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久伤已成病
聂羽裳一揪,竟直接将苏姝的头发揪了下来!
假发?
只见苏姝脑袋上,一点头发都没有,而且头皮上还有许多烫伤的疤痕,红褐红褐的,狰狞可怕。
刹那间,聂羽裳就愣了,而所有人也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乎是同时,苏姝猛地转身,抽出了一把匕首,“我杀了你!”
聂羽裳下意识躲开,苏姝刺了个空,踉跄了好几步,见大门敞开,她缓过神来,头都没回,立马踩了轻功飞掠而去!众人,更是震惊了!
苏姝,何时练了武功?
“你给我站住!”聂羽裳立马追出去,傅越紧随其后。
傅昭宁和韩慕白也箭步追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迟迟都缓不过神来。
苏院长跌坐在主位上,整个人黯淡地仿佛行将入木,毫无生机。而苏寒,怔着,眸中渐渐露出恐惧,双手分明在发颤。
小时候的那一幕,早已控制不住浮现出脑海,他变得不知所措,就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
他朝父亲看去,见父亲那表情,他更慌了。
当年,无数次救治,仍旧治不了苏姝后,父亲就是这种绝望的表情。
一时间,他都混乱了,分不清楚现在和小时候,分不清楚父亲是对苏姝的逃跑绝望,还是对他的顽皮绝望。寂静中,渐渐地有人出声了,都是询问苏姝的头皮怎么会这样。几位长老去朝苏寒看来,他们是知情的。
苏寒看着他们的,明明没有被责怪,却越发无措,越发像个小孩子,一如当年那边无措地站着。
歉疚,本是心里的伤,却在苏姝每一个无辜无助的眼神里,每一次抓挠头发的动作里,久伤成病,无法治愈。
却,从未有人知道。
突然,苏寒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苏院长这才缓过神来,起身来追:“寒儿!寒儿!”
众人也跟了出来,然而,门外早已空无一人了。
苏寒不知所踪。
傅昭宁和韩慕白并没追上聂羽裳他们,两人便先往回走了。
傅昭宁道:“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韩慕白道:“看那脚力,聂姑娘要追上她,不算难,还有越少爷在,放心吧。”
傅昭宁从苏姝的轻功就能判断出苏姝的能耐大小,她也不担心,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韩慕白道:“苏姝头顶那伤,怕是小时候烫伤。”
傅昭宁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转头看去,道:“没想到韩大夫,还挺能训人。”
韩慕白无奈而笑,作了个揖,“傅大小姐机会给得好。”
傅昭宁打量起他,不说话。
韩慕白倒是认真起来,“在下先前觉得有误会,却万万没想到是这般误会。”他叹了叹气,又道:“苏姝这样的人,医术再好,也不足惜。倒是苏家那父子俩……太可惜了!”
傅昭宁道:“不可惜,医学院本就不该一家独大,一人掌控,而应该相互牵制,相互监督。试问,今日这事,苏院长和苏寒若有心包庇,那存档的病历,未必能被调取出来!或者,拿出来是也只是仿品!”
韩慕白若有所思。
傅昭宁继续道:“所以,他们退出医学院,也算是好事!只要没退出医药圈,存着医者仁心,就不算可惜。今日这事,反倒让世人更加信任他们了。”
韩慕白笑了,眼眸子温软极了,仿佛能包容下一切,“傅大小姐所言,有理。”
傅昭宁却眉头不展,思索着。
她一直在观察苏姝,更一直都在观察苏老爷子。她愿意相信苏老爷子是个慈悲正直之人,不可能干出养异血者那种事来。
可是,韩慕白之前说了,关于不死药的传言,就属苏家最为可信。
难不成,这最为可信的传言,也还是假的?
傅昭宁再次回头看来,“韩大夫,那个异血者,怕是与苏家无关了!你可还听闻过其他关于不死药的传闻?”
韩慕白的脚步僵了,但是,很快就又迈了出去,“在下消息闭塞,除了苏家,倒也没有什么可信的传言。”
趁着傅昭宁还未追问,他连忙问道:“对了,傅大小姐,今日,怎么不见九殿下?”
傅昭宁也正想着萧澜渊。
虽然不太相信异血者跟苏家有关,但她心下,却还是希望萧澜渊那边有好消息。
不抓住异血者来,战神与巫,噬心与蚀魂的秘密就解不开。
萧澜渊就不许她碰战神钥匙。
她真是憋屈得很呀!
她答道:“他对会诊没兴致,不知道去哪了!”
韩慕白心下是有数的,仍旧浅笑,“那九殿下今日,错过了两场大戏。”
傅昭宁道:“他对看戏也没兴趣。”
韩慕白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这天该怎么聊下去了。
傅昭宁却径自好奇起萧澜渊现在在做什么?
到了路口,傅昭宁没往前走了,“韩大夫,我就不过去会诊了。我回客栈等聂羽裳。”
韩慕白道:“也好。”
两人在路口分别,傅昭宁都步入客栈了,躲在对面巷子里的萧无欢仍旧看着。他似乎走了神。
傅昭宁离开会诊大堂的那一刻,他立马就追出来了。
一路跟到了这里,明明有的是机会做点什么,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跟过来做什么?
他看着傅昭宁背影消失的地方,那双紫瞳依旧是薄情寡欢的,同看着苏姝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人就是这么一直站着,没走。
小野从巷子的另一端,一路左嗅嗅,西闻闻,找了过来。
“喵呜……”
它抬头冲萧无欢.叫了一声,表示不满。它正玩着自己的尾巴,抬头一看,新主人就不见了。幸好,新主人身上有股非常特殊的药味,它能闻得到。
萧无欢没搭理小野,小野探出小脑袋,看着热闹的街道,十分疑惑,都不知道新主人在看什么。
它又抗议了几声,抗议无效,它也不打扰,就乖乖在他脚边窝着。
客栈里,傅昭宁一推开房门,就看到萧澜渊站在桌前,双臂环抱,欣赏着桌上的画作。
他嘴角微勾,饶有兴致,似笑非笑。
他抬头看来,见了她,桃花眼里不见一贯孤冷,笑意颇浓,好看得能令人沉醉。
他说:“公子秋新作,还不错。”
桌上那画,正是他的画像,只是还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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