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凭什么?
她为什么要为 容清平冒那么大的险?!
可就在游意咬牙切齿的时候……
“顾夫人,你与顾世子成亲不久罢。”皇后笑道。
游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皇后见她点头,突然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见到顾夫人,我就想起了顾世子的母亲。当年那般的巾帼英雄,最后却是……”
“娘娘……”
不等游意把话说完,皇后竟然已经接下去说了。这一刻,她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久病之人。
“本宫当年还奇怪,世子的母亲那般强健的身子,竟然也会因为生产而陨落,实在是让人嗟叹。”
游意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
却见皇后依旧微笑着看着她,眼中的沧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亮的光芒。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
看着这样的眼神,游意突然就塌下了肩膀。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娘娘……”游意闭了闭眼睛,然后就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来,低声道:“这是一瓶补药,虽说不能根治娘娘的体弱之症,却能够让娘娘好过一些时候,只是用过之后,便会有一段时间浑身酥软无力,需要在床上静养。且此药不能多服,会对身体有巨大的伤害。”
她声音虽轻,却在重点的词汇上加重了读音。比如“浑身酥软无力”“静养”“伤害”。一旁伺候的宫女虽说没有听清全部,这几个词却是能够听见的。
她们脸色都变了,若不是碍于皇后的威严,怕是要将这药瓶夺走,直接扔出去。一国之母什么药不能取到,竟然要用这么伤害身体的药物,简直愚不可及。
侍女们正想着皇后会怎么惩罚这个胆大妄为之人,然而她们最后看见的,却是皇后笑盈盈的将药瓶收入掌中。
而且皇后竟然还对游意道了谢。
若不是场合不对,这些侍女都想要揉揉眼睛,看看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然而身为当事人,游意并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
送了药之后,游意的面色十分的难看,好像她才是那个服药的人。她草草的行了礼,并不愿意在这皇宫之中多呆片刻,直接告辞离开。
皇后竟也没有阻拦,笑着让她回去。
……
“就是这样,气死我了,竟然被 容清平算计了!”
镇远侯府西厢书房中,游意恨恨的拍着桌子,但还是难掩心中的怒火。
顾郁延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将那只拍桌子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着。
“你与他们生气便是,别拍桌子了。”
游意觉得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质问道:“怎么,你心疼桌子了?”
“我哪是心疼桌子,我是心疼你的手。”说着顾郁延还拿着她的手吹了吹,心疼道:“果然红了,疼不疼?”
这辈子游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就是磨药材都轮不上她,一双手真是细皮嫩肉的,在桌上轻轻拍了两下,就红了一片,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怕。
但其实是不疼的,特别是有人吹之后……
游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顾郁延这才有心思关注她刚才所说的话。
“其实你可以不管他们,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游意皱眉,“怎么不重要了,事关你娘,若是他们真能将你娘当年的死因查出来……”
顾郁延低低叹了一口气,“我虽然很想查出此事的因果,但并不想让你为难。”
他姿态放的极低,游意却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也不算为难。”游意撇了撇嘴,道:“不过是一枚蛊虫罢了,天底下炼蛊师那么多,也怪不到我身上来。只是我讨厌被人算计罢了。”
还是这么没头没尾的算计。
让她有一种脑子跟不上,完全被当成傻子耍的感觉。
“以后再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特别是皇后,看着慈眉善目的,其实可能心思最难猜。其实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也是她以貌取人了。以皇后这样病弱的身子,若是没有点心计和手段,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宫中存活至今,还手握权柄。
“好好,我们以后不和他们打交道。”顾郁延却是不讲道理的。他的小姑娘说什么都是对的,以后再不和皇室打交道了。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哄声,让游意没有心情生气,转怒为笑。
直让外面一干影卫听得不忍耳闻。
……
在游意看来,就算拿到了那枚蛊虫, 容清平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动手。毕竟一旦出事,就是造成局势动荡,朝廷不稳。
然而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对 容清平毫不了解。
就在游意进宮的第二日,宫中竟然就传出了皇帝病危的消息。
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消息,这几年皇帝的身子已经非常不好了,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御医都要发布一次这样的消息,宫中甚至连棺椁都准备好了。
然而皇帝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一坚持就是四年。
所以一开始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京中还没有几个人在意,大家伙都只当这是例行的一次“病危”,大家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然而到了第二日,宫中竟然真的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
这下可就乱了。
一国之君突然驾崩,可不是什么小事,特别是现在这样太子昏迷不醒,其他皇子夺权的时候,那一个不小心,就是战乱烽火起的节奏。
一时间人心惶惶。
可就在朝臣们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一个让众人想破脑袋都没考虑过的人,竟然站了出来。
当朝皇后。
因为身子孱弱,皇后这些年深居简出,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就连后宫的权柄,都交了一半给贵妃。
可就在皇帝驾崩,众皇子即将开始争权的时候,她站了出来。
“诸位爱卿,吾儿尚未醒转,但经由御医诊断,不日便可醒来,为保社稷稳定,在吾儿醒转之前,便由本宫代为理政。”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朝堂之上。按理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皇后当时背后挂着先皇的龙袍,且言语铮铮,一时间竟是无人敢质疑。
不过能上朝的大臣都是人精,个个心思敏锐,只转念一想,便想明白了皇后当政的好处。
特别是那些中立派。
现在众皇子争权,一不小心就容易引起战火,生灵涂炭。那还不如直接将去权力交给皇后,左右太子是她亲儿子,而且近日便要苏醒,到时候不怕她不将政权还回来。
这么一想,于是中立派站到了皇后这一边。
太子党自然也是站到皇后这一边的,毕竟这就相当于站在太子那一边。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无法完全压制其他皇子的势力。
毕竟打压容易,压死难。
而出乎人意料的是,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竟然是镇远侯。
镇远侯身为武将,在朝堂之上除非有关边疆战事,否则几乎不说话,更不要说站队结党这样的事了。
他直接站到皇后这边,这样的举动几乎让一干人看傻了眼。
便是皇后都有些吃惊,她本来都做好打长期战斗的准备。却没想到拥有二十万大军兵权的镇远侯直接站了队。如此其他皇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了。
“哎,儿女生来都是债哦~”
就在外界惊叹之时,镇远侯这般感叹着,然后掏出鱼竿去郊外钓鱼了。
……
有了镇远侯的支持,皇后的底气更加的足了,一时间各皇子都不敢有丝毫动作。再加上没过两日,太子又“苏醒”了。朝堂上的局势便更加稳妥。
皇帝是突然离世的,他死前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圣旨。
但这并没有太大的妨碍,毕竟太子已经立下,皇帝死后太子登基即位,是十分顺理成章的事。
登基大典自四年前就开始准备了,这次并不匆忙。
然而外界热热闹闹的,镇远侯府还是一片安静祥和。
游意这日照旧在顾郁延的呆着,无聊的时候看看话本,医术,倒也不难熬。何况还有顾郁延这个美色看,也算是享受了。
“这下子 容清平算是得偿所愿了,我倒是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帮他们。”
顾郁延正提笔写着字,闻言忍不住笑道:“父亲说从龙之功。”
“是哦,从龙之功。”游意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就怕这功没受到,最后给鸟尽弓藏了。”
顾郁延但笑不语。
“对了,禹城那边怎么样了,就那股神秘势力。”游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通过 容清平的讲述,那神秘势力背后的人应该就是皇帝,而他们的目的便是想要抢夺藏在他们游家的前朝玉玺,只是后来被游意阻挡了。只是来了京城之后游意便也没有在意过他们,之前向嬷嬷来京城的时候就提起过,那神秘势力似乎有点异动。
但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游意比较忙,却是将此事给忘了。
倒是顾郁延一直派人关注着那边。
果然,她这么一问,顾郁延立刻就回答道:“那神秘势力背后应该就是皇帝,这皇帝一驾崩,他们就成了一团散沙,以叶良骏的能力,收拾他们足够了。”
游意忍不住惊讶:“不能够罢,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厉害的炼蛊师吗?”
就是那炼蛊师,当初还能和她战个平手。
“听说是早就离开了。”顾郁延摇了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想要去追查,被我拦住了。”
“拦的好!”游意一听就跳了起来,道:“就我师父那实力,现在去肯定要倒霉,还不如等我有空的时候,一起去找那炼蛊师的麻烦!”
“很危险……”顾郁延无奈。
游意却是得意一笑,“能有多危险,若只是我师父,自然是危险的,但加上我,哼哼,可不就……”手到擒来。
然而最后四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因为一阵恶心的感觉自腹中传来。
作为一个医蛊毒皆精的医师,几乎是在瞬间,游意就想明白了什么。她下意识的把上了自己的脉搏,然后……
对上顾郁延着急的眼神,游意哭笑不得的咧了咧。
“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游意只觉得心如死灰,能够看到未来轻松的日子不复存在了,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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