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弥漫着男人身上所散发的低气压。
程果一副乖巧的姿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时不时抬头偷偷摸摸瞅一眼大师兄檀云之的表情，然后快速低下头，装鹌鹑。
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见大师兄这么生气。
檀云之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简直气笑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谁的孩子？”
程果低着头，手指揪着衣角，小声道：“你不是会看相吗……”
大师兄在玄学方面堪称天才，实力高不可测，只一眼就能看出她怀孕了，想要看出孩子的父亲，岂不是轻轻松松？
“……”
檀云之脸色更难看了，他是玄学天才，但程果命格与普通人不同，就连师娘宋颜那种玄门大佬，开了天眼才能窥透程果的命运线一二，更何况他实力还没到那一步，还没开天眼，只能略看出几分。
他定定望着程果许久，看出她这辈子和三个男人有着很深的情感纠葛，眉头拧的更紧了。
“孩子姓顾，还是姓莫？”
光是看出这一点，就消耗了他不少灵气与精力，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面前的冰咖啡喝了一口，神色莫测。
这只是针对于程果，若是其他人，不要太轻松简单。
这一刻，檀云之突然有点想念师娘了。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答应师父过来寻找小师妹，把她带回青云山！
先不说他能不能打的过小师妹，现在她怀有身孕，愿不愿意跟他回青云山都是两说。
闻言，程果不禁一愣，抬头看向檀云之，只是那眼神很是怪异。
被少女用这种眼神盯着，檀云之感觉很不自在，冷着脸说道：“你想说什么？”
“大师兄……”程果犹豫了一瞬，问出心底的疑惑，“五年不见，你的本事怎么越来越退步了？”
她倒也不是讽刺，主要是五年前，大师兄还没下山历练的时候，他还能一眼看出她最近一个月有烂桃花，现在居然连她孩子的亲生父亲都看不出来是谁？？
简直离谱！
檀云之脸色更黑了，他将瓷杯重重放到桌上，怒声道：“所以，到底是谁的孩子？”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蛋把他小师妹搞怀孕了？！看他不扒了他的皮！
程果还是怕大师兄的，娇躯微微一颤，坦白从宽，“孩子的父亲姓顾……”
檀云之眼神一厉，冷笑道：“原来是顾霆隽的孩子！”
不等程果开口说话，大师兄冷冷道：“把孩子打了吧！“
“？”
程果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大师兄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
檀云之微微眯起眼睛，只一句话便试探出程果的态度，他并没告诉程果原因，反问道：“你想留下它？”
他只是玄术师，又不是妇产科的医生，自然看不出小师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既然还没成型，一律都是胚胎，用“它”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程果眼神复杂一瞬，她缓缓低下头，手抚上还没显怀的小腹，很是迷茫，“我……我不知道。”
于她而言，这个孩子来的太过突然，但对于顾霆隽来说，这个孩子是他用计谋算计而来的。
这个孩子对他很重要，等孩子呱呱落地，顾夫人手中的股份就到了顾霆隽手里，他再也不用谨小慎微的活着，到时候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顾家家主，风光无限，所有人都要听命服从于他。
他一直拿她当作夺权的生育工具，可只有程果清楚，她对顾霆隽是真的动了心。
程果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但作为母亲，她是不舍得打掉这个孩子的。
可她又不想重蹈覆辙她母亲的老路。
檀云之紧紧盯着她，从她眼神中看出依依不舍的情绪，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愧疚。
如果他能早点结束历练，回到青云山，小师妹也不会下山，跟三个男人有纠缠，更不会有这个孩子！
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劝你最好还是把这个孩子做了。”他默默掐指一算，沉声道：“这样你还能减少点痛苦，这个孩子命不该留！”
“什么意思？”程果猛地抬头看向檀云之，眼神透着紧张忐忑的情绪，她紧紧抿着唇，脸色略显苍白。
檀云之与她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心软了，沉声道：“我算出这几天你有血光之灾，孩子和你，只能活一个，就算你现在不打，等到时候，孩子也保不住，你反而会被它拖累，折腾掉半条命。”
“小师妹，你是知道我的实力的，相信师兄，乖乖去医院把孩子做了，我陪你去。”
程果脸色瞬间白了，她瞳孔地震。
这，怎么可能！？
可想到之前檀云之算过一卦，说她最近一个月犯烂桃花，她当时没怎么在意，等回到学校，发现确实是这样……
有不少歪瓜裂枣的男同学玩命追求她，送情书，摆心形蜡烛，拜托她室友给她送零食，甚至还有一个变态跟随她进女厕所……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那一个月，程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论她怎么拒绝，那些追求者固执的很，她一气之下就暴揍那个跟随她去女厕所的变态一顿，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导致全学校的男生看到她都发怵。
开玩笑，她都把那男生打的肋骨断了几根，躺在医院三个月才能下床好不好！
这么暴力的女孩子，谁特么敢追？
于是乎，一个月后，再也没男孩子敢追求程果，她美滋滋地过完一学期，放寒假的时候坐飞机全世界到处跑，给人治病去了。
事实证明，大师兄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不，大师兄，求求你帮帮我！”
程果恍惚回神，她情绪激动地握住檀云之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地握住，她刚刚那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檀云之眸色微沉，眉头紧蹙，“你认真的？”
他不理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想留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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