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起码要一年多。
派夫妻俩去辞琥县,至少要等两年。
江福宝相信,他们能胜任。
至于三徒弟和四徒弟,他们还有自己的家庭,不愿去太远的地方,江福宝让他们留在这里帮忙。
他们的医馆和药铺已经兑出去了。
江福宝给他们开了工钱,不比他们之前赚的少。
五个大徒弟的去向决定好,小徒弟们也熟悉了所有药材,江福宝现在日日除了坐诊,还要给他们上课,忙的团团转。
像现代幼儿园里的园长。
屁股后面整日跟着一堆萝卜头。
师父师父的叫唤着。
下第二场雪时,除夕即将来临,江福宝的医馆开到了年二十九才休息。
傍晚回家时,街道上的青石板砖已经被积雪所掩埋。
踩上去,会有一种不一样的触感。
“咯吱咯吱——”带着节奏,江福宝跟江如意手挽手,与一群下人朝家走去。
走到一半,江福宝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是那个以为媳妇怀孕,实则没有身孕的男人。
他正搂着一个妇人的腰,笑的像春天刚开的花一样。
“娘子,嫁给为夫你就等着享福吧,只要给我生个儿子,我保证你往后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走,咱们去买肉,明天除夕,让娘给你做肉吃。”
他身边的妇人并不是之前那个。
所以...
江福宝猜想,只怕那妇人已经病故了。
这种事情,这古代屡见不鲜,江福宝并未伤感,她抬脚继续朝家走去。
回到家门口,大门敞开着,两个红如血的灯笼已经挂在门口了。
上面用着金色的颜料写着吉祥如意,阖家团圆。
与字体一色的流苏长长的缀下。
让人看着就觉得喜庆。
“今年倒是布置的早,院里挂了灯笼吗?什么时候贴对联?”进门时,江福宝问了门房一句。
“灯笼全部挂好了,树上也都系了红布,老太爷说,对联明日再贴。”门房微微弯下腰,态度恭敬的回复她。
“好,都回来没?”江福宝点了点头,又问。
“主子们全都回来了。”
“那就把门关上吧。”
“是。”
姐妹俩离开,大门也轰的一声关上。
插上门栓,门房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烤火。
白天夜里他都待在这里,屋子不大,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
但是足够他一个人住了。
主子心善,怕他冷,还让后院送来一个炭炉,窗户微开,炭炉上烧着一壶水,还有两块肉饼烤着。
麦香肉香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门房吃着肉饼,手里还不忘捧着一本话本子在看。
江宅的下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认识字,哪怕买来的时候大字不识一个,府里也会有人教。
所以江宅的下人打发时间都是看书。
江福宝特意在后院弄了个放书的杂物间,谁要看就去拿,看完再送回去就行。
有书本打发时间,府里的下人从来不勾心斗角。
从主到仆,个个面善。
人过的幸福,哪怕原本长得刻薄,面相也会随之改变,越发的柔和。
穿过风雨连廊时,江福宝发现院子里的雪都被清扫的很干净。
哪怕雪还没停,依旧在下。
恐怕是每隔一会,都要打扫一遍。
都不需要主子说,这些下人就很是勤快,也怪不得家里人对下人都这般好。
回屋换了衣服,江福宝才去了一进院吃饭。
明天就是除夕了。
江福宝跟三个姐姐和嫂子们在商量明日穿什么。
江忘忧跟孔明学也回来了。
两头婚,她自然要在家里过年。
孔家人好说话,不忍两口子折腾,明天一早就要来江家,准备两家一块吃年夜饭,晚上也留宿在这里。
不用想,就知道明天有多热闹。
“我买了许多鞭炮还有烟火!明晚咱们去放。”贪玩的江同土突然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什么是烟火?”江欢愉好奇的问道。
“就是点燃后,往天上飞,然后,咻的一下,炸开花,我见巷尾刘家的小子放过,托他帮我带了一些,花光了我所有的零花呢,奶奶,你给我报销呗。”
江同土买完才后悔,他钱袋子当真是空空如也,一个铜板都没了,就这,他还欠着刘家小子一两银子呢。
“好,奶奶给你报销,只是奶奶提醒你啊,玩的时候不要伤着自己,不然有你苦头吃的,我可是听闻,去年柏水镇一个孩子,玩炮竹把眼睛都炸瞎了,真是可怜喏。”
张金兰直接掏出荷包,把江同土高兴坏了。
他不过就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谁知道还真能报销啊。
“就你小子从不攒钱,我看你以后拿什么娶媳妇,我跟你说啊,别想花老娘钱,我没有没收你们的银子,就是让你们自己攒着呢,你跟你哥自己攒媳妇本,攒不到就别娶媳妇。”
孙平梅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说自己一文钱不出,想吓吓他。
奈何江同土根本没开窍。
“不娶就不娶,我老了让我侄子给我送终。”好家伙,马上过年,送终二字都冒出来了,把孙平梅气的,伸手就打。
江同土跑,她追。
江二勇在后面撵:“地滑,别摔着,你们母子俩快停下。”
孙平梅说:“你让他别跑,这臭小子,大过年的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我要揍死他。”
江同土说:“爹,救我,我是你亲儿子啊。”
江二勇对着儿子招了招手:“快往爹这边跑,爹护着你。”
江同土听话的跑过去,谁知,下一刻江二勇就擒住了他。
“你个臭小子,敢气你娘,我看你往哪跑,娘子,过来,捉到了。”
这一操作,把江同土快气哭了。
“爹,你竟敢背叛我。”
“我是你老子,不算背叛。”
江同土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到堂屋里。
所有人都笑的不行。
孙平梅哪可能真的打儿子,再说了,穿的那么厚,真下重手打的也不疼。
所以江同土是故意嚎那么大声的。
老两口心知肚明,并未插手。
等孙平梅解了气,江同土才哭丧着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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