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叶青竹嘴角凄然一笑,旋即摇了摇头:
“赵翰文,因为你,我先失了自己的学业,之后又险些被逐出叶家,说是被你毁了一生都不为过,结果,你却仅想用一句补偿,就此抹过?!”
赵翰文嗤笑一声:
“叶青竹,这话你说出来就不害臊么?”
“还逐出叶家,你有什么好逐的身份?你在叶家待过多久?不过就是个跟云凰将军关系好一些的叶家侧房庶女罢了,就你的出身,说一句寒门出身也不为过,而且,我说实话,以你的身份,别说嫁给我当妻子,那就是做我的小妾,我父亲都不会同意!”
“我承认,当初在京城大学读书时,我是给你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但那又怎样?我都给你道过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叶青竹,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么幼稚?”
“幼稚?原来把曾经爱人说过的海誓山盟都当真,就是幼稚?”
叶青竹眼泪顺着眼角扑簌簌落下,却还是强撑着重重点头:
“赵公子说得对,我叶青竹不过是叶氏侧支,出了三服的远房,没见过什么大市面的寒门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你这样的世家勋贵。”
“更别说你现在还是新晋的内阁重臣。”
“说起来,赵公子愿意打开车门,跟我这个寒门之女说两句话,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再说一句是民女之幸?”
赵翰文森冷一笑: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说罢,他环顾左右,忽地压低声音:
“事到如今,我大可以跟你说实话,当初我就是在骗你,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几年,本官戏弄过的女人,你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那又如何?”
“你!!”
叶青竹身体发抖,脸上青筋爆起。
这也就是她跟着叶云凰时间不短,侧面见过了许多更离谱的世面,不然的话,任意换成别的女子,只怕此刻都得一巴掌扇在赵翰文脸上,但她却只在短暂的恼怒之后,冷冷吐出一句:
“龌龊之徒。”
赵翰文冷声道:
“叶青竹,你最好足以你的言行,你如今被逐出叶家,说起来不过一介白身,可知辱骂我这个内阁重臣是个什么罪名?”
立在他身侧的随从也大声呵斥道:
“你这泼妇,还不掌嘴求饶?!”
赵翰文漠然摆手:
“罢了,圣人有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本官等阁致仕,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说罢,又故作慷慨的朝叶青竹扫了一眼:
“你好自为之吧,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跟本官重温昔日的鱼水之欢,本官倒是不介意许你一个外室的身份。”
“说起来,你一个被逐出叶家的弃女,能做我这内阁新贵的外室,也算是三生有幸,天可怜见了。”
赵翰文说到这里,已是满脸哂笑。
接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径直返回到车队,在随从拉开奥迪的车门后,也就那么扬长而去。
身后,赵翰文乘坐的车队离开后,叶青竹终于支撑不住,一口脓血喷出,就那么昏厥过去。
萧玄虽然跟小姨林婧聊天,目光却始终注视着这里,见她昏厥,当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就见叶青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还挂着几滴尚未干涸的血迹。
这症状显然是急火攻心,才气到吐血昏厥。
边上还有不少围观看客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我说,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儿,怎么跟那位赵大人说了没几句话,就晕过去了?”
“我倒是听清了那么两句,听着那意思,好像这姑娘跟刚刚过去的那位赵大人之前是情侣关系,这姑娘想让赵大人给她一个名分……但她好像是什么府里的偏枝庶女,后面还被逐出了家族,跟赵家并不门当户对……”
“那不是废话么,赵大人家的老爷子可是咱们北境文坛领袖,清流中的清流,赵家则是世代显贵,乃是京城不可或缺的豪门家族,这样的世家勋贵,怎么可能让他们家的嫡子跟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庶女通婚,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可不是咋的,要我说刚刚那女的就是典型的心里没点逼数,本想做着那个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结果人赵大公子压根不上当,一脚踢开了她;如今她看人家高中,想起前尘往事,估摸是心里更加不平衡,这才气到晕厥吐血……”
“大差不差吧……我还听见那女的刚刚还辱骂赵大人来着,这也就是赵大人宅心仁厚,没跟她计较,不然的话,光是这一条罪,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
虽然不知道事情全貌,但听着耳边这些个七嘴八舌的议论,萧玄也把整件事的轮廓勾勒出一个大概。
其实故事并不复杂,说到底就是个渣男欺骗女孩儿,最后始乱终弃的那种烂大街的言情故事。
他蹲下来给叶青竹把脉,只查验了两秒,便皱起眉头,典型的怒火攻心脉象。
看着她胸前被染成血红色的衣裳,萧玄的目光中抑制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
被气到吐血,连带着人都昏厥,不难想象,刚刚叶青竹这小妮子是受了多大的屈辱。
京城赵家,萧玄在王少聪交给他的资料中看到过,比萧家、叶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逊色不了太多的世家勋贵。
赵家之主,也就是赵翰文的父亲赵东来,更是京城大学的院长,北境文坛领袖。
赵翰文乃是赵家嫡长子,如今更是以全国第一的身份直入内阁为官。
呵呵,说起来,还真是清贵至极的出身。
不过,赵翰文的出身再怎么清贵,也无法遮掩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的事实。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倒是不假,赵家、赵翰文,你给本座等着!”
如是想着,萧玄眼中寒意愈发凌冽。
这时,雪姬上前检查一番,小声问道:
“主人,要不要送医院?”
萧玄直接摇头:
“用不着,直接回酒店,青竹并非疾病,只是急火攻心所至的血气凝结,我用真元给她疏通一下气血即可,没有大碍。”
说完就让雪姬将叶青竹背上车,一行人径直返回酒店。
回到客厅后,萧玄直接运转体内真元开始给叶青竹调理气血。
以他的盖世修为,只半炷香的功夫,也就将叶青竹体内暴动的气血彻底理顺。
随着他收回真元,昏迷了好一会儿的叶青竹终于悠悠转醒,连带着气色都好了许多,只有精神看上去依旧稍显萎靡。
“青竹,能跟我说说你跟赵翰文之间的事么?”
萧玄直接了当的发问。
叶青竹却是不肯说,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姐夫,算了吧,我不想说,你也不用问,就让它烂在我肚子里好么?”
萧玄看她一眼,顿了几秒后才淡声续道:
“青竹,这件事儿,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
“你跟那个赵大人,以前应该是情侣吧?这中间他肯定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伤害过你,而这,应该就是你后面被逐出叶家,不受叶家庇护的主要原因,甚至还成了让你至今不考虑个人问题,乃至仇视很多男人的导火索,我说的可对?”
叶青竹摇头苦笑:
“姐夫,这事情你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又何必再问我一遍……”
林烨认真道: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一些细节。”
“我曾答应过云凰,在她不在时间要照顾好你,那个赵翰文伤害过你,那不论如何,我都得替你这口恶气!”
叶青竹仍旧摇头:
“姐夫,我跟赵翰文的事发生在大学,跟现在都隔了那么多年,而且,结果已然如此,那再出这口恶气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意义?”
萧玄看着叶青竹:
“你虽然表面看着有些大小姐脾气,又好似对谁都颐指气使,张牙舞爪,可只有跟你接触的时间长了才会发现,其实你的内心很是善良。”
“但善良的人,才最容易受欺负,被各种各样的人欺负,所以,我们用商量之心待人时,首先要搞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叶青竹眼神中有了一丝好奇。
萧玄认真道:
“如果这世上的所有坏人做了坏事,都可以靠着自己的歉意得到宽恕,那久而久之,这世上就会逐渐失去它该有的公道,律法也会变得可有可无。”
“对于有些事,有些人,他们的错,可以宽恕,也可以被律法所审判,但有些事,既然做错了,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叶青竹若有所思的听了片刻,稍作思考后,忽地重重一叹,接着终于开始向萧玄讲述当年那些事的前因和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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