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最后一战的对手是菱霞峰的青如,此女乃是紫菱真人的亲传弟子。
单水灵根修士,天资卓越,一手止水鞭法使得出神入化,很是凌厉。
因那鞭子长且灵活缘故,先前白澜与她斗法时便收起了断魂枪,转而改为了术法攻击。
学会青元宗藏书楼全部黄级术法的结果就是,青如根本无法预判白澜的下一步招式。
她的攻击方式多且频繁,术法神通更是千变万化,旁人根本无法参透她的战斗逻辑。
与强者的对决总是酣畅淋漓的,在这种时候,白澜脑海中不免生出了“满血无伤通关”六个大字。
于是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身法闪避战。
所以......上一次她与青如打完,全身上下连条口子都没被划出来。
给对面小姑娘气得够呛,战至后期鞭法已然杂乱无章了。
但是这一回,白澜从上场时就开始了表演式斗法。
她不再读档,又像是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时不时掩唇咳血,时不时装作灵力紊乱术法威力大减,让围观群众与对面的青如都心生疑惑。
当战斗接近尾声时,白澜又像是废了好大力气,用尽了全力一击才将青如击退。
此战依旧是白澜胜了,只是这一场明显要“赢得困难一些”。
为避免一会儿裁判误判,白澜先是用了七分力将对面的青如击晕了过去。
下一瞬,白澜便似是脚下一软,像是再也撑不住了似得,继而侧身,猛吐一口血,然后啪叽晕了过去。
台下观众沉默一瞬。
宗门大比的第二名晕了,宗门大比的魁首也相继晕了。
南衔枝吓了一跳,忙飞身上台,一左一右给两人塞了颗回血丹,又给两人把了把脉,而后眉头越蹙越深。
青如倒是真的受了重伤,但白澜......
“替我掩护一下,就说我内伤未愈,送我回外峰,过后请你吃饭。”
她就知道是装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之中,南衔枝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两个执法堂弟子也闻讯赶来,看向南衔枝:“他们情况如何?”
“青如师姐受伤严重,劳烦两位先送她回菱霞峰。”
而后南衔枝看向白澜,语气故意停顿片刻,才慢慢开口:“她嘛......只是内伤未愈,此番是强撑着参加完了大比,我知道她的住处,便先送她回去修养。”
诸多用神识远程观察着这场斗法的结丹期长老们皆是面面相觑。
凌霄真人思忖良久,才似是疑惑般开口:“这位弟子我是认得,一个月前,清玄因弟子白灵被她诬陷一事震怒,因而出手伤了她,后又被关去了思过崖面壁一月,莫非是......是伤还没好?”
紫菱真人亦是频频点头:“此女瞧上去确实像是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却胜在其术法神通千变万化,终还是胜了。”
虽然输的人是她的亲传弟子。
“呵。”大殿内传来一声嗤笑,秦如歌笑着摇头:“清玄好歹也是结丹期修士中的翘楚,怎的不见他去杀那些与正道为敌的魔修邪物,反倒接二连三的对宗门内的低阶弟子动手,还真是......”
“清玄师弟每一次做出出格之举,都是为了那个名叫白灵的弟子,若白灵是个天纵奇才也就罢了,而今连宗门大比前十都未能闯进来,我看也不过如此。”长乐真人嗤笑。
晕倒的魁首和被打晕的第二名被南衔枝一同救走了。
宗门大比的前三位都退场了,颁奖仪式只得跳过了这三人,众结丹长老的收徒之心也只得暂时搁置下来。
——外峰,白澜的住处。
南衔枝盯着床榻上紧闭双目的白澜,幽幽开口:“别装了......”
“......”白澜咳嗽两声,这才幽幽转醒:“啊,我这是,怎么了?”
“从前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而今才发现,你这人惯是会做戏。”南衔枝神色似笑非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能轻松夺得此次大比魁首,却偏要......”
未等南衔枝继续说下去,院外传来一阵灵力波动,白澜在屋外布下的禁制便人被触动了。
神识一探,才发现来人乃是金家姐弟和祁小如。
南衔枝见有人来,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看向白澜:“他们是?”
“此前在历练途中偶然结识的几位朋友。”
拐到手的两个龙傲天后宫外带一个龙傲天小弟。
白澜抬手挥出一道灵气印记解开院外禁制后,三人一同走了进来,神情皆是担忧。
“白道友,你这是......”金瑶上前一步,见白澜已醒,略微松了口气:“此前你的数次斗法我皆在台下看的仔细,你身法过人,寻常手段根本伤不到你,怎的最后一场却......”
白澜苦笑一声,摇头一叹:“此前我揭发白灵之时,受了清玄真人一掌,经脉受损,又被关在思过崖过了许多时日,寒气侵入肺腑......其实这些天,不过都是在强撑罢了。”
强撑着压下攻击敌方命脉的职业病,用尽量较为道德的枪法与她的同门们斗法。
金瑶神情紧张的握住白澜的手,眸中全是对清玄真人的怒意:“居然将你伤的这么重?如此以大欺小,太过分了...”
“......他到底是结丹真人,元婴真君的亲传弟子,自然无需顾虑我这等小人物的感受,可惜我孤身一人,又无甚背景,在这偌大的青元宗.....何其孤零也。”白澜低头一叹。
一旁的金千泽沉声开口:“白道友两次舍命搭救我与姐姐,父亲曾说过,有他在一日,金家待你便如待客卿,怎能说你是毫无背景呢?”
“有他在一日”,反过来的意思便是,若他死了,这条承诺便不作数了。
金家家主是自知活不久了,才会许下此等诺言。
白澜摇头笑了笑:“到底是宗门内部之事,怎好牵连金家?此事就当是过去了。”
一旁围观了白澜表演半晌的南衔枝神情逐渐从惊愕转为麻木。
白澜说的每一句似乎都对,但用上这副这语气和神情,便与真正的事实背道而驰了。
她最初的目的不就是去思过崖吗!
再看看一旁金瑶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明显是信了她的鬼话,还真让她给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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