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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回到常山已是傍晚,想了想没去军营,而是选择了直接回家,洗漱完毕陪两老和妻子一起吃晚饭,席间说的全是好事好消息,哄得二老眉开眼笑,心情格外舒畅。
吃饱喝足,洗完个舒服的热水澡,吴铭回到升起暖暖炭火的温馨卧室,看到娇妻衣着单薄尽显诱人曲线,被撩起心火的吴铭哪里还愿意干别的事情?轻轻搂过脸颊绯红、媚眼如丝的娇妻就要上下其手,门外却传来副官韩铁城那不解风情的声音:
“报告团座,张参谋陪同一位叫张青松的客人来访。”
吴铭只好松开怀里的妻子,不情不愿地穿上黄绿色呢子军官服,接过妻子递来的军帽,摇着头歉意地笑了笑,很快来到前堂,远远就向缓缓站起的高大汉子伸出双手:“青松大哥,对不住、对不住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到呢。”
打扮得像个商人的张青松有点儿不知所措,凝视气质大变的吴铭,一时间感慨不已,勉强挤出个笑容,讪讪说道:“吴老弟客气了,张先生委托我向你致谢。”
吴铭毫不在意,吩咐韩副官准备好酒菜,热情地拉着客人坐下,向陪同一旁的张东宁介绍起来:“东宁,这位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救命恩人青松大哥啊!”
张东宁惊愕地站起来,诚恳地向青松拱拱手:“兄弟我不知张兄的身份,刚才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青松苦笑着摆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要不是你们放回去的李排长汇报说吴大团长点名要我张某人前来交涉,张某恐怕还没福分见到老朋友呢……只是今非昔比,不堪回首啊!”
张东宁愣住了,吴铭却哈哈一笑:“青松大哥挖苦小弟了不是?快三年时间没联系了,小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当上这个中校团长,更不敢相信麾下弟兄竟然和青松大哥的弟兄闹出了误会……”
“出事那天小弟接到急报,立即赶去白石镇,到那儿事情已经结束了,恰好之前我部直属特务连在镇子里发现几名形迹可疑的人,经过激烈交火终于拿下,不过已是人人带伤……我使诈问过一位小兄弟,才知道是青松大哥的队伍,心里难受啊!”
“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我们不得不把这些伤病员请回来好好招待,并以此为要挟,让他们自己推选一个人回去澄清误会——估计那位强忍伤痛回去报讯的就是青松大哥嘴里的李排长吧……要不是发生了这事儿,小弟哪里敢惊动青松大哥你啊?”
张青松无可奈何:“从当初在牢里见到你,再到送你走,没听你说过三句话,如今你这嘴巴,死的都给你说成活的,我算是怕你了。”
张东宁和肃立边上的韩铁城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挺难受。
吴铭不好意思地嘿嘿一声:“青松大哥见过那几个弟兄没有?他们的伤情因我而起,实在抱歉!”
“这事不怪你,毕竟战场上各为其主,子弹不长眼睛啊!”
张青松颇为感激:“反倒是你们的照顾颇为不错,你们那个史大夫心地很好,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我的弟兄很感激他,不过他们几个伤得都不轻,看来还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吴铭摆摆手:“自己兄弟,小事一桩,张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缓过来了,多亏你委托汪小姐送的药,否则非出事不可。”
“那就好、那就好!”
丫鬟过来通知酒席备好,吴铭把青松拉到里面的饭厅坐下,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开始敬酒。
青松也不客气,连张东宁和韩铁城的敬酒都爽快地喝下去,然后菜也不吃,直接问道:“说吧,为什么非点名要我来?”
吴铭给青松碗里夹了块肥美的羊肉:“小弟有笔生意想和你商量,不敢写信,更不好让人口头转达,只能请你亲自来了。”
“生意?我和你能有什么生意?”青松很惊讶,张东宁和韩铁城也挺意外,不由得都放下了筷子。
吴铭大大方方地解释:“我知道你们需要武器弹药和药品,你们有钱都没地方买,特别是进口的奎宁等特效药。前几天《中央日报》上登了个消息,说朱毛红军派到广州购买药品的人被抓获,顺带破获了你们的一个地下党组织,于是我就突发奇想,你们肯定是急了才会奔走千里去冒险,对吧?”
“其实哪里用得着跑那么远,衢州教会医院就是我开的,整个浙西包括江西上饶地区的西药,都是衢州教会医院卖出去的,既然你们需要,彼此间又是老朋友,大家何不坐下来好好做生意?明的不行,暗中往来不就行了?只要不说出去鬼知道啊?”
张青松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吴铭,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疯了。
吴铭毫不介意,和气地劝大家边吃边谈,等张青松默默吃下几块肉喝完半碗汤,吴铭又再敬他一杯,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两年来,我悄悄收集到一千五百多支半新旧步枪,拿到我们军械所修理保养之后就藏起来,觉得用不上又占地方,如果你们愿意付现钱的话,我愿意五十大洋一支卖给你们,再送你们五万发子弹。”
张青松吓得咧开大嘴,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说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没关系,我等你回话,不过动作要快点儿,不然的话恐怕留不住,如今浙赣闽交界地区的地主老财被你们打怕了,都想买枪买炮回去保住自己的老窝,哪怕是五成新的枪,他们出的价也远远高过五十大洋。”
说到这儿,吴铭又给张青松夹了一大块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张青松犹豫一下:“我想早点儿走,越快越好。”
吴铭转向张东宁,低声吩咐几句,等张东宁离去再转向青松:“等会儿我送你匹马,顺便托你带点药品回去给张先生,救命之恩我吴铭从没有忘记。”
张青松再也吃不下了,想站起来告辞,又被吴铭按住灌酒,好不容易等张东宁将礼物和一匹马带来,张青松立刻接过东西,连夜告辞。张东宁亲率警卫班的五个弟兄,一路将他送出白石镇检查站。
韩铁城怎么也想不通,忍不住询问吴铭:“铭哥,这是为什么?”
吴铭叹了口气:“我是不愿他们再来打我们啊!虽然不怕他们,真打起来说不定我们还能立功受赏,可终归是中国人自相残杀……想必你也知道,这几天日本军队在华北到处挑衅,说不定很快又要打起来,你我身为保家卫国的军人,理应以血肉之躯驱除外辱、报效国家才是,要是不明不白死在内战中,你甘心吗?”
韩铁城终于明白吴铭的良苦用心:“小弟知道了。”
“好了,这事儿除了你和东宁,我谁也不告诉,注意保密。”
“放心吧,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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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吴铭正在团部会议室给排长以上军官讲战术训练课,衢州司令部军务科突然打来电话,命令吴铭于次日上午八点,必须赶赴司令部出席会议。军令参谋和吴铭私交不错,听吴铭问起便悄悄透露,说是省保安处的人刚到,驻扎江山县城的老谢也接到了返回衢州开会的命令。
吴铭这才放下所有担心,当天晚上就赶回衢州,并成功地见到了刘汝霖和马致斋。
在次日上午的军政会议上,吴铭和心照不宣的谢子轩坐在后排,看到鲁忠修脸上和蔼的笑容,心里对他这份城府佩服不已,相比之下,黑着脸的副司令蒋博清和沮丧的参谋长陈骞就差远了。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谢子轩团和吴铭团顺利移交到省保安处麾下。谢子轩和吴铭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更没想到行署专员兼边防司令鲁忠修突然提出一同视察城北大营,以便划分营区的事。
保安处副处长兼全省保安部队副总司令刘汝霖欣然同意,吴铭和谢子轩只好跟在一群将校后面,浩浩荡荡前往城北大营。
谢子轩挤进吴铭的道奇车,这摸摸那拍拍,羡慕不已:“还是你小子厉害,堂堂副司令都比不上你,怪不得那么多人看你不顺眼。”
吴铭不由莞尔:“你真以为司令部那些人没钱?他们只是不愿意花钱而已,我可不管那么多,掏自己的腰包买回来的东西,谁敢把我怎么样?别人看不顺眼关我屁事啊,我心安理得就好。”
“谁不知道你家财万贯,不屑于贪墨麾下弟兄的血汗钱?你经手的每一笔款子、每一笔军火采购,都公开罗列账目,做得清清白白,别人就算是想挑刺都没机会,不得不服啊!这辈子老子恐怕拍马也赶不上你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谢子轩非常感慨。
吴铭侧过身子:“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谢子轩摘下军帽嘿嘿一笑:“我看到司令部里面停着的五辆崭新的大货车了吗?篷布盖得严严实实的,每个车厢前后都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兵,你消息灵通,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是送给你我两个团的补充装备和弹药,有迫击炮和重机枪,你我防区位于全省围剿最前沿,省保安处不重点照顾我们照顾谁啊?”吴铭低声透露。
谢子轩大喜过望:“还是老长官照顾我们啊!这回我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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