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上突如其来的痛感,以及口腔里的腥甜,非但没有让顾冉承有半分退缩,反而令他如见了血的猛兽一般,唇舌、双手、下身的动作,都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
叶轻舟感受着浑身上下的禁锢,以及身上的疼痛与莫名的羞辱,只觉浑身上下都在抽痛。
以往,哪怕是第一次在镜子前那回,都没有这般煎熬。
她身后紧贴着的房门,随着顾冉承的大力顶撞以及叶轻舟的拼命挣扎,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每一下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到了叶轻舟的心头与自尊上。
她不明白,面前这个早上还异常温柔的高大男人,为何每次在有外人在的时候,都会变得这般疯魔而又偏执。
更不明白,这究竟是他变态的占有欲,还是那所谓的安全感作祟。
但叶轻舟却能肯定一点——此刻,不仅顾冉承的行为,令她厌恶又害怕,就连面前这个男人的存在,都让她感到了陌生。
叶轻舟希望自己跟顾冉承的结合,应该是美妙的、是灵魂上的契合,而不应该仅仅是近乎兽欲的碰撞。
“啪!”叶轻舟拼命挣扎,勉强抽出的一只手,刚一恢复了自由,便重重一巴掌扇到了顾冉承俊美的脸上。
一声脆响之后,叶轻舟跟顾冉承两人,皆是怔愣在了当场。
顾冉承还想去做进一步的动作,可当他看到面前人眼中的泪水时,整个人也像是突然被人兜头泼下来一盆冰水,霎时冷静了下来。
“轻舟,对不起,我刚才是昏了头。”顾冉承抱着叶轻舟走到床边,一遍遍轻抚着她还在颤抖的脊背,“我是刚才看到……姐夫他对你平时用的东西,还有饮食喜好都特别清楚,我心里害怕,我担心你跟他……”
说到这里,顾冉承口中的言语蓦然一顿,继而越发用力地将叶轻舟紧紧抱到了怀里,不安道:“轻舟,对不起,是我太没安全感了,刚才是我不好,你别哭,要是还不能解气,你再打我好不好?”
叶轻舟使劲挣开了顾冉承的怀抱,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对方的大手当中抽回自己的手。
在她彻底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叶轻舟再度开口时,泛红的眼角,已被晶莹的泪珠打湿,凄美而又哀伤,“放开。”
顾冉承没想到,自己以往用起来最是得心应手、屡试不爽的扮乖撒娇,此刻竟然对叶轻舟没了丝毫作用。
他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
“轻舟……”顾冉承还想如以往那般,继续尝试,但当他看到叶轻舟近乎冰冷的眸光时,竟是第一次,在面前这个以往他自认为早已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法掌控的滋味儿。
“顾冉承,如果你不愿意现在放开我,离开这间房。”叶轻舟抬眸,毫无温度的眼神,让她眼底的悲伤与痛苦都无限扩大,“那就换我离开。”
顾冉承知道,叶轻舟是个注重脸面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喜欢从对方那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脸上、身上,看到一点儿其他男人完全不可能看到的羞赧与动情模样。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彻底拥有了这个女人。
可,叶轻舟此刻无论是口中言语,还是面上神情,都让他无比清楚地感受到——如果自己不按她说得做,那她肯定就会这么衣不蔽体的走出去。
当着分明对她也有意思的何绍森的面,就那么走出去。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顾冉承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最终,顾冉承还是缓缓松开了叶轻舟,慢慢起身,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舟,你先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喊我。”
叶轻舟看着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突然快步上前,将之反锁。
而她整个人,也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缩在了实木门板后。
叶轻舟双眸放空,看着房间内的一景一物,耳中听着房间外的动静,脑中却很乱。
她有点儿不知道以后该用怎样的方式,继续跟顾冉承相处。
不多时,一旁的私人手机提示音响起。
叶轻舟打开一看,是何绍森发来的信息,【轻舟,只要你需要,何大哥随时都在。】
对于何绍森那般内敛儒雅而又成熟的人而言,这句话的分量,叶轻舟自然懂得。
这也说明,刚才自己跟顾冉承在房内闹出的动静,坐在餐厅里吃饭的何绍森与梁晋,应该也都已经听到了。
原本,满心难堪的叶轻舟,在面对这样的善意示好时,却没了想象之中的面红耳赤。
而且,她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叶轻舟不禁在心中自嘲一笑,这或许就是自己近两年多时间里,在职场当中练出来的本事吧。
还未等她回复,何绍森的第二条信息又发了过来,【包括,离开。】
离开?
是离开这个尴尬境地?
还是离开……顾冉承?
叶轻舟看着这极为简洁的四个字,却是莫名有种心惊的错觉。
何绍森这么说,算什么?
是表白?还是善意援手?
如果是表白,那就来的太迟了。
可如果是善意援手,她又不需要。
叶轻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何绍森会突然发出这般似是而非的暧昧文字来。
她思忖片刻,回了一条信息,【何大哥,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一会儿不能亲自送你下楼了。】
她现在跟顾冉承的确有着矛盾,也因为对方的一些行为,而心生惶恐与抗拒。
只是,目前叶轻舟满心想着的,还是等双方情绪都稳定下来之后,再好好聊一聊解决的方法。
而不是,就此离开顾冉承。
最起码,这一刻她还不想。
叶轻舟将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便没再收到何绍森的任何回复。
不多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顾冉承的敲门声响起。
顾冉承的声音,带着讨好与试探,“轻舟,我姐夫和阿晋都走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叶轻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墙壁起身,打开了房门。
顾冉承见状,刚想扑上去直接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却不想,叶轻舟已先他一步开口,道:“阿承,我想我们都需要先冷静一天,等各自平静了情绪之后,再做有效的沟通。”
言罢,她挣脱了顾冉承的怀抱,头也不回地离开。
即便,刚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叶轻舟已经对面前的男人心生恐惧。
可是,她却依旧舍不得说重话,更不愿作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叶轻舟穿着一身毫不蔽体的衣服,回到自己家时,先是将大门反锁,继而,便直接走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一遍遍清洗着身上被顾冉承留下的印记,直到全身上下都被他搓得泛红,这才停手。
叶轻舟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直接从烈日当空,睡到了日暮西山。
直到脸颊被一阵略有些粗粝的温热触感舔舐,耳边又传来软软糯糯的好听猫叫声,叶轻舟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白猫狗子那一双湛蓝双眸之中,掺杂着好奇与担忧的大眼睛。
“狗子。”叶轻舟伸手在猫脑袋上挠了几下,而后便将它搂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顺起了毛。
一人一猫在床上又躺了好大一会儿,看着头顶被细密星光勾勒出的天蝎座,叶轻舟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起床抱着白猫狗子,走到阳台。
果然就见,原本的自动喂食器中已经没有猫粮了。
“狗子,不好意思呀,我最近有点儿忙,才把你忽略了。”叶轻舟立即拿出了一盒罐头,给白猫加餐。
而后,又为自家狗子加了猫粮和水。
做完这些,她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看着头顶的一片璀璨星空,脑中关于顾冉承的那张脸,却如同烙印一般,始终挥之不去。
后来,顾冉承又来敲了几次门,叶轻舟都始终没有回应。
一直到周一一早,她整理了情绪之后,为了不跟顾冉承撞上,故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
叶轻舟来到公司后,这才将两部手机都开了机。
上面立即跳出的信息,如深秋狂风之中飞速翻转的落叶,她先将手机上和工作相关的信息都大致做了回应。
爱情,于叶轻舟而言是高奢品。
但工作,却是支撑着她生活必需品的唯一方式。
没了高奢品,她的基本生活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可若是丢了工作,那定然会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一线大城市里,举步维艰。
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后,叶轻舟反倒感觉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她看着眼前电脑上繁琐、复杂的各类数据以及滦州会务的搭建进展,整个大脑都在飞速运转,将因为顾冉承带来的不悦,抛之脑后。
甚至,连顾冉承何时提着早餐,来到自己身边,叶轻舟都未曾注意。
“轻舟,吃点儿东西再工作吧。”顾冉承将东西放在桌上,而后亲自打开了一颗蜜桃味儿的硬糖,送到了叶轻舟嘴边。
“谢谢,我一会儿还有会,要是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咱们就等中午再聊。”叶轻舟并未去接那颗糖,只抬眸看向了面前气度矜贵的俊美男人。
“好。”顾冉承看着她面上那般冰冷的神情,感觉很不适应。
但如果,当着这么多铁矿石员工的面,再继续纠缠下去,他也知道叶轻舟定然会更加不悦,便直接大步转身离开。
周围不少不明所以的同事,都纷纷上前,来夸顾冉承细心体贴。
对此,叶轻舟只是让大家准备早会,并不言其他。
大半天的忙碌下来,叶轻舟刚拿着水杯走进茶水间,私人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上面完全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请问您是叶轻舟女士对吧?因为您昨天上午下单的情趣内衣数量过多,后台跟您发送的订单核对您也没有回复,所以才冒昧跟您打这个电话,来核实一下订单的数量是否有问题?”电话里女客服在自报家门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那个看起来更像是在搞批发的数量。
叶轻舟闻声,白皙的面颊瞬间爬上了一片绯色。
她立即环顾四周,幸好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道:“数量没问题。”
叶轻舟心中想着,中午自己跟顾冉承好好沟通一下,等忙过了滦州铁矿石会议,如果他能知错就改,到时候再把这些当作生日礼物,应该也不错。
叶轻舟想到这里,绷了一早上的面色终于露出了笑意。
她刚想去接杯热水,小腹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绞痛,一阵熟悉的热流令她捂着肚子直奔卫生间。
叶轻舟看着内衣上沾染的红色血迹,长舒了一口气——或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又总是加班熬夜的缘故,她的生理期提前了。
叶轻舟原本还想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但一看时间,再过七分钟才刚到十一点。
现在回去还要跟陈学义报备。
思来想去,叶轻舟起身出了卫生间,直奔顶楼顾冉承的总裁办公室。
自从上次他们在那里疯了一整晚,叶轻舟最后不得不穿着顾冉承的衣服离开,后来,顾冉承便在自己的午休室里也放;了三套叶轻舟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只可惜,两个人最近工作都太忙,压根儿就没时间用。
叶轻舟捂着肚子,来到半掩的总裁办公室房门前,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相对而立的顾冉承,以及略比他高一些的何绍森。
因为是上班时间,叶轻舟即便跟顾冉承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公司规矩以及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懂得。
正在她犹豫,是敲门进去,还是在门口等一会儿的时候,办公室内面对这边的何绍森,却是先看到了她的到来。
“阿承,汪家一半资产的嫁妆,真的比轻舟更重要吗?”何绍森的话依旧和煦而又温和。
但,落在叶轻舟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让她的呼吸与准备开门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汪家?一半资产的嫁妆?
叶轻舟脑中蓦然浮现出汪娅绮那张甜美的笑脸,以及她脚边与腕部盘旋的那两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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