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桑,故乡的杏花该开了
第一次接触宣誓这种东西那肯定是热血沸腾,如果是天天宣誓那可就完全是反向效果了。
现在空气中都是兴奋剂的味道,那当然是要好好利用起来。
鹤昭月微微一笑,招呼他们把桌子围成几个圆桌。
连搬桌子都是争抢着,担心自己没有表现的机会,王胖暗戳戳地看着大家正常地搬,眼珠子一转,咬牙用力,把结结实实的梨花木桌给举起来了。
空间就显得更多了些,行动也快了不少。
被他这么一卷,其他太监都起了较劲的心理,纷纷把桌子举起来。明明是白脸瘦弱的太监,这时像汉子举重一样。
自己地搬好了,又争着抢着去帮宫女姐姐们。
太监的宫服因为大幅度的运动飘来飘去,场面混乱诡异却让一旁观望的古道安心中酸涩。
古道安虽是浮斯里的人,但是他也是实实在在的太监。
从鹤国的时候就是了,那时候他出身低微,只能在最底下的宫里干粗活。他深刻地明白太监到底有多么低微,多么忍辱负重。
而且,很多时候,被轻贱惯了,太监自己也瞧不上自己,很多都会变得阴晴不定、阴暗扭曲。
可是啊,从现在看,他们也都是好男儿不是吗?
古道安又看向旁边站着的鹤昭月,露出了最真切的笑。
事实证明,颜值对于表情的表达非常重要,反正鹤昭月是看不出古道安的情真意切。
只观赏到他展现出了,鹤昭月小时候一直想象不出来的一个形象。
妖怪要吃小孩前哄骗小孩出家门的表情。
据说小时候偷偷想象过的小孩都哭过,鹤昭月不是小孩了,只淡定地冲他点点头。
摆好鹤昭月想要的样子后,鹤昭月把人乱分成了东西两组。
叫古道安过来,然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要求后。就对坐好的,眼神里带着期待的小朋友们露出了邪恶一笑。
“接下来是一次无领导小组讨论,再次强调大家都是平等的,也无男女之区。
请大家对于我提出的问题积极思考、积极发言,我和古道安会记录下大家的表现,这关乎大家的绩效考核,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对了,绩效就是关乎大家的月俸,和奖赏。后续我会出一个关于这个的书面文件的。”
鹤昭月的话怪里怪气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将面临多么邪恶的评比方式的众人只是傻傻的笑。
“东边小组请听题,你们认为以如何物品可以像脂粉一样抹在脸上使脸上一块如白昼般明亮,一块如大地般暗淡。该物品的最终目的是要成为新的化妆品。”
随着话语的落下,东组稚嫩的脸孔越来越茫然,第一次体会到了拆开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却一点都听不懂的陌生感。
鹤昭月满意地扫过他们,忽然对上了一张面露笑容,直直和她对视的脸。
好小子,后生可畏啊,第一次搞这个就会用这些花里胡哨的技巧了。
很灵活的人才,鹤昭月这样想着,视线却直直地掠过他。
满意地看到了笑脸扒拉下来,这个小太监叫永美,之前只知道名字鹤昭月还以为是个女孩。
“西边小组请听题,请你们画出一张图,设计出你们觉得姑娘家在上妆的时候增加了可以更方便的工具。”
鹤昭月笑眯眯地看着两边听完题后愁眉苦脸的神色,两边她都让古道安安排了一个托子,来引导他们往她想要的效果走。
之前帮淑妃化妆的时候,鹤昭月就发现古代化妆品的质量意外的好。
整套流程和现代相差不大,并且很有考究,连装粉末的小盒都做得无比精致,真是一点市场都不留。
唯一能钻点空子的就是走风格的差异来开发一点新市场了。
回到考生视角,修容组还在沉思,工具组已经有了动静。
第一个站起来说话的居然是碧云,鹤昭月有点期待。
碧云可是场内为数不多同时具备有管理经验和实操经验的人才啊,甚至有淑妃buff加持过的心理素质,那可不是一般的强。
碧云并没有那么轻松,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下她莫名地非常焦虑不安,看到鹤昭月看过来时更是呼吸都紧张地加重了。
“可能有的公公不太了解上妆已有的工具和流程,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方便我们接下来的讨论。”碧云紧张但丝毫没有胆怯,声音沉稳有力。
“正式上妆第一步是敷粉,此类粉末一般放置在玉瓷碗中,或者在原本的瓷盒中直接用,粉类的用圆形的丝棉粉扑作扑粉用。”
“第二步是抹胭脂,胭脂有固态的、膏状的液体的,将其与敷粉一起调匀在掌中,施之两颊。”
“第三步是画黛眉,以黛画眉,这个是有专门的工具,像一根无毛的毛笔一般,只是只有一半短。”
“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都是固有的工具,我觉得能更便利的点不多。”
“最后的涂唇脂,用的是专门的口脂纸或者是膏状的唇脂”
“在上妆时,像胭脂、口脂这些固体我们都用角质匕铲出一点,再放到铜朱雀衔环杯中,将其泡软再调至湿糊状使用。”
碧云的声音很大,或者说是因为现场很安静,所以东组也成功被科普到。
鹤昭月带头鼓掌,原本很镇定的碧云在一片掌声中反而破功,害羞到耳朵都红了,赶紧坐下,内心的激动却久久不能平复。感觉到自己布置的流程确实太过粗糙,鹤昭月及时反省,干脆先暂停,让碧云把彩妆的工具拿出来一一给他们介绍展示。再从新开始。
“准备阶段,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东西两组组员对自己的命题准备一个你自己的看法,下一个环节进行自荐阐述。古道安,计时开始。”
古道安在最明显的地方点燃了一炷香。
李瘦觉得这香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冷汗越来越多,心脏的跳动声感觉都要被隔壁的组员发现了。
他感觉隔壁那个脸白白的人看了自己一眼,【别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爷的心啊,求求你小声一点啊,等下被发现了怎么办。】
李瘦的哀嚎祈祷并没有什么明显作用。
他呼吸粗重,感觉自己握着毛笔的手都是虚的。能涂在脸上,让脸上像大地的颜色一般暗的粉,是什么东西啊!!!闻所未闻,他只是一个破卖书的。
西组的王胖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上妆的流程不是已经很完善了吗?干爹还想要什么工具啊。
任组员抓耳挠腮,鹤昭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茶,古代的茶水泡得真是香,难怪淑妃一天到晚都在喝茶。
古道安这时候过来了,在她耳边密语道:“大人,左丞相向浮斯里加急传了一封密信,是给您的”
古道安担忧极了,眉头皱成一团,“大人,贺国安那厮投诚周贼已久,必定不安好心。大人万不可被其哄骗。”
鹤昭月不知道原主在古道安心里是怎么个形象,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古道安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把信交给鹤昭月。
让古道安主持第二个环节,鹤昭月就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读密信了。
“江大人亲启”
千里迢迢,快马加鞭的信只有几句话,用鲜血写下的。
大意就是问大人过得可好?他十分挂念,让江大人不用担忧无需营救。
保证自己不会泄露燎原众的秘密,宣誓自己永远不会背叛,最后来了句
“烟雨朦胧,浮斯里的杏花该挂满城楼深巷了。”
鹤昭月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神情,谜语人滚回哥谭。
攻心计吗?强装大义表示自己顾全组织,要自我牺牲,却又用血书写下自己面临惨境还时刻挂念长官,思念家乡。鹤昭月沉思,最后提笔写下回信,也只回了几个字。“早春不见忘归客,落花时节又逢君”
密封好信,烧掉来信,鹤昭月准备回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没想到遇到淑妃回来了。
几乎全部的人都被鹤昭月叫走了,淑妃有点生气,敲打“小允子”一番。
“小允子,有主人的狗在深宫中才生存得下来,你会成为本宫手下的一条好狗对吧。”明明今天是纯欲风的妆容,还是遮掩不住威胁别人时的恐怖气息。
鹤昭月也有些恼了,这些漂亮女人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把人当狗养,非要她给她汪两声是吗?
一阵敷衍了过,鹤昭月才得脱身往她的小组走。
而鹤昭月回到前,会场的气氛已逐渐焦灼。
“第二轮,自由发言环节,现在开始。”古道安宣布后,就又拿着毛笔四处走走写写画画,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干涉,即使刚开始现场无人出声发言。
沉默带来的只有每个考员的窒息,跟考核官的悲欢是完全不相通的。
李瘦想当出头鸟,但欲哭无泪,他已经紧张到腿都在抖。
“你可以的,李木,你可是义父亲授的总经理,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说个话吗,怎么能腿软,站起来吧!”
“义父一会就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更适合向义父展示他的优秀,让义父明白他当他的干儿子是极其适合的机会了”
李瘦在心里一直做建设,一鼓作气,把手举了起来。
他看见古道安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心中一喜,马上思索了一下怎么才能更完美地站起来,让古道安记录下来他的完美出场,没想到听到古道安喊出了陌生的名字。
“永美,你先举的,你先来,李木下一个。”
两杀,少男心碎了一地。
人如其名,长相十分柔美的年轻太监站了起来。
身姿优雅有礼,转身朝后方露出一看见就让人如沐春风的笑。
李瘦回头一看,居然是未来义父回来了,鹤昭月还向永美点头示意。
永美又朝组员们行了个端正的书生礼,完美,太完美了,三杀,李瘦黯然失色。
“江总好,各位伙伴们好,我是生产部的部长永美。”永美显然是时刻牢记鹤昭月给的设定,让鹤昭月很是满意。
“关于这个问题,我思索出的答案是寻求一种植料的颜色接近最亮的白和最接近土地的暗,再加入胭脂的制作工艺中,再将其包装好,再给它们取一个新名字。”
会问好,有条有理,还会小变一点换个包装就是新产品了这种套路,真不亏是她看好的人才,真适合做假账。
李瘦心如死灰,他说了这个,那他说什么?
“接下来是提问时间,不用举手直接站起来问,问完就坐下。”鹤昭月提醒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甚至表情都没变,好像永美的陈述对他毫无吸引力一样。
“不行,你这样子根本就是狸猫换太子,只是换了个颜色怎么能称之为新的呢?简直就是为了出风头而一派胡言。”
见鹤昭月是真的不管,而且强调很多次必须要积极主动,一个较年长的太监崔公公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对峙。
永美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收敛了情绪“崔部长,那你认为何为新?作为化妆品,在下认为百变万变都不离宗,万变为新,一变亦然可称之为新”
他虽面色苍白虚弱,说话却儒雅非常。
鹤昭月更满意了,公关营销人才,道理是张口就来啊。
崔公公面红耳赤,万变不离宗,多少变才能称之为新。崔公公被呛住了,闷声坐下。
“永部长的提议推陈出新,在下认为观点新颖,就是不知,永部长是否能找到最贴切的植作作为染料呢?”李瘦有点礼貌地针锋相对,得意的想,自己刚刚就想到这一层了。
“感谢李总经理的肯定,这个问题在下确实仍在构思,时间太短,暂时无法给出回答”永美谦逊地低头表示抱歉。
鹤昭月静静的看他们两虚伪与蛇,不出意外的话,李瘦要抢回leader位了。果然,李瘦春风满面地再开口,“在下与永部长的观点不谋而合,只是侧重点有所不同,对于染色的作料,在下已经思索出了,希望接下来先让我陈述。”
没人打断,李瘦继续,“姑娘们的胭脂多是红色,粉色类的亮色。”
“若是像大地一般暗的颜色,若是泥土一般的深黄,不如用板栗壳捣碎后煮出来的颜色。”
“我的家乡里,就有很多人用这种壳子染布,出来的就是如同大地一般的深黄,还可以由每次染的次数不同,控制颜色的深浅。”
“至于亮色,在下也暂时没想到如何调配,只是不知可否直接用铅粉作为亮色,依在下看,铅粉已经能达到白亮的效果”
“敢问李总经理,板栗一般在秋季才结果成熟,现在是春,一般都不会有留这么久的板栗壳,这个你怎么解决呢?”一位宫女姐姐发言,她叫素娟,人小小的,站起来却毫不露怯。
“这个问题我认为很好解决,虽然是春天了,但板栗毕竟耐储存,我想出宫找肯定会找到的”
鹤昭月笑了,李木,假大空,有想法却不够贴合实际,控场做得不错,适合人力资源岗位,以后只给饭钱的工作却要招有五年实习经验的应届生的HR就是你了。
“我认为这样需要的时间太多了,像大地一般的暗色为什么不能是其他颜色的深色呢?足够多的蓼蓝可以煮出蓝到发黑的颜色,我曾见过,我觉得也很符合要求。”
“其实也可以用现在已有的染料去调配,我曾经在浣衣局当职,洗衣服的时候,不同颜色的水混在一起一样会变成另一种颜色。”
“对,这样是可行的,我知道一个,红色加绿色就会有棕色出现”“我也知道一个,红色加黄色加蓝色就能染成灰黑色。”第一个宫女发言后,其他姑娘也纷纷站出来出声,这可是她们的熟悉领域,比起什么都不懂的太监,她们可是接触过同行产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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