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千禹几步追上来,抢过我手上的书包单肩背在他自己身上说:“你腿破了。”
我低头看去,裤子在地上蹭出一个洞,有血渍印了出来,我忽然觉得很没用,不知道怎么回家和黎梓落解释,眼泪一下就沁了出来。
陆千禹说:“我能借到校服,你等我一下。”
我坐在路边等他,他折返回了学校,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红药水和校服裤。
他匆匆走回我面前,蹲下身拉过我的腿,我防备的缩了一下,他无奈的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诚恳的点点头,他反而笑了,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我皱起眉问他:“你笑什么?”
他再次拉过我的腿一边帮我上药一边说:“我真没见过防备心像你这么强的姑娘,怪不得你没朋友。”
我气愤的瞪着他:“谁说我没朋友。”
他扬眉问我:“有吗?谁?你知道你朋友叫什么吗?”
我红着眼撇开头,他帮我上好药把校服裤递给我:“我问其他班女生借的,你…找个地方换下。”
我接过后冲进旁边KFC的厕所。
出来后,他对我招招手,我看见他已经买了一堆炸鸡,我有些不自然的走过去,他递给我一个鸡腿:“以后别人再问你朋友叫什么,你就说叫陆千禹。”
我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他耸耸肩:“反正我也没朋友。”
那件事没多久,我在一本不常翻的参考书里找到了那只丢掉的笔,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侧头去看坐在我不远的陆千禹,他好似发现我在看他,转头挑眉问我什么事?
我赶忙收回视线,内心开始不安,不安于我冤枉了他,更不安于我对他说了那些话。
考试前一天,我在我抽屉里发现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崭新的笔和修正液…
我拿出来踢了一脚陆千禹的凳子,他睡得正酣甜,被我踹醒后怒气冲冲的盯着我,我晃了晃袋子:“你赔给我的?”
他不理我又倒了下去,我又踢了踢他,他没好气的朝我吼道:“再踢小心我揍你白凄凄!”
我问他:“明天考试了你还睡?刚来就想挂科啊?我告诉你老班会找你家长的。”
他非常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再次倒头睡觉。
后来,他考了全班第一,我的世界观彻底被他颠覆了!
那时候我不可置信的问他天天不听课,也不写作业是怎么办到考出全班第一的成绩?他神秘兮兮的说以后告诉我,那时我便坚定的认为他要么是作弊的,要么就是有关系能弄到考试答案,对于这个猜测,当时的我是深信不疑的,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机会告诉我那是为什么…
我好像还记得那次考完试,放了几天的假,再去学校的时候,陆千禹把卷毛剪了,还染回了黑色,阳光下敞着校服外套,肆意的挥洒着热情和活力,直到看见我,把手中的篮球抛向我,我稳稳接住后,他笑着对我挥挥手:“大白,扔过来!”
大白,他是第一个那么叫我的人,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特别像日本的一个机器人叫ASIMO,就是白色的,笨笨傻傻却伶俐乖巧,我问他这难道不矛盾吗?他却笑着不说话。
直到他离开不久,电影院上映了那部叫《超能陆战队》的影片,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机器人大白的原型就是日本的ASIMO,我特地赶在下映前跑去电影院,一个人坐在后排哭成鬼,那时我就在想如果陆千禹还在,他一定会拉我来看这部电影,各种嘲笑我,可是,他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到浴缸里,无声的去想他,记忆慢慢再次变成一片空白,我好似遨游在一片漆黑的荒芜,不停的飘荡…
忽然感觉整个身体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我猛然睁开眼,看见黎梓落漆黑的眸子,聚集着暗沉的光泽冷声对我说:“水凉了感觉不到?”
他扯过浴巾把我裹紧,我慌乱的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水说:“太累了,可能睡着了,你出去吧,我冲一下泡沫。”
他没说话,我听见了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那天晚上,黎梓落一直在书房忙到夜里才上床,我还在看手机,他拿过我的手机扔在一边,开始吻我,结束后他又穿上衣服准备出去,我蜷在床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开口问他:“你去哪?”
他头也没回的说:“还有几份文件没看,你先睡。”
说罢带上门,房里一片漆黑。
我终究是孤独的吧,在没有遇见陆千禹之前。
黎梓落给了我所有,唯独无法驱散我内心的孤独,对整个世界的隔阂感。
是陆千禹把我从自己封闭的枷锁里一点点解救了出来,他带着我的孤独,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缓缓合上眼,进入梦乡,好似还能看见他痞痞的坏笑,那么温暖。
黎梵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再收到什么恐吓短信,她也嫌董汉跟着她不方便,就和黎梓落商量让董汉白天别跟着她,黎梓落只能让她自己注意点。
期间聂安倒是打过一个电话给我,闲聊了两句问了问黎梵的近况,我虽然到江城以后见到聂安的机会少了,不过他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对聂安还是很亲切的,什么话也从来不避讳他,就告诉他黎梵收到恐吓短信的事,聂安听说后有些担忧的抱怨着:“出这个事她居然都没告诉我,我这两天过去一趟吧。”
到了周末的时候聂安果真过来了,我一下班看见他居然系着围裙在做饭,黎梵翘着腿坐在客厅和他说话:“你说的对,我打完这个官司就改行做侦探去,你不知道我心都要操碎了。”
聂安端着菜出来:“你就是好日子过多了。”
说罢看见我:“大白回来啦?洗手吃饭。”
我笑着说:“怎么聂安哥哥动手啊,梵姐你也不帮忙。”
黎梵放下腿站起身:“帮什么忙啊,他可嫌弃我烧的菜了。”
聂安淡笑着也不反驳。
黎梵说黎梓落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然后拉着我问:“你昨天在他面前提到陆千禹了?”
我说:“没有啊。”
聂安插道:“还要提吗?大白一个表情,梓落能不清楚她想什么?对了,还记得以前大白把那个小子带出来和我们吃饭吗?”
黎梵当即就笑了,那是一次平安夜,聂安喊我们去他朋友开的饭店吃饭,因为我事先答应和陆千禹一起过的,所以就把他也带去了。
一过去,那些哥哥姐姐们就调侃我谈男朋友了,我紧张的解释说是同学,然后看向黎梓落,那时候他身边坐着柳萧,只是淡淡的抬头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还担心黎梓落误会我早恋,特地跑到他面前低声和他说:“我和他说好一起过节的。”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对我说:“去坐吧。”
那是一张很长的西式餐桌,坐了将近二十人,陆千禹有些激动的凑到我耳边说:“我回国后好几年没这样过节了。”
我问他以前在国外都是过圣诞节吗?他点点头。
后来餐厅里放着音乐,大家都狂欢起来,开始喝酒,陆千禹也偷偷拿了啤酒给我,我紧张的到处找黎梓落的身影,还是把啤酒塞回给陆千禹,告诉他我不能喝。
他说他以前每年过节,他和他原来那帮哥们都会喝酒,回国后就再也没有朋友愿意陪他这样庆祝节日了。
我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接过啤酒对他说:“那就喝一点点。”
他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
我们两窝在角落你一口我一口,他问我好喝吗?我傻笑着说:“偷偷告诉你,我第一次喝,真苦!”
他说我帮你扎辫子吧,我问他:“为什么?你会吗?”
他说不会啊,但你头发太乱了。
然后我就坐在地上,陆千禹搬了个板凳坐在我身后,他扎了很久很久,都扎不好,我实在不耐烦了,问他能不能快点,然后他很快弄好了。
那时我已经醉的搞不清楚了,还夸他扎的真好看,之后好像就没知觉了。
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我抬头问聂安和黎梵:“那次我喝醉之后发生什么了啊?”
他们两相视一笑,黎梵说:“你告诉他。”
聂安便开口说道:“你和那个小子都喝醉了,他给你头发上打了很多死结,自己又解不开,到处找剪刀说把死结剪了,梓落后来发了很大的火,拽着那小子说要是再敢给你喝酒,就打断他的腿,然后你猜怎么了?”
我好奇的问:“怎么了啊?”
黎梵笑道:“然后他给了梓落一拳,哈哈哈哈哈…”
聂安也笑了:“他打完后自己就晕倒了,他要不晕倒,估计梓落就真把他腿打断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两,居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耳边充斥着他们的笑声,大门开了,我转头看去,黎梓落竟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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