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别急，”“温孤祝余道，”他大概是出门了，我这就去找。“
话音刚落，就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找谁？”
白无忧手提个包袱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走到两人跟前，温孤祝余不等姜止开口，先问：“白公子你去哪了，王妃方才找你。”
他给白无忧递了个眼神，白无忧懂了意思。
“这个地方我也未曾来过，就出去转了转，顺便买了点东西。“
姜止和温孤祝余的视线都落在他手中的包袱上。
温孤祝余猜出那是他从殿下房内拿出的石块，笑了笑道：”那你下次出去跟我们打声招呼呀，免得我们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人。“
白无忧沉默点点头。
他将两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顺手把包袱放在窗边的桌上，在旁边的水盆上洗手。
“王妃找我什么事？”
姜止走过去，看了看面前的包袱，“小白大夫买的什么？”
“一些重安州的特色。”
白无忧擦完手转身，顿了下。
姜止就站在他身后。
“我可以看看吗？”姜止问。
白无忧看了眼温孤祝余。
温孤祝余笑着接话，”重安州这没什么好东西，王妃若是想要逛街，等用过晚膳后，我陪王妃去逛逛啊。“
“正好带王妃感受下这里与燕京的不同。”
“不必。”姜止道，“我只是好奇小白大夫买了什么，为何这味道有些的熟悉。小白大夫平时难道也有用胭脂香料的习惯？”
白无忧眸色一沉，包袱里的东西已经重新包过，按道理来说，正常人不应该会闻到这个味道。
她怎么会闻到？
“我是个男子。”白无忧冷静回答，”怎么会用胭脂香料。“
姜止不赞同他的说法，“男子难道就不能用吗？”
又换了话，”我能看看小白大夫的手吗？“
白无忧歪头，但是还是依言抬去手
姜止凑过去，忽然低头在他的袖口闻了闻，”若是没用香料的话，你这袖口的味道哪里来的?“
白无忧和温孤祝余相视一眼。
白无忧想起自己在顾莨房中很是费了一番的功夫，怕是那个时候染上的味道。
这气味极淡，他在其中闻不到有什么异样，却没想到姜止一下子就闻到了。
他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没有说话。
温孤祝余转了下眼珠，”有味道吗？我怎么没有闻到？“
姜止盯着白无忧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听到温孤祝余的话，她眉峰一挑，转头看他。
温孤祝余顿感不妙。
“你帮他？”姜止的神情缓了半分。
温孤祝余张了张嘴，“啊？”
“我不是你的恩人吗？你帮他说话？”
姜止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来你在这是因为这个。”
她本就对温孤祝余的出现表示怀疑，现在看来，更是有问题。
“你没有成家，看着与我一般大，更何况，你可是小白大夫，怎么会闲着去街上逛街？”姜止分析道，“不如打开包袱让我们看看里面有的什么。”
温孤祝余转了转眼珠，想着说什么把她搪塞过去，却听到白无忧道：“殿下的体内的毒素又发作了一次，情况不是很好。”
温孤祝余目瞪口呆。
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姜止沉默了一阵，“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白无忧没告诉她真相，因为顾莨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除他们几人外，他命数将尽的结果。
片刻后，姜止站在后院顾莨的门前，停顿。
温孤祝余默默替她打开房门，轻声道：“王妃你进吧，殿下就在里面。”
姜止没说话，也没动。
温孤祝余不敢催她，只好退到一旁。
屋檐下的灯笼光照在姜止身上，投射在地板，晕出暗黄的光影。
前院的酒肆热闹非凡，座无虚席。
而后院的这处角落，安静得连只鸟儿都不敢打破。
姜止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朦胧，烛台上的蜡烛燃着光亮。
她的视线先落在桌上的碗，碗里已经空了。
顾莨躺在穿上，他腹前随意搭着一叠锦被，双手合十搭在腹部，安静的睡着。
姜止慢慢走近，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这才几日，怎么觉着他消瘦了不少，面色惨白，双唇近乎没有血色。
姜止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顾莨轻柔的鼻息拂过她的指尖，她暗暗松了口气，但心底又自嘲。
明知他现在没事，但还是莫名的不放心，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真是不像她。
好像她也这样嘲笑过顾莨。
话说回来，白无忧已经给他换了血，若是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死了。
虽他一直瞒着她的确是可恶，但想到他差点就死了，她还是狠不下心。
她本想着看一眼就走了，竟没想到他这般的憔悴，另她迟迟不舍得离开。
一声笑声，打破了宁静。
他睁眼，望进姜止眼里。
“叫夫君让你看久点。“
顾莨从床上慢慢撑身坐起。
其实他醒得比这还要早。
他在北狄的经历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哪怕是在歇息时刻，他不会让自己熟睡到不清醒。
姜止刚踏进屋内时，他就已经醒了。
原以为她看一眼自己便会走，却不曾想她竟然迟迟未动。
她伸手探他气息时，顾莨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她是真心的在乎他，害怕他真的死了。
姜止见她的小动作被发现，脸上尴尬，又若无其事道：“咳咳，你醒了？“
顾莨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就说明温孤祝余没能瞒住她，八成白无忧也跟她说他身子情况不客观之事。
”那看你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竹桃。”顾莨叫住她。
夜风从窗户进来，带动窗边的烛火为之一颤。
“你能不能留下陪陪我？“他道。
他额间残留着一层薄汗，眼睛亮如星辰，望向她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姜止撇了撇嘴，“你不需要我知道吗？凉王殿下还需要人陪？“
”不好意思，我只照顾比我小的。“
实在太明显了，姜止这是在赤裸裸的攻击他的年龄，甚至还想说他为老不尊，这句话能用在这里吗？
“对不起。”顾莨满眼认真，“我本来是没想着瞒你的。”
姜止没好气，“你还是瞒了不是吗？”
顾莨想笑又不敢笑，“因为我很想要你真的担心我，但又怕你伤神。”
屋内的烛光忽然一暗，烛台上的蜡烛灭了一根，只剩下那支在风中摇曳，火苗飘忽。
而姜止的脸也在灯光中忽明忽暗。
她侧过头，垂下眼，有点庆幸灭了一根烛火，如此便不会泄露自己的神情。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
“在你试探我气息的时候。”
姜止怔了怔。
“我饿了，我去叫星罗皎月来照顾你。”
说完，人转身就走了，走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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