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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和南若兮四目相对,对张姓大个子所说的“我家少东家暂时不在”的话将信将疑之时,一个小伙计从外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上接不接下气地大声喊道:“张先生,不,不,不好了,少东家他,他寻了短见了!”他满是稚气的脸上流着汗,眼睛里充满了惶恐。
“小栓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少东家怎么了?”张姓大个子很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耳朵瞬间失聪。
“少,少东家,少东家悬梁自尽了!”小伙计语无伦次、惊魂未定、带着哭腔。“人在哪呢?”“在后院的马厩里。”
“赶紧领我去!”张姓大个子好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跟着小伙计跑了出去,我和南若兮紧紧跟了出去。
“肖乾,把车钥匙给我,我去取勘验箱。”南若兮对我说。我说好:“我去现场。”我快速地掏出钥匙,扔给她,然后从兜里掏出了白色手套。
随着张姓大个子和小伙计飞奔的步伐,闪过一个院落,穿过一个月亮门然后在向右拐,才可以看到闵家的马厩。闵家的马厩很大,长长的马棚底下拴着五匹宝马良驹,枣红马三匹,雪花青和青鬃黑马马各一匹,正在槽头上咀嚼着。
一个双人马车和一个单人马车停放在马厩的西南角,这两个马车装饰得都非常阔绰。据说,闵家老东家闵向先因为不喜欢闻油味儿,不太喜欢轿车。他出去的时候基本上乘马车。家里的轿车主要是由闵同使用。
透过的十几个人的穿着各种颜色裤子的大腿空隙,可以看到一个人横躺在马厩的前面。好多人围在周围,场面乱哄哄的。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什么事儿让你这样想不开啊!”一个将近六旬的老妇人坐在地上,两手在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已是泣不成声。她身着锦缎雍容华贵,看样子一定是死者的母亲,老妇人身边站着两个下人,他们搀扶着一个悲痛欲绝的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头同样是锦缎加身,只是老泪纵横勉强地靠在一个下人的怀里。
“少爷,你走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呜.。呜.。。”一个年轻的看上去能有二十八九岁的少妇。也跪在躺地上人的身,嚎啕不止。她的左右两侧分别跪着一男一女看上去能有七、八岁样子的两个孩童。孩童也“嘤嘤”地啜泣着。娘三个的穿着也是十分光鲜亮丽。
“你这个花货,到底被那个狐狸精害死了!呜..呜.。。”少妇哭声中带着埋怨。
我赶紧拔开人群:“让一让,我是警察局的。”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子。脸朝上,舌头伸在外面,两眼圆睁。身上的黑色西装依然笔挺,白色的衬衫领子已经散开。右脚上穿着一只皮鞋,左脚上只剩下白色的袜子。我把死者的下巴向上抬起,见其脖颈上有明显的绳子勒过的痕迹。我从养石山人处看过他和闵同唯一的一张照片,死者是闵同无疑。
“肖乾,我来了。”南若兮蹲在我的对面,我们中间横亘着年轻小伙子的尸体。南若兮快速地打开勘验箱,把其中的照相机给了我,她则戴上手套拿出相关工具围着尸体仔细地勘验起来。
“肖乾,死者兜里有‘妖’字印模。还有一封没有写完的信。”南若兮对我说。我一边拍着照,一边对南若兮说:“南法医,现场被这些人破坏了。脚印很乱。”
南若兮起身问:“是谁先发现的少东家?”一个马夫模样的人说道:“是我,我过来给老爷准备挂车时看见的。”
“你什么时间看到的?”我追问道。“二十几分钟前。”马夫回答。“你看到少东家时,他被吊在哪个位置?”我继续问道。
马夫用手指着马厩的里边说道:“在紧里边儿。在外面不注意根本看不到,绳子还在里边的梁上呢。”
我顺着马夫手指处走进了马厩里。为了雨水从棚顶快速流下,马厩呈斜坡型,拴马的前脸部分较高,后面比前面大约低五十公分。五匹马将里面遮挡得比较严实,不注意还真看不到里面。里面的木质横梁很粗很直,搭在马厩两端的砖墙上,横梁与马厩的棚顶有个空当,大约三寸左右。一根麻绳悬在横梁上,下面勒脖子的绳环儿已被剪断。
马厩地面上铺满了乱蓬蓬的稻草,一个平常用的木凳子立在在稻草上。与绳索几乎垂直。凳子旁边是一只男士左脚上的皮鞋和一把裁衣服用的剪刀。
我仔细看着,闪着镁光灯不停地为马厩里面的现场拍着照。南若兮也走了进来,她扬起脖子看着绳索与木质横梁交汇的地方。“来人,帮我拿个一个梯子来。”南若兮对围观的人群说。横梁离地面能有两米半左右,1。72米左右的南若兮想离近点儿看看。
“快去拿梯子”张姓大个子,吩咐着身边的人。很快有两个人把梯子架到了马厩里的横梁上。绳索与横梁的交汇处在南若兮的左侧,她从兜里掏出手电不停地照着。
“你平时尽在什么时间来马厩。”从梯子上下来的南若兮问那个马夫。马夫说:“我一般在后半夜三点钟左右喂一遍马然后再给它们饮点儿水。再就是中午时过来添一遍草。我今天半夜不到三点钟就来了,因为我知道,下午老爷要用车出去,就过来看看。那时候还没看到少东家呢。”
南若兮接着问:“你是和谁把少东家卸下来的?踩的什东西?”马夫说:“我和小栓子。是我登那个凳子剪断的绳索把少东家抱下来的。你看,剪刀还在地上。”
那个去给张姓大个子报信儿的叫小栓子的小伙计使劲儿地点着头,为马夫打着证明。
“闵夫人,你家先生昨晚上是在家住的吗?”南若兮问闵同的夫人说。“他好久不回家了,天天和那个狐狸精混在一起。”悲悲切切的闵同夫人回答说。
“人都死了,你还怪他!你这个毒舌妇,你如果对他好一点儿,他能去外面找别人吗?呜.。。呜.。。”闵同的母亲对儿媳妇恨恨地骂道。
南若兮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对我说:“肖乾,我们再到马厩周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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