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强驽箭羽,楼樾竟是如探无人之境,腾身飞上了高高的城楼,将手中的长剑架到了慧成帝的脖子上。
“统统住手!”
他提气冲交战正酣的双方一声大喝,挟制着慧成帝往城楼的边缘靠近,交战的两军立刻住手。
瞬间,前一刻还杀声震天的宫门口,因慧成帝的被挟,安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空气里除了风声和血腥味,凝固着凝重的气氛,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城墙上惊心动魄的一幕。
冰剑带着血渍的利刃就这样架到了慧成帝的脖子上,不仅慧成帝自己想不到,就连站在他身边荣清都想不到。
急火攻心之下,慧成帝竟是口出鲜血,晕厥了过去。
而荣清公主在一瞬间的震惊过后,她却是想到,父皇被擒,如此,母后与舅舅的大计已十拿九稳,她却是要急着退回内宫通知母后与太子,让他们做好随时登基的准备了……
荣清公主不顾慧清帝的生死往城楼下溜,走出几步,看到李修眸光冰寒的待在当场一动不动,却是担心他在这里会出事,不由上前做出害怕的样子道:“驸马,贼子得逞,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她神情间装出可怕的样子,可眸光里却是难掩兴奋,而那一丝兴奋却是一丝不漏的落进了李修的眼里。
心里明镜般的透亮,李修勾唇淡淡嘲讽道:“此贼人不正是你们楼家人吗?我想,此时,最不应该害怕的,就是你们楼家人了——毕竟,这天下可能下一刻就是你们楼家人的了!”
李修不冷不热的话让荣清公主心里一震!
她神色一变,嗫嚅道:“驸马爷不是知道么,楼樾早已在母后生辰之时就与楼家决裂了,我的舅舅就是被他亲手送进大牢的,而母后也因他被囚禁在了永坤宫里。他虽然姓楼,却早已与我们不是一家人了……”
李修闻言,神情不置可否,非但不走,却还朝城楼边缘靠近过去。
不论局面如何可怕急促,李修一副事不关已的形容,眸光一直定定的看着城楼下的苏流萤,神情高深莫测。
见他不走,荣清心里着急,但一想到母后与舅舅的大计,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朝后宫而去……
而城楼下的楼誉见楼樾竟是转眼间就得手,心里不仅欢喜,更是不自禁的生出一了丝畏忌——
若是没有苏流萤这个把柄在手,他同样的不会是楼樾的对手!
如今,帝王在手,此战,他们已算是全胜。
楼誉欢喜的全身直哆嗦,再也不用忌讳慧成帝发现他,揭下脸上的面罩冲楼樾高声喝道:“杀了他,快!”
楼樾提着昏厥过去的慧成帝冷冷朝楼下疯狂呐喊的楼誉道:“解药呢?”
听到楼樾的话,楼誉从狂喜中回过神来,抬眸面色阴戾的看着挟持着君王高高站在城楼上的楼樾,心里不免迟疑担心——
若是这个时候将解药给了楼樾,他就摆脱了自己的制钳,他要再反自己,轻而易举!
但若是不给他,他随时可以站在慧成帝那边,号令大军反戈自己,届时,眼看到手的江山就要飞了,而自己还会丢了性命……
楼誉脑子里飞快的打着算盘,权衡着各方利益,最终却是牙一咬,冷冷道:“楼樾,如今皇上在你手里,没扶太子正式登基之前,老夫如何放心将解药给你?还是等打开了宫门,等太子顺利登基后再给解药!”
楼樾就知道,楼誉从不会相信自己,就如自己从不相信他一样。
他心里急恨,面上却是得意笑道:“我方才突然想到,如今皇上在我手上,整个京城都由我掌控,所以,那金鸾殿上的宝座,若我要去坐,谁敢说不?拿大庸的万里江山换半粒解药,若是安王再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我倒是要反悔了。”
听了他的话,楼誉全身一震,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那里能就这么容易看它飞了?!
他脑子里急速的转着,终是咬牙狠声道:“好,解药我给你,但要拿你手中的兵符换!”
说罢,再次将装着解药的瓷瓶拿在手里,眸光阴狠又带着迟疑的看着城楼上的楼樾。
“成交!”
楼樾同样从身上拿出了兵符,毫不迟疑的从高楼上扔到了楼誉手中。
带着血渍的兵符落入楼誉手中的那刻,他心中欢喜到狂跳——
只要兵符在手,他还怕楼樾做甚?!
拿到兵符的他,心终于安定下来,转手将解药扔给了南山。
看着解药到了南山手里,楼樾心里一松,而楼誉心里却莫名一空,不由有些慌乱道:“解药既已给你,快杀了他!”
楼樾冷冷道:“不急,等我先让人验了药再说!”
说罢,对楼下的一直跟在队伍中的薛念道:“验药!”
说到底,从安王妃离世那刻开始,不光楼誉不再信任楼樾,楼樾更是不会再相信他,所以,一直将薛念带在身边,让他帮自己查验安王所给的解药是真是假!
薛念从南山手中接过药瓶,拿出剩余的半粒药丸在手里细细检验,片刻后向楼樾肯定的点点头,欢喜道:“药是真的!”
听到他的话,楼樾这么久来紧绷的心终于完全松驰下来,激动到颤声道:“给她服下!”
薛念与南山一起喂苏流萤吃下解药,楼樾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而楼誉的心却悬了起来。
他看着昏迷在楼樾手中的慧成帝,咬牙狠声道:“如今药已给了你,还不赶紧杀了他。”
只要苏流萤无事,这天下,楼樾却是再无可怕之人之事!
他缓缓道:“安王不必心急,如今,却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见到他面容间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漠疏离,楼誉心里‘咯噔’一声开始往下沉,冷声道:“你还要做什么?”
“安王的手段我自是知道的,所以,只有看到她安全离开京城我才能真正放心!”
说罢,不等安王开口,楼樾已是命令南山带着苏流萤离开宫门,直接送她出城!
南山自是知道楼樾下面的计划的,心口一滞,眼眶却是红了。
隔着高高的城楼,南山给楼樾跪下,硬着喉咙道:“爷……”
“不要拖延,快带她离开!”
南山话未出口,楼樾已是打断他的话,眸光一片清明,冷声道:“之前吩咐你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走吧!”
南山形容间一片悲恸,却是一句话没说,背上昏迷的苏流萤放上马背,朝着城门口飞驰而去……
最后的回头间,南山看着独身屹立在城楼上的孤单身影,终是落下泪来……
看到南山将苏流萤带走,一直默默站在城墙角落边的李修眸光一沉,下一瞬间,身影竟如鬼魅般从高高的城墙上跃下,骑上马背,追着南山后面而去。
眼见宫门越来越近,南山心里一松,正要催马加快速度离开,眼前却是横出一道身影,却是李修斜刺里冲出来,拦在了南山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李修,南山心里警铃大作,警惕的看着他,冷冷道:“不知驸马爷有何赐教?”
眸光紧紧的盯着马背上的苏流萤,李修清俊的面容一片冰冷,一字一句缓缓道:“放下她。”
心里一紧,南山反应迅速,立刻调转马头准备带苏流萤从另一条路离,可是,他的周围不知何时竟是涌出了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团团将他一马二人围在了路中间。
刚刚经过杀戮的长街上,除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透着瘆人的诡异。
被包围住的南山脸色一片凝重,嘴唇死死咬紧,‘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咬牙道:“还请驸马爷让道!”
李修神情一冷,眸光间涌现杀气,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只能要你的命了!”
话音一落,四周的黑衣人已是蜂涌而上。
南山重重一掌击在马背上,执剑朝正前方的李修冲了过去。
为了争取时间,不被后面的黑衣人缠上,南山一出手都是最凌厉的杀招,只希望在最快的招数间击败李修,带着苏流萤离开。
这是楼樾交给他的最后的任务,无论如何,他都要办到。
可是,令南山万万没想到的是,从来没在人前显露过身手的李修竟是位深藏不漏的高手。
见南山杀招凌厉的冲过来,李修反手一扬,瞬间从腰间抽出了软剑,更是在两刃相接间,轻易的化解了南山的杀招,逼得南山一连退开两步。
就在这一瞬间,后面的黑衣人已是追了上来。
南山神情一凛,心里生出寒意,眸光涌现血光!
李修那边却是冲不过去的,他只有带着苏流萤朝来路杀去。
手中的长剑不留余地的朝着黑衣人杀去,可南山毕竟不是楼樾,那里敌得过这么多,很快就身上多处负伤,更是被黑衣人紧紧的困在了中间。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下她,你独自离开!”
包围圈的外面,李修手执软剑冷冷的看的南山,清俊的面容一片肃杀之气,与平时那个谦和儒雅的儒公子简真判若两人。
然而就在此时,马背上的苏流萤终是醒了过来,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抬头间,入眼却是南山沾满鲜血的苍白面容。
“南山,世子爷呢?他在哪里?”
苏流萤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只是着急看不到楼樾的身影。
见她醒来,南山心里一松,面上露出惨痛的笑容,一边用剑去挡开四周的刀剑,一边吃力道:“爷命令我送你离开,可是却被驸马爷拦下了……等下,你抓紧缰绳突围,我帮你断后……”
“噗!”话还未说完,南山肩头已被长剑刺穿,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苏流萤满脸的鲜血。
温热的鲜血让怔懵中的苏流萤终是回过神来,她惊恐抬头看去,只见几步开外,李修骑在高头大马上冷眼看着手下的人围剿南山,脸上的冷漠残忍苏流萤从没见过,令她胆寒!
下一刻,南山将缰绳塞到她手里,重重一掌击在马背上,马匹受惊,高高扬起前蹄,嘶叫着朝前面飞窜出去。
“你快逃,逃出城去,爷会在那里等你……”
身后,南山不顾身上的伤口,一边奋勇与黑衣人厮杀,纠住他们不会追苏流萤,一边冲苏流萤大喊着。
南山的话让苏流萤全身一振,心里瞬间充满了希望。
她就知道,楼樾不会放下她不管的,他在城外等她,他不会真的叛国,他说好带她一起走的……
马匹朝着李修的方向迎面撞去,李修眸光眷恋的落在苏流萤的面上,并不出手拦她,却是冷冷道:“你若走,他就真的没命了。”
闻言,堪堪突围逃出黑衣人的包围圈的苏流萤全身一震,回头看去,却见南山已是陷入了绝境当中,身上中伤无数,鲜血淋淋,眼看就要死在了黑衣人的围剿当中了……
眼眶一热,苏流萤死死拉住缰绳,拉马停下,冷冷看着面前一脸残忍的李修,咬牙颤声道:“快叫他们住手!”
见她停下,李修满意的一笑,扬手让黑衣人住手。
苏流萤冷冷道:“驸马爷拦下我们想干什么?”
李修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冰冷的眸光里闪现柔情,缓缓道:“当然是救你。”
“楼樾先是反叛了楼家,如今又起兵叛变大庸,更是将剑架到了天子的脖子上——不论是皇上还是楼家都不会再放过他,你跟着他走,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来救你了!”
苏流萤心口一痛,面上却上漠然的看着一脸深情的李修,一字一句道:“不用驸马爷操心了。他已是我的夫君,更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不论生死,我陪着他就好!”
握缰绳的手一紧,李修咬牙冷冷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夫,而他终是要死的。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送死!”
说罢,拍马朝苏流萤走去,向她伸出了手。
苏流萤冷眼看着面前早已陌生的男人,余光却是一直在悄悄打量着受伤的南山,暗自想着办法要如何带着南山一起逃出去?
就在此时,寂静的大街上却了响起了车辘声,一辆马车从一旁的巷子里飞快的驶出,朝着苏流萤这边奔来。
而随马车一起来的,还有萧墨与修罗。
看到他们,苏流萤心口一松。
看着萧墨他们出现,李修眸光一沉,伸手就去抓苏流萤。
然而,苏流萤却是反应迅速的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朝李修伸过来的手抽去,将他的手抽退。
与此同时,萧墨手中长长的马鞭已是朝苏流萤卷了过来,趁着李修收手躲避苏流萤手中的马鞭之时,用马鞭卷上了苏流萤的腰身,将她拉到了马车上。
修罗接住她的身子,将她往车厢里一送,冷冷道:“进去趴好!”
苏流萤恳求道:“萧太子,救南山!”
萧墨上挑的桃花眼,此时带着凌厉的气势,与修罗双双跳下马车。
他们一下车,马车已是调转马车朝城外飞奔而去……
李修眼睁睁的看着苏流萤被萧墨的救走,眸光一寒,冷冷道:“萧太子是大庸的客人,参与到大庸之事中来妥当吗?”
萧墨眉头一挑,毫不在意的冷冷一笑,道:“驸马爷眼中的国事,在本太子的眼中却只是寻常的为抢女人打一架罢了。难道驸马爷半路抢人,不只是抢人,还有着其他意思不成?!”
说罢,不等李修回话,已是与修罗冲到黑衣人中去救南山,两方人马厮杀成一团……
逃进马车里的苏流萤,这才发现马车里还坐着韩钰与阿奴,不由眼眶一热,感动道:“公子怎么来了?”
韩钰看着她完好的样子,心里松下了一口气,缓缓道:“楼世子让我在城门口等你与南山,让我领着你们离开大庸回北鲜。我久等你们不来,担心你们出事,就回城来找你们,碰巧遇到了萧太子,有他相助确是顺利太多!”
闻言一怔,苏流萤瞬间白了脸色!
南山不是说楼樾在城外等她吗?怎么是楼樾让韩钰在城门口等自己,还让他带自己回北鲜?!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北定门前的事,心里一下子想到什么,眼泪唰的一声就下来。
“公子,他是不是出事了?楼樾现在在哪里啊?”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托付给韩钰?这一切难道都是他计划好的吗?
心口突突的跳着,苏流萤苍白着脸看着一脸凝重的韩钰,绝望崩溃的大哭道:“公子,你带我回去找楼樾吧,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那怕在最艰苦的时候,韩钰都没有见苏流萤这般绝望痛苦过,他的心里一痛,轻声劝道:“楼世子不是真的叛变,接下来他定会有他的计划,你不要太过担心。先随我们出城。”
苏流萤脑子里一片空白,来回回响着的只有李修方才同他说过的那句话——
“楼樾先是反叛了楼家,如今又起兵叛变大庸,更是将剑架到了天子的脖子上——不论是皇上还是楼家都不会再放过他,你跟着他走,只有死路一条!”
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的全是今日发生的可怕的一切。
如果楼樾真的将剑架到了皇上的脖子上,那么一切真的无法再挽回了……
眼泪无止尽的往下淌,楼樾所做一切,全是为了她。
为了她,他毁掉了一生,毁掉了他大好的前程和年轻的性命……
而彼时,北定门口高高的城楼上,慧成帝已从昏厥中醒过来,而楼樾手中的长剑早已从他的脖子下撤下来。
醒来后的慧成帝想也没想,拾起地上散落的大刀就朝楼樾身上砍去,咬牙切齿的骂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朕要亲手处决你!”
楼樾回手一剑轻松挡住了慧成帝手中的大刀,沉声道:“陛下要杀要剐,罪臣绝不反抗,只求陛下让罪臣先处决真正的乱臣贼子,再向陛下领罪。”
听了他的话,慧成帝面容一怔,心里闪过疑惑。
不等他开口,城楼上传来‘铮铮’的铁甲声,却是楼誉领着铁甲军攻破宫门,亲自上到了城楼上。
原来,见楼樾迟迟不下手杀了慧成帝,楼誉终是忍不住,手执兵符,领着铁甲军踏上城楼,要将慧成帝与楼樾一起处决了。
见到楼誉的那一刻,慧成帝一震,下一刻狠声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下的。”
到了此时,楼誉早已将真正的面容暴露在出来,他的无所畏惧就是因为他料定今日一切已成定局,他将赢了这场战争。
看也不看慧成帝一眼,楼誉眸光冷冷的落在了楼樾身上。
看着他将慧成帝护在身后的样子,楼誉心里一片明了,冷冷笑道:“死性不改的孽子,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杀了你身后之人,老夫放你一条生路。”
楼樾手中的长剑毫不迟疑的指向楼誉,眸光里涌现恨意,声音冰冷到了没有一丝温度——
“今日,你愿意放过我,还得问问我愿不愿意放过你!”
闻言,楼誉狂妄一笑,指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铁甲军,得意笑道:“想你楼樾再厉害,这么多的铁甲军,就算车轮战也能耗死你!”
“你再看看城楼下,老夫已让人布好刀山枪林等着你,就算你的轻功再好,你也飞不过这片刀林去!”
城楼的出路被楼誉领人堵了,羽林军也早已被铁甲军悉数杀光,如今,城楼上全是楼誉的人,而知道楼樾的轻功厉害,就连城楼下,楼誉也让铁甲兵将刀枪出鞘,刀尖枪头悉数朝着城楼,就算楼樾要从城楼跳下逃走,也会掉进刀山枪林里被活活戳死……
如此,楼樾已是插翅难飞。
何况,他还有护着身后的慧成帝。
慧成帝白了脸色,楼樾却是一脸的淡然。
他冷冷笑道:“楼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好好看看你手中的兵符,可是真的兵符,还只是一块废铁?!”
闻言,楼誉全身一震,连忙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兵符拿到眼前细细打量。
下一刻,他却是白了脸色。
之前楼樾将兵符扔给他时,兵符上带着一层血渍,楼誉还以为是楼樾手中的血渍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并没有在意。
而如今,兵符上的那一层血渍被他手心的汗渍沾掉,却是露出了里面的样子。
这那里是什么可以调动三十万雄兵的兵符,却是一块普通铁块雕刻成了兵符的样子罢了!
全身一颤,楼誉手中的铁块‘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下一刻,楼樾身上的长剑已是挟带着凌厉杀气朝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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