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梦里贪欢
楚云秞的目光掠过站在角落中的楚欢，冷冷一笑。
“不管慕容姑娘的清白是不是被睿王殿下毁掉的，总归是在睿王的屋中被发现的，虽说睿王与我们昨儿下了一夜的棋，可到底也是殿下他管教不严，这才让慕容姑娘有了空子可钻，可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便该有个说法，这事并不宜张扬出去，虽然这是慕容姑娘一人之过，可若是叫人听见了，却难免会连累慕容府其他还未出阁的姑娘，可若是隐而不发，那慕容姑娘便也只能自请入家庙之中，可这对一个姑娘来说，可未免太过残忍，是以学生建议，不如便让王爷委屈些，将慕容姑娘收作通房吧，我想王府这般大，养一个闲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吧。”“荒唐，我慕容章的女儿岂可做人通房！”那位慕容二老爷，也就是慕容章被气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楚云秞的鼻子大喊。
“我可怜的凝儿哟，你被人骗了身子就算，那人不敢负责也就罢了，还要给你一个通房的位置羞辱你，你怎么这般可怜哟，都怪为娘，竟然这般没用，让你被人这般活生生的欺负。”秋姨娘抱着慕容凝哭的下气不接下气的，就连慕容凝也是哭的肝肠寸断的：“娘，你让我去死好不好？你让我去死好不好？我真的没脸在见人了。”
楚云秞目光冷凝，厉声呵斥道：“古人有云，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何况依照慕容姑娘这般庶出的身份，别说做妾，就是当人通房，也都是在抬举了她，如此不知洁身自爱，还妄想得到什么尊重，慕容大人也是读书之人，难不成就连《礼记》都不曾读过吗？还是说，这些年您仗着陛下的宠信，就连礼义廉耻，伦常纲理，都忘得一干二净吗？”“况且睿王殿下早有婚约在身，与殿下的议亲对象可是清河郡主，大人您觉得您这么一个自荐枕席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同清河郡主相提并论？娶她为妻，这不是在折辱清河郡主，折辱清河郡王吗？”楚云秞又道，声音却一改先前的凌厉，变的温煦起来，“又或是说，慕容大人觉得您，已经有这个与清河郡王一争高下的本领了？”
裴宴一听，立马心领神会接道：“慕容大人，您要本王负责可以，本王身边通房侍妾的位置还可以留给令爱，可至于本王的侧妃和正妻的位置，是万万没有可能，就算您求到了父皇的面前也是一样。”
“毕竟令爱刚才不是也说了，只要能跟在本王的身边，为奴为婢也可以。”裴宴冷笑，“你瞧，本王这不就是再给她机会吗？”
慕容凝一听，顿时就哭闹着要寻死觅活。
楚云秞慢条斯理的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来，扔在了慕容凝的面前：“慕容姑娘，未免你连累了我几位师姐的名声，木兮不介意送姑娘一程的，毕竟撞柱子太疼，姑娘还是用这个比较好。”
“你放肆！竟然敢让我儿去死！”秋姨娘一见，顿时就尖声叫了起来。
楚云秞冷睨了她一眼：“你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本县主的面前大吼大叫的，信不信，本县主这就让人将你给拖出去，乱棍打死。”
“慕容大人日后还是长些心吧，我可从未听说过，有庶出的姑娘，竟然不称姨娘，而直接叫母亲的，想来慕容大人也忘了，慕容姑娘的母亲从始至终只有一人而已。”楚云秞笑着耸肩，“当然，这是慕容大人的家事，木兮本不该过问的，只是听见了，稍微提个醒罢了。”
慕容章沉着脸：“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的令尊是谁？”
“我爹爹可比不得慕容大人，能在陛下跟前这般得宠，不过就是个将军罢了。”楚云秞笑着福身，“我爹爹姓顾，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大将军，他名顾修。”
“原来是大将军的爱女，管不得这般年轻气盛。”慕容章一字一字的说道，攥紧了双手。
“年轻气盛说不上，只不过是仗义执言罢了，毕竟我娘亲常常教导我，这做人呀，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说着，楚云秞微笑着看向慕容凝：“如何？不知慕容姑娘，可要木兮帮你一程？”
慕容凝紧紧地咬着唇，只知道哭，并不愿开口说上一句。
霎时，屋内传来几分嗤笑。
慕容老先生倦怠的摆摆手：“此事，你们已经闹了一日，既然王爷也已经表态，愿意接她过府，那么此事便当做了了，从今开始，任何人都不得在议论此事。”
“父亲！”慕容章又急又怒，“凝儿……”慕容老先生一听，顿时就睁开了眼，抡着手边的砚台就朝着慕容章的脑袋砸了过去：“逆子！你还想如何？睿王都大人有大量，不愿在与你们追究此事，你们非要逼着，不肯善罢甘休吗？”
“她自己不知廉耻，自荐枕席，我没有让下人把她捉去浸猪笼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了！你还想如何？让人睿王娶你的这个宝贝女儿为妻吗？一个不知检点的庶女，她也配坐上睿王妃的位置！我瞧丫头说的不错，你真的是被那猪油蒙了心肝，以为你得蒙圣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慕容章我告诉你，今日这事，你若是要再与我理论，就给老子滚出慕容府！我慕容府不需要你这般不明事理，宠妾灭妻的不肖子孙，滚！”
慕容老先生最后一声，可真的是掷地有声，那砚台也是结结实实的砸上了他的脑袋。
他伸手一摸，就瞧见手心中全是血。秋姨娘一见，顿时就被吓得面如死灰的，不敢再吭一声。
而戚氏自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似的，跪在地上，就连一眼，都不愿回顾。
慕容章愣愣的瞧着从小对自己温和的有加的父亲，第一次心中升起了一种荒谬感，好像……这些年来……他真的错了许多。
他透过自己的掌心中的血迹，又看向了在地面上跪的挺直的妻子，她身形单薄的跪在那，透着一种疏离感，好像自己与她已经隔了好多年。
原先，他们也是一对人人称赞的佳偶，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变了，然后就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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