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并不想自己的心思为人所知。」
由此,朱橚恍然想明白了这一点,随之而来的瞬间,更有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既然显微镜一事如此,那“煤运司”何尝不能是如此?或许煤矿、煤运司本就是陛下营造出来的一层障眼法?又或许这煤矿、煤运司之中藏着本王想不到的玄机?」
「以煤矿为燃料的不可行性那些言官肯定已然和陛下揉开了掰碎了讲了无数遍,以陛下的心思和睿智,一意孤行犯糊涂的可能性显然不大。」
「那么……」
「若是再想大胆一点……」
「其他的事情,当着父皇灵前玩弄名贵花草?沉迷于烧纸陶瓷?工部、工业司那些奇技淫巧的玩意?是否也是如此?」
有时候,想通一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契机。
此刻,朱橚脑海之中顿时便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无数大胆的猜测和想法,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些想法显得有些荒唐,可是心中却隐隐有些偏向于相信这些荒唐的猜测。
“殿下?”
“周王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没事儿吧?”
怔怔出神之间,朱橚感觉仿佛有一些熟悉的声音,以担忧的语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一会儿,这些声音才随着他渐渐收回发散的思绪,变得更加响亮、清晰和真实。
朱橚深呼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妨,本王并无大碍,诸位先生不必担忧。”
他强行压下有些澎湃的情绪。
故作镇定地道:“都随本王先进去吧。”
随后还郑重其事地对着医疗院之内所有的丫鬟仆婢下令道:“吩咐下去,本王和诸位先生要闭关钻研,此后医疗院暂且封闭,拒绝一切外客,本王与诸位先生也不再外出,你们只需负责好每日的膳食,其余时候不可接近。”
朱橚知道。
自己心中的那些猜测,一个字都不可以与外人道。
若是朱允熥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便说明他有着极深的城府和心计,此事事关重大自己必须慎重对待。
即便是自己多想,但至少有一点是真的:朱允熥并不喜欢忤逆和质疑他的人。
无论考虑上述二者中的任何一点。
朱允熥吩咐了此事保密。
他朱橚都该做出一副应有的态度来回应,来表明立场。
“是,周王殿下。”院中的宫人仆婢纷纷应声答是。
“闭关?”
“这……”
至于他身后的名医们,则显得有些懵逼:这事儿之前也妹商量过啊?到底啥情况?
不过众人也都看到了朱橚面上的郑重之意。
没有多说什么,均是沉默着,窸窸窣窣地跟着朱橚进了医疗院之内。
眼见着朱橚直接关上了医疗院的大门,十分郑重地将手中那“万物”放在了桌面上,双眼微眯,极其郑重且认真地道:“给诸位先生介绍一下,此物,名为显微镜!”
……
与此同时。
在南直隶的熙熙攘攘、进进出出之间,无人注意到,有一名不胖不瘦,国字脸,身着灰色僧袍、风尘仆仆的游方和尚进入了南直隶的地界。
这和尚来了南直隶,却并未入应天府。
而是去了应天京郊的一处红墙白瓦的庙宇之中。
和尚找庙。
自是天经地义的。
进了庙中,这游方和尚得了接待,在庙中一处禅房之中暂且安置了下来,与庙中的僧人和尚谦虚地谈论佛法。
“这位可是静如大师?听闻大师佛法高深,久闻大师之名,今日竟得缘相见,实在是小僧的造化了。”这游方和尚看似随意地与庙中一名身着袈裟的僧人问候道。
身着袈裟的僧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眉目之间平静如水,颇为谦逊地行了个佛礼,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小僧有一物。详情大师略参详一二。”和尚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从袖中掏出一物。
“愿闻其详。”静如和尚淡笑着道。
然而,当细细一看那游方和尚手中之物的时候,静如和尚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小师父是从北平来的?”
游方和尚手中之物。
乃是一枚玉坠。
这玉坠静如和尚见过,在自家王爷手中见到过。
朱元璋曾当过和尚,自然敬佛。
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诸皇子、藩王进京奔丧,朱元璋便让他们各自挑了一名僧人跟随,名为“主录僧”。
道衍和尚便是朱棣的主录僧。
而这静如和尚,便是跟随在周王朱橚身边的主录僧,此番随朱橚应召进京,然朱橚大多时候都待在皇宫里,他也就暂且在京郊外的佛寺栖身,敲经念佛。
静如和尚见对方手里出现了和周王殿下一模一样的玉坠,又知对方是从远方而来,自然立刻猜出了对方的来历。
“静如大师眼力高深,贫僧正是自北平而来。”
“先帝骤然驾崩,新旧交替格局动荡,我们王爷却在此时听闻周王殿下被单独召进了应天府,心中担忧。”国字脸游方和尚表明身份,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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