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问题?”
灵诀真人眉头紧锁,愁得不行,来往走动之后,他问徒弟:
“我可以弑君吗?”
邬泉眼皮子直跳。
“万万不可!师父啊,民间政体牵一发动全身,杀了一个皇帝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反而让您惹怒龙脉,数百年的苦修功亏一篑,得不偿失啊!”
“再有,民间事民间解决,您若出手,便是天一门违反了五大宗门协议,将会遭到其他四大宗门的联合谴责的呀!”
大徒弟苦口婆心。
朝着师弟使眼色:你倒是劝一劝啊!
二徒弟燕古表示他不劝,
“师父不能做,就让我做。我叛出师门,不再是天一门弟子,去杀那狗皇帝可行?”
邬泉实在心累。
这师父师弟一心一意想杀皇帝,他难带啊!
“修真宗门插手凡间政事,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皇帝无道,勾结妖邪,修炼邪法,以苍生为祭,才能出手镇压剿灭!”
“可现在仅仅只是龙脉出现问题,这皇帝或许只是昏庸无能、或是荒淫无道。”
“我们可以换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寻一位黎民百姓拥戴的能人,将他推上皇位,这才符合民间时代更迭的道理。”
灵诀真人被说动。
“找个百姓拥戴的能人?”
他摸着胡须。
“就这么办!”
“今日原地休息,明日乔装进城!”
燕古不太乐意。
“嘁,真麻烦。”
邬泉终于说通了灵诀真人,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真怕灵诀真人真就冲入皇宫,一刀把皇帝给斩了。
******
锵锵锵!
金戈铁马的行军之声,响彻荒野,震慑得群鸟惊飞,野兽乱跑。
一支足足五十万装备精灵、兵强马壮的大军过境,所过之处寸草不存。
在这批行军的中央,则是一座宛如行宫般的,由一百二十匹大宛马所拉的马屋。
里面异常的富丽堂皇。
北藩王戈荆创和他两个最为得意的儿子就在里面。
戈荆创体型如熊,高达两米,往那里一坐,虎视熊睨。
他两个儿子戈旭、戈单在两旁,吃肉喝酒玩美女。
管竹声乐,一群美女载歌载舞,极尽妖娆。
另有戈荆创手下调动的将领,谋士,再加上一批气息诡谲、身上隐隐散发妖气的修真人士,构成了一副荒诞怪异的景象。
一位“文臣”喝多了酒,尽够了兴,便站起来举杯:
“北王,我等此次上京,定要将那皇位取来献给王上!”
他开了话头,一个个“文武”官员站起来,纷纷应道:
“不错!区区一个北地太小,只有把整个夏国收入囊中,方显霸气!”
“此行便是改朝换代的大好时机!”
“天下富贵尽归我等,天下美人尽归胯下!”
这些“文武”官员个个膘肥体壮,同席间伺候的,以及北地还存活着的饥民完全如同两种生物。
他们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好手,里面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血腥。
随着他们情绪涌动,身上弥漫着一股浅浅的妖气,让他们显得十分妖异。
戈荆创站起来,举杯道:
“诸位,此次本王前往玉京,就不准备出来!那个位置,那夏戚能坐,本王自然也能坐!”
说完,满饮一碗酒。
那碗洁白如玉,看上去好似玉石做成,实际上乃是人骨打磨而成的酒器。
一位脸带煞气的“武将”站出来:
“北王,我们此行最大的阻碍就是镇国王夏宏,您可有应对之法?”
提起夏宏,戈荆创脸色阴沉,砰地摔碎了骨碗。
“他杀我三儿,我与他不共戴天!”
“各位放心,本王已经做好万全之策!”
“别说他夏宏,就是神仙来了,也插翅难逃!”
他说着,拱手朝那群身上有妖气的修士一拜。
“此次夏宏背后的力量出手,还请诸位驰援!”
那名妖修奇瘦,像是骷髅成精,他吱吱而笑,十分瘆人:
“北王,你尽管放心,我们女王已派青将军潜入王城,只要夏宏背后的人敢动手,定然将他咬死吞噬。”
“但是你莫要忘记,你答应我们女王的血食天祭。”
便是残暴无道如戈荆创,不将人命放在眼中,听到血食天祭四字,心中也一阵颤抖。
血食天祭,以五郡千万人性命为祭品,血祭他们口中的“女王”。
这位“女王”,似乎并非是身在此界之中,而如此规模庞大的人牲血祭,也不过是将其一部分唤醒,落入这个世界。
他真的很难想象,那位“女王”究竟是什么怪物。
但这又与他何干,反正这些贱民的烂命为他谋夺一国之尊位,就是值得。
甚至他可以同这位“女王”达成合作,只要源源不断地祭奠人牲,便保证他皇位坐得久久远远。
“诸位放心,待我坐上那个位置,必定履行约定。”
那名妖修再度吱吱怪笑,扫视了场中美女。
“我们的妖主饿了。”
戈荆创明白他的意思。
起身去了旁的房间。
“这些女人,归你们了。”
其他人暗暗可惜,都随着他分别去了别的房间。
正在跳舞的美女们意识到大事不妙,纷纷跪地求饶。
其中一个跑过去抱住戈钟大腿。
“二王子,救救我,我不想死!”
戈钟温和地笑了笑,让这女人感到希望,但下一秒,她颈部一凉,看到自己喷血的无头身躯倒在地上。
“诸位,请享用。”
他擦擦手,进入房间。
那几名妖修身上冒出一层层黑气,很快就变成老鼠、蛤蟆、蛇等巨型妖物,它们在房间里捕杀这些舞女,华丽的房间顿成人间地狱。
惨叫声,求饶声,血肉撕裂声,啃噬声成为恐怖乐章……
******
陆离川听到冯施施透露的信息,神色巨变。
“什么,北藩王点卯五十万大军来玉京了?”
“这竟是夏帝下令!”
他心中涌出一阵阵的不安。
太早了!
北藩王来京,比前世足足早了五年!
他为何有如此的胆量?
他难道不怕镇国王吗?
前世他可是耐心等到镇国王府化作废墟了才敢上京!
太奇怪了!
难道他有所依仗才敢如此?
陆离川太阳穴直跳,总觉得将有有种失去掌控的大事发生,但究竟是什么呢?
“和北藩王同行者中可有异常之人?”
冯施施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
果然不愧是她所看中的公子,就是这样的不凡。
“北藩王以人养妖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干得出这种事。”
“但此次他所带妖修却颇有几分古怪。”
陆离川很在意:
“古怪在哪?”
冯施施眼珠子妩媚地一个转动,娇香软体就往南墨渊怀里滚。
双眼迷蒙欲醉:
“公子疼我。”
陆离川一个激动,伸手把她推开。
也不知为何,他原本对女人来者不拒,在他看来,女人各有各的可爱,各有各的妩媚,就算是冯施施,他也不吝啬几分温存。
可现在他看到冯施施,就会想到夏如凰。
两厢一对比,他便觉冯施施乃是庸脂俗粉,简直难以下嘴。
他已经决定,获取柳絮的玄阴姹女的元阴之力之后,他第一个拥有的女人必须是凰儿。
对,他并不认为和柳絮的行为是欢好,而仅仅只是必要的修炼过程。
只有两情相悦的欢爱,才是真正的相许。
这个女人,只能是夏如凰。
但只要一想到他在这里为夏如凰守身如玉,她身边却有个啥也不是的男人,陆离川的愤怒和嫉妒就挡也挡不住!
她对不起他,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冯施施被推开后,脸色顿时一变,从妩媚动人变得凶煞如女鬼。
“公子,我冯施施也是个骄傲的女人!”
陆离川差点笑了。
骄傲同她冯施施有何关系?
“你大约是忘了,我们之间仅仅只是合作关系。”
“若九幽门圣女不愿再合作下去,那就请自便。”
陆离川一副女人勿近模样。
“我可以随时终止合作。”
冯施施脸上浮现明显怒色,却是在转了几转之后,压制住了。
她再度挤出一抹笑容,只是看上去略有些狰狞。
“公子说笑了,公子定力非常人所及,小女佩服。”
冯施施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这些妖修最古怪的地方就是,他们明明境界平平,实力却是超乎常理的强大。”
“我们九幽门派出了好几个高手过去试探,全部一去不归。”
冯施施说着,神色变得极为古怪,这种事情本就非常不合常理,简直难以理解。
陆离川脑海忽地一阵刺痛。
他猛然看向天空。
天道提醒。
那些妖修有问题!
连天道都要发出提醒的大问题!
那究竟是什么?
前世。
天道也会在发生重大危机时对他进行提醒,每次提醒,皆是恐怖至极的灾难!
赤地万里、生灵涂炭都是轻的,基本都是异界入侵,事关生死存亡。
但纵然如此,也有轻重之分。
最严重的刺痛提醒,当属于那万界天道裂缝,能将所有世界统统吸入进去变成虚无的恐怖裂缝。
次一等的,就是遇到南墨渊时。
是以每次遇到南墨渊,他都如临大敌!
他们之间本就永恒对立。
不过前世南墨渊以身填裂缝,这两种刺痛就全部消失,他很是轻松逍遥了一段时日,直到夏如凰引爆了万爆丹……
记忆纷至沓来,陆离川再度头痛。
这是见着南墨渊的刺痛发展成了神经性头痛,只要多想到他,就会头痛不已……
“公子,你怎么了?”
“发生了大事,惊天大事!”
陆离川站起来往外走,
“我要去见北藩王。”
“公子,北藩王不是那么好见的,我与你一同前去。”
“便如此吧。”
他要去亲眼看看那些妖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引起天道的警惕。
这太不正常了!
自重生来,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正轨。
如今更是发生了这种事情,陆离川忽地感到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严重窒息,必须自救。
“凰儿,你不懂我遇到的危机,你被人保护得太好,又怎会理解我现在的处境!”
“也好,待危机解除,我必定得到天道奖励,届时便向你提亲!”
“只是你毕竟背叛我在先,定要服下那生息丸我才能接受你!”
******
夏如凰忽然惊醒。
方才,她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一阵心悸。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在悬崖。
一根充满了无尽妖邪之力的藤蔓从天而降,裹挟着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以生灵血肉滋养着它。
而在吞噬了那些生灵之后,藤蔓底部则结出了一个又一个“人”,这些“人”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
但仔细看,则发现他们眼中冒着绿色光芒,皮肤粗糙如树皮,并非真正的人,只是披着一张人皮……
“梦中梦。”
她已经知晓,她现在并非苏醒状态,而是依旧在梦中。
以清醒的姿态,来经历梦中场景。
可如此恐怖荒诞的梦境,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她梦里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警告?还是提醒?
这蔓藤又是怎么回事?
前世,夏如凰也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
无一不应了梦。
包括镇国王府的毁灭,天一门的毁灭,妖邪入侵……
最后一次,则是南墨渊以身填天道!
刚开始梦很清晰,但越到后面,就越弱,越是模糊。
好像对她进行提示的存在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消失……
那究竟是什么在提示她?
而这一次的提示,却是格外清晰,令她如同亲历,比前世任何一次都强。
这又是什么原因?
夏如凰百思不得其解,观此梦境,神色渐沉。
这个梦境……
极其可怕。
任由那根怪异的蔓藤发展,整个世界都会变成它的资粮,所有的生灵都将是它的养料!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忽然,那蔓藤好似发现了她的窥探,无数的根系,无数的“木人”如潮如海地朝她扑来……
“郡主,快醒来!”
一道声音把她自梦境拉回现实。
再睁眼,就见到一张宛如天颜的脸,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夏如凰觉得好多了。
“你做噩梦了。”
南墨渊伸手摸她额头,拭去汗水。
夏如凰点点头,毫不掩瞒地将梦中场景告诉南墨渊。
“是梦示。”
南墨渊忽然道:
“或许我以前想错一件事,我以为这方天地是仇我阻我的,或许不一定。”
“或者说,只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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