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麦子忙碌的第三天,刘虎才家和刘大材家收到了连边的大块地。
很不幸,两家的地还和刘狗蛋家的地毗邻。
里正事件过后,刘狗蛋一家一直躲着刘虎才家和刘大材家,主要是刘狗蛋躲着云朵朵。
眼下吴氏见云朵朵并不亲自送饭了,打上了蹭饭的主意,开始撺掇家里人:“大人都没有证据说里正是咱们撺掇的,要我说,天天躲着他们反而显得心虚。”
大柱媳妇一听就知道婆婆想放什么屁,点头道:“就是!”
“那等会儿他家送饭的来了,如果没有承跃娘,承宗你带着孩子们过去要!能喝到一口汤咱们也值!”
一家人嘀嘀咕咕,商定方案。
待夏昼送饭,见云朵朵果然没来,刘承宗带着孩子们端着碗就冲了过去。
杜氏见状指着吴氏大喝:“管好自己家的孩子!”
吴氏起身回应:“都是孩子,吃一口怎么了!你们吃不完还不是送去喂族长家的狗,给狗吃都不给人吃,你丧不丧良心!”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前两天才坏朵朵的名声,现在你怎么有脸让小辈端着碗上门讨!”
吴氏拍拍自己的脸:“我怎么就没脸了,我的脸比你脸大!”
杜氏tui了一口:“真是不要熊脸!”
吴氏才不会搭理这种不痛不痒的骂:“不给就是抠鬼,全家都是抠鬼!
有钱的孩子太爷家,宁愿将剩菜剩饭喂狗都不给晚辈吃!你们敢不给,明天我就让整个神庙镇都知道你们有多坏!”
时下人们对于粮食非常珍惜。
真叫人知道剩菜喂狗都不喂人,无论立场怎样,有何过节,不明所以的人,总会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就是不给怎么了!”钱串儿出来将一群孩子拦住。
刘狗蛋是大房,跟钱串儿同辈的只有两个人比钱串儿小,其中一个只比他小一岁。
刘狗蛋的重长孙二十岁的刘源东笑着对钱串儿道:“承钱叔,又不是吃你们家的东西,都是二太爷家的东西,怎么你吃得,我们就吃不得了?”
“就是,你吃了也没见给二太爷家干活,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二太爷都没发话呢,你有资格跳出来嘛?”
“我再没有资格,也比你们有资格!你们干出了卖月苗和月香的事情,还坏大伯娘名声,现在怎么好意思上门占便宜!”
钱串儿可不怕刘狗蛋一家:“要叫我大伯母知道,你们都得去吃屎!”
“里正都没在我大伯母手中讨到好,你们还敢上门找晦气!”
谁料他们根本就不怕,东西到肚子里了,大不了挨顿打,又不会死人。
刘源东笑:“就不劳承钱叔操心。”
然后他们也不动手,只用身形困住钱串儿,其余人围过去,伸出自己的碗,示意夏昼给他们打菜。
一群不要脸的小辈,杜氏气的吐口水。
二江媳妇发现根本就撵不走这群牛死蚂蟥,气的直跺脚。
二江见刘虎才都没有开口说什么,捣了捣二江媳妇:“不够吃再去加点。”
无法领悟二江深意的二江媳妇:“够了!”
二江:……
一旁的三江跑过去:“夏昼,再加点肉!”
大江也过去:“加点肉!”
“还有没有鱼?”
“给我加点!”
不是要吃剩菜剩饭?
那就等他们吃剩了,再沾光,权当喂狗了!
这一顿,刘虎才和刘大材两家人都吃撑了。
而刘狗蛋家的孩子们,不给吃就不让驴车走,还要打驴子。
夏昼心疼驴子,刘虎才无奈,将最后的一点底子给他们瓜分了。
这一顿,吃的刘狗蛋家士气大涨。
以至于下午云朵朵亲自来送下午茶的时候,他们还敢上前。
云朵朵嘴中叼着一根麦子,坐在板车上,等刘虎才和刘大材家的人,打完饭菜之后,从板车上拿了一块板子出来。
刘狗蛋家的孩子们围了上来。
因为云朵朵出现了,刘狗蛋家跟云朵朵同辈的人都在连边地那儿候着,若是云朵朵敢动手,他们第一时间就能跑过来……支援?
不!
是将孩子们拖走。
刘源东等人故技重施,以晚辈的身份讨吃讨喝,上前就对云朵朵行礼。
“小奶……”
云朵朵被‘小奶’这个称呼雷的外焦里嫩,以至于刘源东后面说什么,她直接耳鸣拒绝接收。
比云朵朵年龄还大的刘狗蛋长孙刘承宗端着碗上前:“哎呀,给小婶娘问好,还请小婶娘怜惜怜惜我们小辈吧,这大热的天,干活实在是累的慌。”
云朵朵忍住了掐人中的冲动。
实在无法想象刘承宗这样一个留着胡子三十好几的人,柔声细语撒娇是怎么不把自己恶心死的。
还怜惜?!
“小奶,给我们吃一个馍馍吧。”
“小婶,给我们半个也行。”
“还请怜惜怜惜我们吧!”
云朵朵用手敲敲板车:“中午伙食费,每人两文钱,先给钱,再谈现在的。”
没等刘源东等人反应过来,吴氏便尖叫一声:“吃你点东西你能死啊,还是个做长辈的,白喊你一声小奶小婶!扣死万代的东西!”
她边骂边往这边走:“要吃一点残羹剩饭你都不给,做长辈无德,实该休了你去!”
今天的下午茶是阜羊卷膜,薄薄的皮儿卷着两只手捧才能捧下的馅儿,馅儿有菜有肉,走近就能闻到香味,吴氏都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大伯娘总不能让我白喊你一声大伯娘吧,长辈给点吃的是应该的,你家地里的麦子,等会儿我拉一车回去,我在这就多谢大伯娘怜惜了。”
“胡扯!”吴氏愤怒的指着云朵朵,“你这饭菜吃不完是喂狗的,我这粮食是人吃的!”
“我喂四叔家的母狗,四叔说下崽了给我狗苗看家。我喂你家的……嗯?大伯娘意思是让我带这几个小辈回去给我家当看门狗?”
“你放屁!”吴氏气的吐唾沫,恨不得用眼神剜死云朵朵。竟然拿狗跟她家的孩子比!
云朵朵冷眼轻笑:“什么叫‘做长辈的无德’,大伯娘,里正坏我名声的下场你看到了。你若是也敢造谣生事,下场只会比里正惨。”
吴氏脸色一僵。
里正事件中,里正和他儿子的官皮被撸了,他们全家还被镇上的大人用刑,各个都打的嘴肿如猪,而且里正家那些不为外人道的事情现在也全村皆知。
譬如:几十年前,里正次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天生体弱,里正手中无银,为了给儿子看病送里正媳妇上了镇上某员外的床;
再譬如:里正某儿媳妇疑似婚前被人玩过。
这些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导致现在里正家全家都不敢出门。
要说这些事没有云朵朵的手笔,吴氏是打死也不信的。
这就是个大煞星!
好在在家男人撺掇里正之事证据不全,官府都无法定罪,所以吴氏也挺了挺胸膛:“里正不是你大伯撺掇的,你爱信不信!”
“哦,是么。”
云朵朵并没有打算去刘狗蛋家门口泼粪。
她越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越心虚,越担心她是不是在憋大招。
人经常这样疑神疑鬼,精神紧绷可不会长寿。
果然,听云朵朵这明显不信的语气,吴氏脸皮抖了抖。
云朵朵淡漠的用手中的牌子敲敲板车:“十四个人,二十八文钱,是自己乖乖掏,还是被我揍一顿之后再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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