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宋时说得话，程果不由陷入沉默，她心情很是沉重，着实没想到狂傲嚣张，不可一世的莫青甄居然还有这种过往。
从他出生就受尽冷眼，明明是尊贵的莫家二少爷，却卑微到尘埃里，因为那个荒诞的传说，他活得连狗都不如，为了填饱肚子，居然跟狗抢饭吃！
程果简直无法想象，莫青甄以前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还好当时还不流行喂狗粮，莫家给狗喂的都是主人吃剩下的饭菜，这才让莫青甄有口饭吃。
怪不得……莫青甄一心求死，即使他现在已经掌控莫家，是莫氏集团高高在上的总裁，但他依旧对自己的生死不屑一顾。
但让程果感到奇怪的是，莫青甄为了活下来，跟狗抢饭吃，但他现在已经摆脱那种困境，莫家人都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为什么还要一心求死呢？
宋时似是看出程果的疑惑，苦笑一声，解释道：“我想，主子当时想要活下来，是为了争一口气，毕竟莫家人都希望他赶紧去死，对他百般羞辱。”
“这些年，主子已经让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感受到他当时的无力与痛苦。”
“但还是没人希望主子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您的出现……才是主子的良药。”
程果紧紧拧着秀眉，神色沉重，她对心理学也有一点点的研究。
或许正如宋时所说，恨是一种强烈的情绪，当初莫青甄活下来或许完全是凭借着对莫家人的恨，但等那些人受到惩罚，他也报完仇后，随着恨意的消失，他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怎么生活，又或者说他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所以，她的出现，确实让莫青甄重新燃起活下去的意志。
可如果让她以自己为代价，留在莫青甄身边，让他活下去，那是绝无可能的。
程果只是医生，她有着医生的责任与使命，所以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但也分好人与坏人。
比如就像那个吃里爬外，背叛莫青甄的女佣，用脚趾头想，落在莫青甄手里，她不会有好下场。
但程果从始至终都未曾给那个女佣说过一句话，因为莫青甄对她来说，不仅是朋友，也是病人，更是老板，她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去伤莫青甄的心。
她不是圣母。
也不愿被道德绑架。
程果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一脸期待的宋时，沉默片刻，歉声道：“抱歉，我只能救得了莫青甄一时，但我救不了他一世，我终归还是顾霆隽的妻子，顾太太，况且……”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况且她还是要走的。
顾太太这个身份，她也不想要。
宋时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他双手紧紧攥拳，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顾霆隽就这么好？”
语气带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明明比起顾霆隽，他家主子才是那个真正爱她，关心她，无条件信任她的那个人！
顾霆隽他凭什么！？
程果皱了下眉，声音冷了几分，“他是我的丈夫，自然是好的。”
“可笑！”
宋时气笑了，情绪激动地站起身，“那你可知道，顾家人昨晚已经撤走，以我对他的了解，顾霆隽占有欲控制欲那么强，他怎么可能容忍他心爱之人住在别的男人家中？”
“你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吗？程小姐，你别犯傻了！他已经放弃你了！”
听到他的话，程果不由愣住，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够了！”
不远处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
“主子？”
莫青甄从门外快步走进来，脸色阴沉，他一脚狠狠踹到宋时的肚子上，宋时犹如的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到墙上，跌坐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谁允许你这么对程小姐说话的？宋时，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莫青甄很是恼火，他还想要上去对宋时动手，衣角却被一只手扯住，他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只见程果脸色苍白地摇摇头。
“他也是一时激愤，你身体不好，别再因为这件事气出个好歹。”
莫青甄俊脸紧绷，抿了抿唇，“好。”
他摆摆手，很快有两个黑衣人扶着宋时出了别墅。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程果轻轻嗯了声，仰起头，挤出勉强的笑容，“我没事。”
莫青甄眸色微微一沉，心中隐隐作痛，他看得出来，程果还是挺在意顾霆隽的，从昨晚帮他当枪，到今天因为宋时一句话，脸色如此难看。
宋时一时激动说出来的话确实算是一个小插曲，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当中，但看到程果苍白的脸色，他还是没忍住伤了宋时。
是的，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包括宋时告诉程果，他之前的那些过往，都是他一手策划。
借着清理莫老爷子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这件事儿，然后把伤口撕开给程果看，为的就是让女人心疼他。
网上有一句话说得好，心疼男人是爱情的开始。
莫青甄目光沉沉盯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情绪翻涌，他沉默许久，哑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打算离开顾霆隽了？”
见程果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自己，他闷声道：“有太多人对我撒谎了，我只想听实话。”
“不是啊，我一直没变过，我和他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程果态度坚定地回答，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件事儿？”
莫青甄定定凝视着她，见她没撒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色缓和许多，“没什么，只是好奇。”
不管程果到底对顾霆隽是怎样的心意，只要她离开他，这就是意味着莫青甄还有机会。
“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明天晚上，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我负责引走顾霆隽，不过你得尽快，这家伙聪明的很，我骗不了多长时间。”
莫青甄微微一笑，想到之前程果跟他说，她留在顾家有事要办，等办完事就会离开顾霆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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