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姜半夏顿时有些不敢置信:“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你喜欢他就抱抱他吧。”
姜半夏有些笨拙和无措的将孩子接了过来。
整个过程中,都没人说话,姜半夏是第一次抱孩子,动作确实不是很标准,可是她真的很轻柔很小心。
孩子也是真的好柔软,像一个小小的肉球,抱在手里没什么重量,却又犹如千斤重。
那一瞬间,姜半夏干涸的心房突然又有血泪涌了出来。
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
她深怕自己伤着孩子,也不敢再抱,把孩子还给了那产妇。
“谢谢你。”姜半夏红着眼睛对产妇说道。
那产妇摇了摇头,同样红了眼睛,并且鼓励她说:“你要好好的。我们先走了。”
“等下。”他们转身的时候,姜半夏出声叫住了他们。
那产妇转过身,就见姜半夏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块玉佩来。
玉佩轻轻一扣,便变成了两块。
她把其中一块放到了那产妇的孩子怀里。
这玉佩如羊脂一般,通体温润,一看就非常值钱。
那产妇赶紧回绝道:“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姜半夏却坚持放到了孩子怀里,并对她说:“拿着吧,这原本是他们爸爸给我的两个孩子准备的,如今他们都不见了,这玉佩也用不上了,这是一对,一半就送给宝宝,一半我留着做个念想。希望这个玉佩可以保佑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听到姜半夏这么说,谁能不动容。
就连一直对姜半夏充满敌意的马老太都不禁心软,叹了口气,但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再见。”
姜半夏和他们道别后,离开了月子中心。
“这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马老太扶着儿媳妇的肩膀说:“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女人点了点头,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
姜半夏上了车。
这个时候就连沈佳琪和戚漫漫都弥漫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像之前那样开口说话了。
这两个多月,她们忙着工作,忙着公司和医院来回跑,尽自己所能陪伴在姜半夏身边,逗她开心,但是顾言澈和孩子就是无法触及也不敢提及的话题。
但就算不说,心里的伤这辈子都愈合不了,只要触碰到孩子相关的东西,心情都会莫名沉重起来。
现在姜半夏坚持回她和顾言澈的住处。
回到小区,便是触景生情,尤其是来到门口,更是情怯。
真的不敢想象,打开这扇门后,会是怎样的场景。
姜半夏呆呆站在门外,望着大门不敢打开。
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没想到这时候大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那一瞬间,姜半夏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光亮,但马上又暗淡下去。
是何嫂站在门后,笑盈盈望着她说:“夏夏,你回来了,快进来吧。”
“谢谢何嫂。”
姜半夏进入屋子。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眼前的一切都如她离开时那般,客厅的角落里还放着顾言澈亲自组装好的婴儿床和摇摇木马。
更别说那些不起眼的小玩具和摆设还有满柜子的小衣服。
本来这些温澜清都是要让人收起来的。
但是姜半夏说了,不能动。
温澜清也只能让人维持着原样。
一切都没变啊,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姜半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孤零零的,这偌大的房子像是要把她吞噬一样。
“夏夏——”
沈佳琪上前,刚开口,姜半夏便转过身,微笑着对她们说:“妈,佳琪,漫漫,谢谢你们今天接我回家。还有何嫂,谢谢你把家里打扫的很干净,很整齐。”
“夏夏,这都是我该做的,你饿不饿,我给你煲了汤,我去给你盛。”
“不用,何嫂,我现在还不饿,就是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那你去休息,我们在外面,不吵你。”温澜清道。
“不用,妈,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们都回去吧。”
“夏夏——”
“妈,我真的没事,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想自己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见姜半夏态度坚决,温澜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那我们走了,让何嫂留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何嫂做。”
“何嫂今天已经都做好了,也没什么可做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吧。”
“夏夏——”
温澜清是真的不容易让姜半夏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姜半夏就这么柔柔弱弱微笑站在那里,眼神也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那好吧,夏夏,我让何嫂跟我走,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啊。”
“知道了,妈。佳琪,漫漫,你们也回去上班吧,别耽误工作了。”
明明姜半夏在笑,但那笑又浸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让人不忍拒绝。
所有人都走了。
只留下姜半夏一个人在这里偌大的安静的冷冰冰的房子里。
真安静啊。
姜半夏在客厅内转了一圈,静的连她自己的呼吸都听得到,静的她来到那张顾言澈亲手组装的婴儿床面前,慢慢摇晃着婴儿床,哼起了摇篮曲。
这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两个宝宝躺在婴儿床里面,粉嘟嘟的小脸,肉乎乎的小手,听着她的哼唱,他们仿佛做起了美梦,露出了甜丝丝的笑容。
接着,那大门又打开了。
姜半夏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是顾言澈回来了。
她便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对他说:“你轻点儿,别吵醒了宝宝,他们在做好梦呢。”
“好,”顾言澈轻声应着,拿着自己的外套,来到姜半差身边,披在她的肩头,“穿这么少,小心别着凉了,披着吧。”
“好,你也辛苦了。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拿吃的。”
“不用忙,你带孩子辛苦了,我坐着休息,我自己去就好了。”
“没关系,我不累,我现在就去。”
姜半夏来到厨房,打开锅盖,里面满满都是做好的美食,香气四溢。
姜半夏笑着将这些美食盛出来端上桌,然后招呼顾言澈过来吃:“可以吃了,阿澈,快过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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