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仲廷好像是刚到,周围跟着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更显他身若修竹,器宇轩昂。他原本正要进包间,看到沈千颜,脚步一顿。
做东的杨总极会察言观色,他目光扫过沈千颜,见如此一个大美人,颇为暧昧地问靳仲廷:“靳总,碰到认识的人了?”
“我太太。”
众人一愣,眼前的女人竟然是靳仲廷的太太。大家原以为,靳仲廷植物人时被安排的荒诞婚姻里,一定是个拿不出手的太太,没想到,竟然生得这样明媚动人,标致若仙。
杨总肃然起敬:“原来是靳总的太太,您好您好,失敬失敬!”
他忙不迭地过来和沈千颜握手。
沈千颜头很晕,她没料到刚从一个应酬抽身,这么快又要开始新一轮应酬,表情管理一时没跟上,几秒后才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靳仲廷看出她不在状态,不动声色地为她清场,“你们先进去。”
“好好好,我们先进去。”
走廊里瞬间只剩下了沈千颜和靳仲廷。
靳仲廷盯着她,黑眸明亮,目光却有些冷厉。
“喝多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千颜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她不理他,疾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跑去,扒着洗手台好一阵干呕。
靳仲廷黑着脸跟过来,一手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拍打,一手给她递过一块方巾。方巾是蓝白条纹的,带着淡淡的皂角的清香。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沈千颜搓了搓嘴角,将他的方巾按在唇上,那干净地味道渐渐抚平了她胃里难受。
“和谁喝酒?”靳仲廷问。
“几个食材供应商。”
“你好歹是个负责人,什么供应商需要你亲自下场喝酒?采购经理白拿工资的?”他的语气很冷,但手却很温柔地替她将鬓边的长发扣到耳后。
沈千颜下意识地往后躲。
他眼一眯,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对我警惕性还挺高,对别人怎么没见你多长个心眼?”
“你什么意思?”
“那些男人对你存什么心思你不知道?”
“什么心思啊靳总?”沈千颜自然知道包间里那几个供应商都不是什么好鸟,但靳仲廷的语气让她觉得不舒服极了,好像她很蠢又很廉价,“我们正常社交,谈生意,靳总你在想什么?”
眼看她竖起浑身的刺,靳仲廷沉了口气,轻声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酒桌上的男人都不是善茬,你不需要吃这个亏。”
“那你是善茬吗?”
“你觉得呢?”
沈千颜轻“呵”了声,那些男人碰到靳仲廷,都是小巫见大巫,他们不是善茬,那靳仲廷简直可以封魔了。
“走,送你回酒店休息。”靳仲廷过来牵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厚,轻松包裹住她的手,给她传递微妙的安全感。
“可我那里还没结束。”
“不许喝了,再喝也喝不出什么结果。”靳仲廷面色冷峻,“他们找你,左右不过是想抬价或者占便宜,刚才那位杨总,杭城没有他供不了的食材,回头我会和他打招呼,一定能拿最低价。”
沈千颜站着没动,想起那位杨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样子,也不会是个愿意吃亏的主。
“你要拿什么条件和他换?”
“怎么?担心起我了?”靳仲廷看着她,眉头一舒。
沈千颜别开脸,不愿承认:“我没有。”
靳仲廷凑过来,薄唇微启:“生意场上大鱼吃小鱼是常态,而你老公,永远是最大的那条鱼,不需要担心。”
老公……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太过亲昵,沈千颜明明筑起了高高的堡垒,却还是感觉到心头那根弦又被他狠狠拨动了。
他牵着她下楼。
沈千颜原以为靳仲廷会安排司机送她,没想到是他亲自开车送,路上她酒精上头,再加上这几天总是失眠没睡好,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在酒店的床上了,但这个房间明显不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没有这样大这样奢华。
她翻了个身,看到靳仲廷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
他脱了外套,衬衫加西装马甲的造型,更修饰他完美的身材线条,这男人就是典型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在说什么,他一直沉默,直到侧身看到沈千颜睁开了眼睛,才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
“不知道你住哪个房间,就把你带到了我这里,你安心睡,我等下还要出去……”
沈千颜又晕又困,等不及听完他的交代,咕哝着“嗯”了声又闭上了眼睛,隐约听到他的最后一句是“让人给你送醒酒汤”。
*
酒店走廊角落里。
穆莱茵一身服务员装扮,对面站着的人是客房服务部的经理魏晓丽,魏晓丽是穆莱茵的表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你确定要这样?”魏晓丽紧握着穆莱茵给的纸袋子,“万一被发现,我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只是一包鹿茸、菟丝子、枸杞和几味中药磨成的粉而已,有些人平时调理身体也在喝的,又不是要你去做坏事。而且,这份工作有什么好的?和我之前那份柜姐工作一样,天天伺候人看人脸色罢了,只要你今天帮了我,等我上位成靳太太,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出来上班。”
“真的?”魏晓丽听得心动。
靳仲廷是什么人物她早有所耳闻,在他入住酒店之前,酒店前台那几个有点姿色的小妖精们就在做着霸道总裁爱上自己、逆天改命的黄粱美梦了。
而现在,表妹穆莱茵拿着梦的入场券,比谁都更有可能从麻雀变成凤凰,她如果真的可以沾表妹的光,从此不劳而获,跨越阶层,飞上另一个高枝,想想都美滋滋。
“当然是真的,我爸和靳仲廷什么关系想必你也听我妈说起过吧,有那点渊源在,就算真的被他发现了,他都不会为难我们的。你是不知道,他平时可纵着我了,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喜欢我的。”
“那你这鹿茸……真的管用吗?”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听说鹿茸能提高人那方面的欲望,他现在一个人出差在外地,难免空虚寂寞,只要稍微激发一下他的欲望,我适时出现,就有机会趁虚而入。”穆莱茵拉住魏晓丽的手,“姐,你就帮我一次吧,等我成功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母凭子贵,我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魏晓丽牙一咬,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这工作她早就干厌了,大不了被辞重新找工作。
“好,我帮你,正好靳总叫了醒酒汤,这东西放在汤里神不知鬼不觉,等下让服务员送进去。”
“谢谢姐。”
*
沈千颜感觉这一觉睡得很长,但睁开眼看看表其实不过睡了两个小时,她头胀得厉害,酒精让她浑身不得劲。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瓷汤蛊,还散着微微的热气,应该就是靳仲廷说的醒酒汤了。她坐起来,喝了一口,这醒酒汤味道微咸,一点点腥,口感奇怪,但醒酒汤能醒酒就行了,也不求多美味了。
沈千颜仰头喝下,喝完又躺下继续补觉。
这一觉才睡了半个多小时,可这半小时里,她春梦不断,梦里的男人没有露脸,但身材精壮,胸口那个黑色的M纹身醒目,他撕掉她的裙子,在不同的空间里对她为所欲为,奇怪的是,她没有逃跑,反而主动去勾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吻……
沈千颜羞耻惊醒,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身体里像是被谁纵了一把火,此刻正熊熊燃烧着她的意志。
刚才梦里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里闪回,她抱着被子夹紧了双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一声轻吟却忍不住从她嘴里逸出来。
“嗯……”
这娇喘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沈千颜立刻冲到洗手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此时的她面色泛着不寻常的潮红,双眼湿漉漉的,有几分醉态,可明明又不是醉。
难道,是那蛊醒酒汤有问题?
她折回床边,嗅了嗅残余的一点汤汁,可什么都闻不出来。
是催qing药?
不,应该不是,如果是那种药物,她不可能只是身上起火,思绪和意识却依然清晰,那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能让她起那么大的反应?
沈千颜保留好汤蛊中的证据,抓起案台上的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如果误服了类似催qing的药物欲火丛生该怎么办?
网上的回答五花八门,有人说喝冷水降温,有人说洗冷水澡,也有人说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大干一场……
沈千颜拧开矿泉水,一连灌下整瓶凉水,然后脱掉外套,去浴室冲冷水澡,但这些操作,效果都不怎好,她还是很难受,并且越来越难受,如果再不纾解,她就要爆炸了。
“嘀嘀。”
门外传来刷门卡的声音,是靳仲廷回来了。
*
靳仲廷一进门,就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浴室里水声潺潺,他以为沈千颜在洗澡,也没有在意,可等了很久,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沈千颜?”
门内除了水声,没有其他声音。
“沈千颜?你在吗?”
沈千颜听到靳仲廷的声音,理智都要炸了,她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你不说话我进来了?”靳仲廷说着,推门而入。
浴室里开着灯,但没有一丝热气。
淋浴房里,沈千颜咬着红唇坐在地上,花洒的冷水哗哗直下,她乌发散在耳后,黑色的吊带裙两边吊带滑落,紧紧黏在身上,雪白的肩膀和大片肌肤裸露在冷水中,一眼望去,黑得愈黑,白的愈白,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你干什么?”靳仲廷冲过去,关掉花洒,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疯了吗?感冒怎么办?”
沈千颜昂头,媚眼如丝,她看着靳仲廷,用残存的理智说:“送我去医院吧。”
靳仲廷眉头微皱:“哪里不舒服?”
回答他的是滚烫的吻。
紧接着,她柔软的双臂缠上来,像藤蔓一样紧勾住他的脖子。
靳仲廷一怔,顷刻间,浑身好似通了电。
“沈千颜!”他稍一用力拨开她的手,将她推开一臂的距离,语气冰冷带着警告:“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
她很清醒。
甚至,她觉得这一刻最不堪的就是她的清醒,如果是无意识的,糊里糊涂的,她也不必如此羞愧。
“那你?酒没醒?”
“我不知道。”沈千颜抬头,眼底水光盈盈,“或许是酒,或许是其他东西,我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我现在好难受。”
她说着,柔软的身躯再一次贴上来,紧紧拥住他。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医院太远了,我撑不住了。”她脑子里嗡嗡乱响,一片麻木,手却准确无误地伸进他的西装内衬,“靳仲廷,你救救我。”
她的语气又软又喘。
靳仲廷被她抱着,她身上湿漉漉的,但架不住体温滚烫,热气将她的体香蒸腾地浓而烈,他鼻间尽是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呼吸慢慢失去了节奏。
她仰头胡乱地吻他,玫瑰花瓣一样红唇柔软馥郁。
靳仲廷按住她的肩头,深呼吸,他试图压下身上的热潮,然后再一次冷静地询问她:“沈千颜,你确定?”
她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点头:“我确定。”
“好,你说的。”
靳仲廷伸手将她揉进怀里,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她的回应又笨又乖,让他有一瞬产生了趁人之危的心虚,可情欲很快战胜理智,她是他的妻子,这一切本该在新婚夜就发生了。
他抱着她倒在床上,熄灭了灯。
黑暗中,她的眼睛像星星,指引着他往更深处探索。
不知是几次。
沈千颜初经人事,最后几乎在他怀里散架,但好在,身上的不适感,终于在他一次次有力地碰撞中慢慢退潮。
她没事了,他却反倒有些食髓知味,紧搂着她,手还在四处游走。
“嘀嘀。”门口传来刷卡的声音。
沈千颜瞬间绷起了神经,用力推了一下身上的靳仲廷。
靳仲廷闻声回头,黑暗中,看到有个纤长性感的身影从门廊里过来,她摸到床边,软糯糯地喊了一声:“仲廷哥……”
是穆莱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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