拿过去,仔细看了一番后说,“我虽然也不懂,不过我老爸收藏了一些,确有跟这个很像。而且你们看这上面,原来应该还有铸纹,只是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
“那你们说这是什么?看着也不像簪子,没这么粗,除非那时候人用来烫头发。”虽然两人都不肯定,但是大牙已经认定是青铜器了,好歹比废铁疙瘩值钱。
他说着说着一拍自己大腿“对了,说不定是个信筒什么,你们看看是不是空心?说不定里面藏了什么藏宝图呢!这种狗血情节我可没少网络小说里看到过!”
两人看着满脸发光大牙,一阵无语。
“你都知道是狗血了!这东西这么沉手,肯定是实心了。”吴晨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觉得这应该是个青铜鼎一个足,不知道怎么就断了,你们看断裂地方,有个凹弧,应该是连着鼎体。”
“青铜鼎?那可是国宝了,得值老鼻子钱了?!”大牙马上放弃了自己无端想像,提到形而下问题。
这个吴晨可就没办法回答了,他跟现网络大军实际上是一样,典型博而不精,沉吟了一下道“这得看情况,不是所有青铜器都值钱。出土青铜器很多,除非是国宝级才值钱。这件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脱落,连残器都算不上,文化价值都不大,别说经济价值了。”
大牙一听马上就没了兴趣,见黄晓琳还看那个青铜鼎足,笑呵呵说道:“我说妹子,这东西你既然喜欢,就拿回去再看呗,反正不值钱,当是给你赔罪啦。”
黄晓琳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她爸爸喜欢这东西,可她却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刚好碰到了,就拿手里仔细看了看,听大牙一说,把鼎足放回桌上,抬头笑眯眯对大牙说道:“敢情你是知道不值钱才送我呀?”
“不是!”大牙断然否认,一脸正经辩驳道,“老话说好,礼轻情意重嘛,往往这不值当东西,才能体现伟大友谊!不信你问问吴晨,我送他一双拖鞋,他小子肯定屁颠屁颠每天必穿,我要送他一辆宝马,他敢收嘛?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闹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一腿呢!再说他一小兵,成天开个宝马,纪检部门咖啡都够他喝一壶了!所以啊,这关系越是亲近,送东西就越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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