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吗？那个业绩榜。”
宋斐无疑是聪明的，她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被阎王爷看中，肯定是因为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他认为这场交易可以进行下去，即使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犹豫，只是怕阎王爷给她挖坑！
无论如何，这场交易，她肯定是同意的。
但谈判嘛……
此时不谈好条件，还待何时？等签订契约之后吗？
阎王爷轻啧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耐烦，“人类就是磨磨唧唧，吾要与尔等如同蝼蚁般的人类做交易，是你的荣幸！”
“更何况，业绩榜是地府体制内员工才能看的机密文件，你还没通过面试，就想看机密文件，哪有这样的道理？”
“……”
说到底，就是不给看呗！
“我只给你三秒犹豫时间，三……”
不等阎王爷数到“二”，宋斐已经做出决定，眼神坚定，“我愿意与您签订契约。”
这倒是让阎王爷愣了下，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漂亮女人，刚才还磨磨唧唧，现在答应的倒是痛快。
“好。”
契约仪式很简单，阎王爷一挥手，宋斐的心头血与他的指尖血融合在一起，落入地上的法阵里。
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契约成。
阎王爷慢悠悠起身，睥睨宋斐，淡淡道：“契约已成，违反此契约之人，将会万劫不复，生生世世沦入畜生道，包括你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他冲宋斐微微一笑，“祝你好运。”
然后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宋斐眼前。
这段奇遇犹如一场梦，等宋斐醒来时，有种恍惚的感觉，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宋颜伤得很重，脸色惨白，这一次，她至少折损了十年寿命。
宋斐很是愧疚，更觉愧欠，看着师父檀元白通红的眼眶，内心苦涩不已。
隔日，檀元白前来辞行，说要带着师娘宋颜回青云山休养。
宋斐沉默许久，满心愧疚，“师父，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收我为徒？”
自从她拜入云玹观，她不仅没有好好孝敬二老，还烧毁了檀元白世代流传的医书，虽然事后她有重新写了一本给他，但终究不是原来那本。
宋颜为了救她，救诗诗，将所有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她，第一次为她护法，折损她十年修为，第二次为诗诗护法，损耗了十年寿命。
她好像……从没带给师父师娘什么好运。
设身处地的想，宋斐代入了一下，如果是她，她绝对会后悔收此等逆徒！
然而檀元白只是愣了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想？小果，师父从未后悔过收你为徒，从未！”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宋斐眼眶微微泛红，平日最和善笑呵呵的师父，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训斥她！
“好，以后不说了。”
檀元白和宋颜要离开C国这事儿，宋斐跟傅厉声说了，因为孩子要上户口，傅厉声和她就去领了个证，名义上他是宋诗诗的父亲，但实际她和傅厉声只是朋友关系。
傅厉声立马安排了私人飞机送夫妻二人回国，飞机直接在青云山降落，也省得二老再翻来覆去折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私人飞机给二老空投物资，一些珍贵的药材和日常生活用品。
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
以保证二老后顾无忧。
傅厉声做的这些，宋斐很感动，默默记在心里，这也是为什么三年之约已经到了，她还没有离开傅公馆的原因。
回忆结束。
兰博基尼轿跑驶入庄园，在宽阔的道路上开了将近三分钟，这才抵达别墅。
宋斐推开车门下车，朝灯光通明的别墅走去，一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她可爱的宝贝女儿，她眉眼间的疲惫顿时减去不少！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等推开别墅的大门，宋斐兴冲冲地冲进来，结果只在客厅里看到傅厉声孤独的身影，她笑容僵在脸上，到处寻找那抹小小的身影。
“诗诗呢？”
往常宋诗诗都会等她回家才睡觉的。
听到动静，傅厉声抬起头，眼神微微复杂，哑声道：“太晚了，我就哄诗诗睡觉了。”
宋斐有些失落，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叹了口气。
确实，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是时候该睡觉了。
宋斐敏锐地察觉到傅厉声情绪不佳，她抬脚走了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傅厉声一双凌厉的眼睛深邃晦暗，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抿了抿唇，将茶几上的黑色信封以及报纸推了过去。
“顾霆隽要订婚了。”
他顿了顿，“这是邀请函，还有北都的报纸，我们……要一起回国吗？”
三年没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听到，宋斐不禁愣住，身形一僵，有种难言的心痛蔓延开来。
宋斐微微垂眸，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她先是拿起那份报纸，看了看，不出意外，顾霆隽要订婚的消息占据了最大的版面。
她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然后拿起那封黑色信封，取出里面的邀请函，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顾霆隽和翁淋漓的照片，翁淋漓一脸笑容，顾霆隽眉眼清冷，一如既往的俊美。
比起三年前的他，顾霆隽越发棱角分明，冷静自持，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还挺般配。
宋斐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冷笑道：“真不知道该说他专一呢，还是痴情呢，听说翁淋漓已经变成了残疾人，只能倚靠着轮椅生活，师娘之前还给我打电话说，翁淋漓貌似精神还出了问题。”
“她都这样了，顾霆隽还是对她不离不弃，真是令人感动。”
一个不能正常生活的残疾人，不能行走，不能自己吃饭，精神还出了问题，都这样了，顾霆隽还是拿她当个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他可真深情啊。
傅厉声一言不发，沉默地盯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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