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柠的亲事沈南栀不会掺和的,依着安国郡主那个脾气,只会觉得自己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故意给女儿选个这么差的男人,为了羞辱报复她的。
她直接找来沈国公,让他这个亲爹来处置,等着他来的时候,把张右青也给找来,对这个年轻人她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张右青很是紧张, 行礼的时候都是颤抖的,勉强维持着体面, 让自己不要失态。
沈南栀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张右青直接跪下了:“参见王妃, 下官张右青给王妃请安。”
“张大人,你跟沈小姐的事儿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右青道:“王妃明鉴,下官和沈小姐确实情投意合,但是不曾做出任何有违礼法的事情, 慈幼院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下官原本想寻了官媒去郡主府提亲的,是沈小姐想请王妃做个中人, 找王妃出个主意。”
沈南栀白了这姑娘一眼:“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先来找我,会骂你吃里扒外,更伤心。”
沈南栀说的很直白,她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儿,跟仇人亲近, 不和自己亲,大概会被气死的。
儿女都是债,养女儿最难过的就是谈婚论嫁这道坎儿,毕竟是要嫁到人家去的,娘家就是客人,能管一些事儿,但是不多,还的向天祈求夫家有良心,能对自己女儿好一些。
沈南栀是头疼的,希望头一胎不要生女儿吧,生个儿子省省心了。
不是她重男轻女,而是有个哥哥,底下的妹妹更享福,将来出嫁了,夫家因为有大舅哥撑腰,也会收敛一些。
到底是怀孕的女人,现在就操心以后的儿女婚事儿了。
想的有点儿远了, 沈南栀回神,让张右青起来,“坐下吧, 上茶,说说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正好沈国公来了,一身黑色的盔甲,杀气腾腾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让张右青明显的一哆嗦,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下:“下,下官张右青参见沈国公。”
沈南栀撇嘴,这人可真会吓唬人,又不打仗,穿着盔甲过来,也不嫌沉的慌。
沈国公坐下,冷飕飕的眼神跟冰刀子一样扎上去,张右青打起了退堂鼓,沈小姐是好,善良温柔,天真美好 ,可这样的爹太凶了,美人再好,小命也得要啊。
“就是你想娶老子的女儿?说说吧, 你有几条命?”
沈南栀扶额,你这是来拆台的吗?
沈可柠不乐意了,马上晃着他胳膊撒娇:“父亲,您不要这么凶嘛,会吓着他的,他胆儿小,是我喜欢他呀, 父亲,您就答应了吧。”
沈国公恨铁不成钢, 胳膊肘往外拐呢,“都没有问清楚他的家世,你就嫁啊, 我国公府的小姐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沈可柠低着头,有些哽咽:“可我的名声坏了,还能找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不如找个我喜欢的, 吃苦享福都是我选的路, 女儿就求您这一次,行吗?”
沈国公心软,“是爹没有保护好你。”
有些事情,就是他也很无奈,世俗的眼光不是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张右青壮着胆子道:“ 国公爷,你放心,我会对可柠好的,我可以发誓……”
“滚,狗屁,老子也是男人,发过的誓言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男人发誓都是狗屁!”
张右青一个读书人遇到他这个莽汉子,真的是有理说不清了。
沈南栀头疼,道:“让你来是好好谈事情的,不是来耍威风的,我出去了,你们单独聊吧。
不对,你们出去,这是我家,你家那个毒妇知道在我家定的亲事,不知道怎么恨我呢。”
沈国公叹息一声:“ 好了,你别挤兑我了 ,她恨不恨的,你会在意吗?”
“不会,也不差这一次,哈哈, 你们继续聊吧,我当乐子看。”
沈可柠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来, 也有些后悔,眼泪就蓄满眼眶, 委屈的哭起来。
她这一哭,沈国公也慌了:“父亲也是考验考验他,都不敢跟家里提亲,这点儿胆色, 也是个没种的,能撑得起一个家,照顾好你的吗?”
沈可柠只是哭,都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就是想哭呢。
张右青也着急了:“柠儿你别哭啊,我家虽然穷,但是也不是无名之辈,我父亲走得早,大伯倒是在朝中做官的,我已经求了大伯来说亲,肯定不会委屈了你。”
“你大伯是谁?”
“是大理寺卿张大人,我是他亲侄子。”
“张广宗张大人啊,怎么你这个侄儿窝在小小的慈幼院里蹉跎时光?”
沈南栀好奇了,有张广宗的身份在,他怎么着也能谋个五六品的官儿做做,而不是做个不起眼的小官儿,埋没了 他一身的才华。
沈南栀突然有些羡慕沈可柠了,人家才是女主呢,家庭幸福,金枝玉叶的千金小姐,出点儿意外名声有瑕吧,遇到个小官儿随便嫁,结果还大有来头,这是什么运气?
沈可柠不哭了:“你怎么没有跟我讲过啊?”
张右青很无奈,“我解释了,你不肯听,非要自己解决,我敢不听你的吗?”
沈可柠羞涩一笑, 嗔怒道:“你也有点儿主见,别什么都听我的。”
张右青也不好意思,“家里的事儿自然以你为主,外面的事情我做主,这是婚姻大事儿,我不想委屈了你。
我跟大伯已经闹翻了,为了你,我跪着求他三天,他才答应帮我求亲的。”
其实张广宗是不乐意的, 大理寺卿可不好做,得洁身自好,不能收人好处,落人把柄,所以张家一直是安贫乐道, 并不富裕。
他们张家是文官清流,沈国公是武将滚刀肉,虽然是国公爷吧, 他们也不稀罕,张家凭着真本事在朝中立足,可不想落个攀荣富贵的名声。
张家还是愿意给子侄们找个门当户对的,和武将不对盘。
沈国公突然哈哈大笑:“张寺卿啊,老熟人了, 老子去找他聊聊,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
柠儿,回去跟你母亲好好说说话,她正担心嫁不到好人家,让她放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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