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的声音不大,却犹如刺骨寒风,瞬间响彻偌大的京城大学礼堂。
众目睽睽之下,他每说出一句,赵翰文那张俏脸就苍白上一分,到最后已经惨白如纸,盯着萧玄的眼神也越发阴沉、越发杀气腾腾。
赵雄山这位北境文坛领袖、再加上京城大学诸位曾担任过赵翰文师长的名师教授们,脸色在此刻清一色都变的极为冷冽——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只怕现在的萧玄早已经被他们的目光秒杀的渣都不剩。
事实上,这些人都很清楚,萧玄刚刚讲的那些话,压根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故事,而是真真正正发生在京城大学的一段过往。
的确,乍听起来,萧玄这话似乎就是在讲一个跟众人没一毛钱关系的故事,也从没有点名道姓的说跟赵翰文有什么关系,但在场的许多人,基本都曾在京城大学待过,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萧玄故事里的那个公子哥、大少爷,就是刚取得国考第一,进入内阁开启仕途,即将春风得意的赵家大少,赵翰文!
至于那个被大少始乱终弃还被扣上当世潘金莲的女人就是叶青竹。
而之所以对这件事的台前幕后都十分了解,则是因为,当年那场特意针对叶青竹的栽赃陷害,京城大学里的很多师长和学生都是参与者,更是施暴者。
而背后操纵他们发布这些言论的主谋,自然就是赵雄山这个曾经的京城大学的时任校长。
不过,事实的确是这样不假。
可你小子说出来,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就不地道了。
几个意思?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跑过来兴师问罪?
谁他妈的给你的胆子?
……
见在场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人全都用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盯着自己,萧玄不禁摇了轻笑,轻飘飘的笑意,却是瞬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雍容了许多。
“赵先生,赵少爷,您父子两位,一个是昔日京城大学的校长,就算退休,身上也还有北境文坛领袖之称,一个是今年的国考第一,即将进入内阁显贵的人中龙凤,肯定是能谈明白是非的人物。”
“所以,我今日来此,就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请两位点评一下,我对故事里那位大少的点评到底对不对?”
萧玄如此刨根问底,将他过去连—根拔起的态度终于彻底将赵翰文激怒。
在数以百计的到场名流的注视下,赵翰文没有直接回答林烨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冷声威胁:
“小子,你可知道当众诽谤一名即将履职的公务人员,是何罪名?若是识相,趁现在我还没有彻底动怒,赶紧滚出去,否则的话,我赵翰文就算尚未履职,也可告你个诽谤之罪!”
萧玄瞥他一眼,眉眼间俱是嘲讽笑意,那玩味笑容,根本就没将赵翰文这位新任内阁的威胁放在眼里,浅笑一声后,他摇了摇头,继续道:
“赵大人,我是不是诽谤你,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们京城大学校内的那些个弯弯绕,可你,还有你身后在座的,这么多曾经亦或者现在,依旧在京城大学任职的教授和讲师们,心里还能不明白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完,他嗤笑一声,也懒得再跟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赵翰文废话,直接冲着身后摆手示意:
“青竹妹妹,麻烦你上来一趟,让我瞅瞅咱们这位即将去内阁履职的赵大人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闻言,一直待在角落里的叶青竹咬了咬嘴唇,看着身似利剑出鞘的萧玄背影,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缓缓从处在角落的座位上起身,然后走到萧玄身旁站定。
随着她的骤然现身。
赵翰文、赵雄山、以及京城大学诸多教授讲师和曾经参与过诋毁叶青竹名声,如今已是功成名就的许多京城大学的学子们,全都是脸色骤变。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叶青竹居然会出现在今天这场宴会的现场。
短暂的愣神后,赵翰文以极为阴森的眼神看向叶青竹,眼神也变得刺骨冰寒:
“叶青竹,你居然还有脸来今天这场宴会?我早跟你说过,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当初就是本少拗不过你的死缠烂打,才勉强同意跟你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之后没多久就发现你品行不端、动机不纯,你不是真心跟本少交往,而只是想攀附我赵家的关系。”
“婚姻本就要讲个门当户对,如你这样的出身卑贱的女人,就算考上京城大学,若没有资源,也不过只是一段经历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进我赵家大门?”
“就更别提你还品行不端,背着本少跟学院里的其他男生不清不楚,我赵家历代书香门第,本少岂能容你坏了门楣?”
“今儿是我举办谢师宴的日子,你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来路不明的所谓兄长来此捣乱,到底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赵翰文也懒得再装什么斯文,厉声喝道:
“叶青竹,我再说一遍,今日之事,我依旧可以还看在以前跟你的情分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趁着本少还没有彻底动怒,马上带着这个你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这个傻缺滚出去!不然的话,休怪本少翻脸不认人,直接找人将你们全部以诽谤的罪名送到法庭治罪!”
“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单单是什么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眼瞅着赵翰文竟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的诋毁和侮辱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起来的叶青竹心里的愤怒和屈辱可想而知。
忍无可忍之下,叶青竹终于凄厉骂道:
“赵翰文,你不得好死!”
她话音未落,场间几个跟赵翰文一同通过国考的京城大学的学子已经纷纷起身,各自举例替赵翰文作证,全都在指责,当初是叶青竹水性杨花,在学校搔首弄姿,赵翰文苦劝无果,最后不得已才跟叶青竹提的分手,更有心思歹毒的,甚至污蔑当初叶青竹肚子里的种,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就连场间那些个德高望重的教授讲师们也纷纷将矛头对准叶青竹,言语之间,全都充斥着最无情的指责和诋毁,偶尔还穿插着许多不冷不热的讥讽。
面对这么多人的口诛笔伐,叶青竹即便早就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此刻也根本承受不住,身体摇晃一下,嘴角吐出斑驳血丝,眼瞅着就要再次被气到吐血昏厥。
萧玄眼疾手快,瞬间朝她体内打入一缕真元,替她抚平气血,同时淡声安慰: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一切交给我!”
安顿好叶青竹,萧玄再次抬头看向面前众人微微摇头:
“都说京城大学出来的学生,那都是我华夏的栋梁之材,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算是让我涨了见识,原来这名校大学教出来的所谓国之栋梁,背地里居然可以无耻到这般地步。”
“既然京城大学没有教会你们如何做人,那今天,我便发个善心,好好的给你们这些个所谓国家栋梁的名校学子们补补课。”
说到这里,萧玄缓缓举起两根手指:
“我宣布两件事儿。”
“按理说,诸位都是通过国考,即将致仕的新贵,世人眼中我泱泱华夏,今后的栋梁之才。”
“但我觉得,让你们这群无耻之徒进入政坛,平步青云,那今后的政坛可就彻底浑浊,底层百姓再无出头之日,所以,我认为,这仕途你们还是免进为好,当然,不单单是今年,而是今后、此生都不得再参与国考,换句话说,我要免除你们参加国考的资格。”
“至于这第二件事么,京城大学乃是我华夏高等学府,所聘请的讲师教授基本全都是国内外享有声誉的大拿,如此投入,却教出来如赵翰文这般不忠不义、乃至连礼义廉耻都不知为何物的杂碎,可见教育投入的失败。”
“鉴于此,我认为这座学校的教师都不合格,所以,自赵雄山起,所有京城大学的讲师教授,都需要重新聘请。”
“以上这两点,便是我要给京城大学诸位说的两件事。”
萧玄声音不大,却在顷刻间响彻偌大的京城大学一号礼堂。
赵雄山、赵翰文父子,刘虹、陈斌等诸多在国考中名列前茅的天之骄子……
以及京城大学的诸多教授们听到这话,先是全部呆愣了几秒,然后就全数笑出声音。
他们是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
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子,居然说什么要整顿京城大学教务,罢免院长赵雄山的职务;除此之外,还要禁止今年国考第一、第五等诸多华夏将来准公职人员致仕。
卧槽,这小子当他么自己是谁呢?
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
亦或者是长老团的那位排名第一的核心长老?
赵翰文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音,他笑的放—浪不羁、肆无忌惮。
立在他旁侧的赵雄山也没忍住,不过,跟赵翰文不同,他笑的很是含蓄。
至于其他通过国考的准高管学子和教授讲师们,也全都在笑,满是讥讽。
随着他们的笑声。
礼堂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玩味和轻松起来。
萧玄也摇头轻笑,只不过,他的笑容里只有无限雍容。
“不是,你特么以为你是什么人啊?区区一介白丁,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也敢来这里大放厥词,还宣布,我宣布你个亲二大爷,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还免掉我们参加国考的资格,罢免我们的职位,小子,你特么脑袋要是被驴给踢了就抓紧去看看医生,在这里拿我们这些华夏将来的公务人员开涮,你是觉得你自己的命很长么?”
“……”
场间不少人都指着萧玄的鼻头开始谩骂。
自觉被摆了一道的赵翰文也懒得再装什么文雅,厉声道:
“小子,立马带上这个贱人滚蛋!否则,本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要觉得我不敢,上流社会背后的手腕,不是你这种人能感受的到的!”
面对赵翰文的威胁,萧玄只是默然摇头:
“看样子,你们似乎都不接受我宣布的这两点。”
赵翰文狰狞一笑:
“接受?我们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废话?”
“一个装神弄鬼的下层人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本少谈那所谓的接受?”
赵翰文的这两句话,虽然看起来只是他一个人再说,可事实上却代表了在场所有今日受邀宾客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有人,无一例外的一致认为,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实在荒谬至极,不论是他这个人,亦或者是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简直都让人笑掉打牙。
看着面露讥讽的众人,萧玄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个达官贵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思维方式,也习惯了关系网层层帮助的办事方法,也习惯性的觉得,大概率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威胁到你们的,所以,不让你们碰一次南墙,撞得满头大包,你们是不会知道痛,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华夏是极好的,只可惜多了你们这些个尸位素餐、恨不得把自己捧到天上的读书人,掌握了大部分话语权,才让很多事都变得十分操蛋。”
“至于你们想知道我哪儿来的勇气,敢给你们宣布这两件事儿,理由倒是十分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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