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刘书来提着几捆莲蓬兴致勃勃的回了家。
他觉得今儿自个算是给黑心莲出了口气,自然是要回来讨夸的。
说不准,那黑心莲一高兴,就能允许自个上.床睡觉了呢?
可是回了屋,他才知道,自家那颗黑心莲,一整日都带着管家去各家铺子里盘点呢。到现在,还没在家里着面呢。
于是,满心欢喜的他,就开始在屋子里等着了。
坐着,躺着,歪着,仰着......
最后,他等的实在无聊了,索性让刘达去寻了个茶碗开始拨莲子。
要说这拨莲子的事儿,还是今儿跟陈老三寻得采莲丫鬟学的呢。他琢磨着,自家黑心莲往日里只在桃溪村那一亩三分地上晃荡,肯定没不会拨这稀罕玩意儿。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动作就更欢实了。
不管了,为着那张软乎乎舒舒服服的大床,拼了。别说是拨莲子,就是旁的,他也能做一些的。
只是等他把手头的莲蓬都拨完了,也不见黑心莲回来。于是,兴高采烈的人,慢慢就有些哀怨了,最后索性赌气的把自个辛苦拨好的莲子盖了起来。
屋里的沙漏都漏了不知多久,久到他开始昏昏欲睡了,也不见林宝茹回来。
百无聊赖的刘书来,干脆去正院儿寻了一趟,却打他娘那得知黑心莲说晚饭不回来吃了,所以他娘也没见着那人。
于是,他又寻了自家二弟去发牢骚。自个娶了个什么媳妇啊,一天天的竟比自个还不着家。
原本,他是吐槽的。却没想到,自家书呆子二弟,竟然点着头说道:“大哥的确娶了个能干的嫂子,才不过三五日,竟就捋清了家里各间铺子的生意情况。如今,为着家里生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刘书来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别的了。毕竟,他那点小心思,好像真不够能上台面的。
刘书言笑道:“大哥,大嫂是真心待咱们家的,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
刘书来听到自家二弟夸那黑心莲,下意识的回道:“那还用你说,她本来就是个好的。”
待到对上自家二弟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他才红了脸,有些别扭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说的挺对的,她是挺能干的。反正比我能干。”
兄弟俩说了一会闲话,刘书言就把话转到了今日看的书目上。
而刘书来一听自家二弟又开始念经了,就觉得头大的厉害,干脆寻了个由头又往外跑去。
刘书言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大哥哪里都好,就是跟书有天大的仇......
眼瞧着自家大哥要跨出门槛了,他赶忙提醒道:“我听刘叔让人传的话说,大嫂为着盘点铺子,晌午跟后晌都没吃饭呢......”
刘书来脚底下慢了一下,嘀咕道那黑心莲未免也太拼了些。那些铺子本来就在那,哪个时候不能查啊,非得饿着肚子受罪。
虽然他是这么腹诽的,可出了二弟的院子,那脚还是没忍住拐了个弯,让人去准备了些吃食。
本来想要讨夸的刘书来,最终没忍住睡了个四仰八叉。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屋里也没个人影,不过床边上倒是有人躺过的痕迹。显然,那颗黑心莲早早就起了又去忙和了。
接下来几日,林宝茹是真正走的艰难,若遇上同刘家亲戚干系不深的亲戚还好点。遇上几个叔伯隔辈的,亦或是叔侄关系的,才是真真的难。去盘点一趟,问及账目有差池的地方,一旦追问几句,总能遇上许多麻烦跟阻挠。
可就算辛苦为难,事情也要一步步的进行下去。
林宝茹倒不是真的想做到水至清,可至少不能让人明晃晃的当傻子蒙骗。
被管束了几日的刘书来,骤然得了自由,简直就跟脱缰的野狗似得,日日睡到三竿后直接跑出去玩闹。
只是这番兴致,只持续了短短五日,他就没了心情。
倒不是有人管着,实在是这几日,他见多了那颗黑心莲起得比鸡早睡得,睡得逼狗晚。甚至吃食上,也半点讲究都没有。
次数多了,他每回出去吃喝的时候,都不免想起一脸疲倦毫无食欲的林宝茹。这么来上几回,他自个都觉得没意思了。
于是,素来不乐意憋着的他,也开始乖乖在家了。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没个正形的开小差,看话本子,可有时候也会主动去寻刘夫人学学看账本。
虽说效果显微,而且他看账本的热情,也只能保持一时半会的,可好歹也算是知道做正事儿了。
这使得刘夫人十分惊喜,果然给儿子娶媳妇是对的,瞅瞅儿媳妇能顶事儿,连带的儿子都知道上进了。
不得不说,刘夫人看儿子也是自带滤镜的,这要是放在别人家,哪里可能说儿子在家老实几日,就能上升到知道上进的地步?要知道,大部分时候,他看的所谓的书,可都算不上正经八百的。
过了十来天,林宝茹才渐渐缓下了步子。至少,早晚的时候,都能按时在家里吃饭休息了。
只是,刘书来却觉得,这个时候的黑心莲,似乎一直都心事重重的。
晚上的时候,刘书来轻车熟路的又蹭上了床榻。自打之前林宝茹为着盘点铺子存货晚归开始,他就跟寻到了技巧一般,每晚都趁着那丫头没回来之前赶紧上.床睡着。
但凡他能睡着了,肯定能顺利的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这不,他瞅着那黑心莲还在梳洗,就已经脱了外衣开开心心抱着丝被在床上翻了个滚,随后惬意的抱着薄被闭上眼美美的要会周公去了。
一刻钟后,把头发绞了个半干的林宝茹也爬上了床榻。
许是有心事,她盘腿坐在床上,发呆似得用干布巾揉搓着头发,半点睡意都没有。
翻了个身的刘书来,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她还没睡,不由嘟囔一句。只是在闭上眼之前,突然反应过来那被揉成一团的鸟窝,是黑心莲的头发。
这下,他就有些不乐意的,索性就起来抽出林宝茹手里的布巾给她擦着头发,顺带着谴责道:“好端端的,你干嘛跟头发过不去啊。”
林宝茹倒是没觉得俩人的动作有多亲密跟暧.昧,毕竟连同床共枕都习惯了,这种擦头发的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半个时辰前,同婆婆商量的那件事。
一想到刘家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刘书来有些犯迷糊的打了个哈欠,“大晚上叹气,当心长皱纹。”
“这跟长皱纹有什么关系啊?”
“嗨,就说你见识少吧,老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你这愁一愁还不十年老啊!”刘书来撇撇嘴,小声说道。
林宝茹被他这插科打诨的话逗乐了,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干脆伸手抢过他裹在自个头发上擦拭的布巾,没好气道:“也就你歪理儿多......”
“歪理儿也是理儿啊。”刘书来理直气壮道,“那话本子里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可不全是正理儿。”
林宝茹愣了一下,忽然这话好似还真有些道理。倘若事事都讲正理儿,那世间大抵就少了许多乐趣。
就如同刘书来这样的,倘若他日日之乎者。或者也同许多人家一般,天天跟她念叨女人无才便是德,说妇人家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亦或是念叨三从四德,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地不能翻天的所谓道理,怕是自个不被憋闷死,也会被气死。
哪怕已经习惯了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也慢慢接受了那些本来让自个看不惯瞧不上的事儿。可身为现代人芯子的林宝茹,当真不想被困在后宅,操心着男人在外的风.流债。
想到这些,她越发觉得其实刘书来在她的生活圈里,算得上是性情可喜的了。
大抵是俩人说了会话,让林宝茹有了开口的欲.望,所以眼下,哪怕她瞧出刘书来睡意朦胧,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说会话吧!”
“说什么?”刘书来侧了侧身,显然对这个提议没什么兴趣。
林宝茹怕他倒头就睡,在他侧身的时候,赶紧抬手拉住他的袖子,试探着说道:“你说,要是我自断一臂如何?”
她这话一出,直接让困得厉害的刘书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于是,刚刚还满脑子瞌睡虫的人,这会儿已经一脸担忧的要去看自家黑心莲的胳膊了。
“哎哎哎,我胳膊没事。”林宝茹被他拉拽的胳膊发痒,忍不住笑道,“我是说咱刘家的生意,要是我把那几间,只会拖着刘家的铺子转出去,你说怎么样?”
刘书来听她又说道正事儿了,那脑袋瓜子只觉得嗡嗡的。
“转就转了呗,我娘不是把生意都交给你了么,你自个寻摸着就是了。”刘书来被她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有些懵。
不过等他瞧见那黑心莲脸上的为难后,忽然想起当年那些人寻自家娘亲麻烦时候的嘴脸跟做派来。
于是,从来不为正事儿走心的他,破天荒的主动问道:“你是担心那些个叔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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