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萧家商队的加入,林家作坊现在的生意当真可谓是日进斗金。
而刘府的胭脂铺,也因着那些林家作坊专供的一系列女子洗护跟养颜护肤品,而成了本镇女子最喜欢去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现在一提起林家作坊跟刘府的铺子,那就相当于是挣钱的招牌。
而一些个还想仿着林氏作坊,一样做些玫瑰水跟养颜露的作坊,在顺来杂货的官司后,也不敢轻易尝试了。可以说,没有十拿九稳的信心,谁也不敢生产一样的东西,唯恐再让人用坏了脸,惹了众怒。
没瞧见么,现在柳林镇提起来还算的数的大户人家,哪里还有姓赵的啊!
当初那个仗着家里跟舅舅权势,在镇上跟县里胡作非为,强娶良善人家闺女,甚至放言要用银子砸死一群贱民的赵立,如今在牢里都被磋磨的没个人形了。
更别提,他们寻常的商户了。
随着刘家铺子名气越来越大,不少夫人跟小姐都开始亲自上门求买了。不为别的,自打赵立诬告林宝茹东西有瑕疵的事儿以后,谁还不知道,林家作坊所制的东西不仅无害还极为难得。
尤其是自打作坊做了调整之后,所有的养颜露护肤水,都做了系列分类。加上新推出的那些洗面奶等物,因着添加的中药跟香料不同,也被区分出几个系列。
而这些系列,又被林宝茹赋予了许多故事跟内涵。
从花嫁系列到以花养颜,甚至是世间女子趋之若鹜的倾国倾城,几乎所有能戳中女子心思,被女子喜欢的词句故事,全都能在刘家胭脂铺跟林家那些产品中寻到。
再加上刘书来本来就同三教九流之人相熟,稍稍用些手段,让各家茶肆酒楼的说书先生跟唱曲儿的姑娘,在自个故事跟曲子中添上几段男子以养颜系列产品呵护心爱女子的桥段,根本就好不费事。
不过这一招虽然瞧着不起眼,可一旦那些桥段掺上缠绵悱恻,情深意重的感情,就能瞬间激起许多女子的向往跟希冀。而这份对丈夫跟爱情的希冀,许是在她备嫁之时,会达到顶峰。
以至于,哪怕那些系列的东西颇为昂贵,都引得不少人咬牙预定。
至于州城一些慕名上门的官家夫人,如今则会由林宝茹亲自上门查看肤质,而后搭配或是定制护肤养颜露。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无论是官家后宅,还是寻常女子之间,若说攀比与炫耀,大抵除了衣料首饰之外,最容易分出高低的就是她们手中所用的养颜露护肤水跟一盒盒名字唯美的胭脂水粉了。
有着各家夫人跟小姐做活招牌,那些水露跟皂液,哪怕是一再加价都依旧是供不应求。
这般情况下,哪里还会有不开眼的会如赵立那样,敢背地里使阴招呢?
更何况,如今县令大人看重林宝茹,所以都无需刘书来同衙门的差役做交代,他就吩咐下去让衙门中人看顾刘府的铺子。至少,在县里跟镇上莫要让人在其铺子里惹是生非。
虽说如今作坊跟铺子里都十分忙碌,但林宝茹却不需要再亲自去忙和了。
毕竟,生意做到今日,无论是村里还是镇上都已经上了正轨。各方各面都有独当一面的人,她这真真的管理者,自然不用亲力亲为。
甚至连账目,如今她都只需要到月底与账房对一对就行。
因着她闲下来了,刘书来倒也不好整日自顾自的跑出去玩了。正巧,他还惦记着之前想带林宝茹去骑马游玩的事儿呢。
还没等林宝茹想好要不要回桃溪村看看呢,刘书来就已经拖着她出了门。
这个时节已然冷了,入冬都有些日子了,别说去赏花赏景了,就是只在大街上溜达溜达,都冷的厉害。更何况,这几日还起了风,干冷干冷,迎面打在脸上只觉得整张脸跟被刀子刮似得难受。
所以,打上了马车,林宝茹就没对刘书来的安排抱什么期望。
却没想到,刘书来直接带她出了城。
“这是要去哪啊?”林宝茹撩开帘子往外看了几眼,疑惑道,“难不成城里都不够你玩的?”
刘书来挑了挑眉,不屑的冲着林宝茹翻了个白眼,“你也太小看你家相公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只知道玩乐的人吗?”
林宝茹闻言,嗤笑一声,“恩,不像!”
只是还没等刘书来骄傲呢,就听得她又说道:“说我家相公只知道玩乐的人,那也太小瞧你了。你明明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嘛!”
刘书来有些不乐意了:“有你这么笑话自家男人的么......”
林宝茹斜了他一眼,憋笑道:“好吧,我家相公是热爱生活,懂的享受,是最有情调的男人了。”
刘书来轻咳一声,“也不用说的这么浮夸。”虽说有些不好意思,可他还是满意道,“不过这话还挺中肯的,我喜欢。”
林宝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人真是......
刘书来见她神情轻松,还带着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他整个人都惬意的靠在了靠背上,姿态慵懒,带着几分散漫跟不羁,隐隐有打马车车窗缝隙透进的日头落在他身上,越发让这人显出了几分风流跟随性。
其实和这样的人过日子,说起来也算是自个得了便宜。
论皮相,刘书来算得上是美男子,至少姿色在自个之上。
林宝茹虽然不会妄自菲薄,可也清楚,她如今的相貌清秀有余,貌美不足。
论为人处世,刘书来并非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不是仗着三从四德的规矩,轻贱妻子的性子。相反,在这个时代,如他这样半点不在意甚至防备妻子的男人,倒也少见。
至于家世出身,纵然他是商户之子,可在提倡经商的本朝,地位倒真不比自个这出身农家之人低。
林宝茹想着,就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轻笑道:“你倒是不谦虚。”
刘书来一扬眉,“原本就是大实话,有什么可谦虚的啊。”
果然,再好的皮相,就倜傥不过半刻。
林宝茹看着还自豪得意的刘书来,有些没眼的撇开了视线。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这般不着调的人,若不是娶了自个,怕就是被人诓骗蒙蔽的命。
因着没有正事儿困扰,所以一道上俩人都笑闹着,心情倒是都算极好的。便是口中说着嫌弃对方的话,落入耳中都能带上几分暖意。
这般没有忌惮,无需装模作样的自在,更让俩人亲密了一些。
至于前几日夜里,那堪堪忍住的亲吻,俩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就算是想起来,多半也都是自个暗暗啐自个一口。
尤其是林宝茹,虽说最初的时候还有一些不自在。可紧接着有了胡媚儿的事儿跟官司的事儿,再加上桃溪村建作坊修山跟建养老院的事儿,哪还有精力顾及那么点小心思啊!
所以,她倒是比刘书来还早一些释然。
刘书来倒是想提一提,奈何打被赶去书房睡后,他就猜着大概自个真的不招黑心莲喜欢。所以,他心里就算有些涟漪,可在看到毫无一样的黑心莲后,都只能跟着装傻。
毕竟,他可不想再让书香陪着睡......
这一道行了几乎快一个时辰了,马车才堪堪停下。
林宝茹探头往外瞧去,见马车竟停到了一个靠水的码头边上。这里虽不如城里热闹繁华,却也熙熙攘攘,尤其是今日,倒有不少锦缎帘帐的马车停在此处。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的引了这么多车马来码头?”林宝茹虽然不常在外游玩,却也知道,码头这地方,鱼龙混杂最是三教九流之人喜欢的地方。
就算是一些富贵人家要采买新鲜的海味,多半也只是让下人跑一趟。下人出府,绝不可能用得上这般体面气派的马车。
偏今日那马车,还不是一辆两辆,单是林宝茹往外扫了一眼,就瞧见七八辆车了。
那马车都配了马夫,甚至有的车两侧还站了小厮。
刘书来顺着林宝茹撩开帐帘的手往外瞧了一眼,见今儿来的人不算多,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黑市,朝廷没有开海禁,但朝中还是养了一艘下南洋的船队。这船队每年都会在咱们这边的码头跟南洋往来一趟,虽说带回的多半物件都直接被送去了京城跟那些达官贵人府上,可也有不少会流出来。”刘书来一边解释,一边跳下马车。
他下了马车,也不着急跟人寒暄,转身抬手把林宝茹拉了出来。
许是担心林宝茹还没理解,他接着说道:“除了船队里有人私携的小物件,还有一些是那些达官贵人不喜欢的,或者是赏了人却被人私底下卖出的......反正时间久了,这一片就形成了个官府都不敢管的黑市。”
他这么一说,林宝茹就明白了。
她被刘书来带着,戳了戳他的胳膊,笑眯眯道:“那娘说的,你那些心头好,就是在这里买的?”
刘书来被她不怀好意的目光搞得一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落了林宝茹好几步了。
“喂喂喂,你可不能这么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啊。”刘书来赶上林宝茹,跳着脚的质问道,“我怕你无聊,带你出来长长见识,你你你居然要拿我的东西,威胁我?”
得亏是林宝茹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不然怕是早就忍不住用看傻子似得眼神瞧他了。
不过饶是没把他当傻子,林宝茹还是没好气道:“你这话说的,我要是不威胁威胁你,还真有些对不住你了。”
刘书来是不愿意动脑子,又不是没脑子,到这会儿他哪能听不出自家黑心莲的意思。敢情,她是想要假公济私,把东西还给自个不成?
想到这,他就赶忙拍了拍马屁道:“还是娘子仗义,不想我娘那样欺负人......”
林宝茹斜睨着他,“不是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了?”
刘书来赶忙摇头,一本正经道:“谁说的,我家娘子最是深明大义了。”
林宝茹见他还耍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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