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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与恶都是上帝定的，信上帝者以善为善，以恶为恶。恶魔的使徒也是同理，忠于自己的信仰应该不能算错。”
黑发少年喃喃自语，绿眼睛染上天空的颜色，竟是温和。
褐发女孩摇了摇头：“我更相信自己所定义的正义和邪恶，只是很巧，跟上帝不谋而合。”
“从小耳濡目染算不上巧合。”他回头笑，“当你周围都是一群信奉上帝的人时。对吗？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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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在无止尽的旋绕着，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按过去某次在游乐园中得到的经验，只要把手按住墙壁一直走就能达到终点——但这次却不同，那该死的灰色无机物仿佛在不断延伸，每当他看到一个转角都会燃起希望，但跑过去时却只看到缠绕的更加繁琐的墙与路。
于是绝望的认知到，自己永远也跑不出去了。
“赫敏……格兰杰？！”
熟悉的名字在狭小空间里响起，由于奇妙的气氛而染上了些许空洞。
这是我的声音吗？茫然。
面前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刺耳大叫。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霍格华兹那个成绩最好的才女了，脸颊消瘦，颧骨可怕的突出着，眼睑深陷着让那双眼睛显得特别巨大，当它们燃烧着充满死气的火焰时，又显得更加骇人了些。
德拉科完全没看清那双骨瘦嶙峋的手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抓出了魔杖并对准自己，她看起来念索命咒也不过只需要一两秒，而他完全没有躲避的时间。死亡的预感从未像此时一般浓厚，仿佛能从空气中嗅出那虚无的气味。只来得及慌忙后退了一步，脖子上一阵响动，倒挂的基督闪着银光在胸前跳动。
介于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耶和华显得苍白无力。
充满杀气的眼眸在看到项链的一瞬间猛然呆了呆，动作出现迟缓。与此同时，德拉科感到肩膀上覆上一个压力，往后用力一拉，整个人已经被笼罩在黑发教授高大的身影下。
命运性的一秒之差。
救人的是谁？伟大的耶和华？
在这种时候居然起了一丝想笑的感觉。脑子深处有零星的光点如晨星般闪耀，比晨星更亮的却是那双绿眼睛。
石内卜向下看着赫敏，介于讽刺和冷漠的声音完全没有改变：“请冷静一点，格兰杰小姐，你没有看见马尔夫先生带着波特给他的印记吗？”
眼睛再次投向他的脖子，女孩看起来确实因此而冷静了一点。她站直身体，声音也沉稳下来，只有那双眼睛仍然朝外喷射着火焰：“我不相信哈利会把唯一的赦免印记给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沉默。
赦免，多么可笑的词。而且是哈利·波特给德拉科·马尔夫，当事人都不会相信何况是外人。
黄色墙壁上，窗户在风中一晃一晃碰撞墙壁，嘎吱嘎吱的笑声半是怜悯半是嘲讽。
挡在身前人影让开了，德拉科只觉得满屋视线就像一根根寒冷的利箭般穿透了身体。他开始怀疑那个绿眼睛男孩是不是把他推到这里来送死，但不久之前印在唇上的温度就像麻药般甜美，以此为代价，就算要立刻跳下万丈深渊他也不会犹豫两秒以上。
那天清晨，坐在窗前闭眼微醺的琉璃娃娃，如果诚实的话他会承认自己一直想得到他。
那个美丽的身体里究竟有一颗怎样的心呢，如果得到它的话就会知道了。一个夜晚，两个夜晚，无数个夜晚他都像身在沙漠中渴望绿洲的旅人那样这样渴望着他。
那个吻泄漏了一直深藏的心，让他看到了某个棱角。如果之前只是些许感受到那阳光般的热力，那么这一刻就已经被确实地烧到了。这简直是甜美也最残忍的诱惑，让每一个渴求者前仆后继，连整个灵魂都开始为之而燃烧。
他想他永远也不该受到那个的诱惑，但如今，无论是波特还是马尔夫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条项链的确是哈利给我的，他在给我之前把它弄得头朝下，然后我去霍格华兹，张秋用壁炉送我来这儿。”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奇异嗓音即使消失了也无穷回荡在空气中，即使不自觉，也是让人感觉到他有什么不同了，变化了。
娇奢如凡尔赛宫贵族的庸俗气质在不知不觉被漂白，金发散乱在额前，灰蓝双眸婴儿般直视前方，即使生在这糜烂的空气中仍如露水般闪耀清冽的光。黑色城堡那是圣徒的洗礼场，黑发碧眼的耶稣把自己钉在十字架上，进行一场盛大弥撒却无人知道。
屋内个人的表情不一。邓不利多抚摸着肩头的凤凰仿佛正在对它说什么，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了他，只有赫敏却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魔杖握在手里颤抖着几乎要发出碎裂声。
佛克使展动它红色的羽毛长长鸣叫了一声，然后如一道火光般绕着德拉科飞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留在他的肩膀上，朝邓不利多轻轻叫了几声。银胡子老人的脸顿时比先前更加舒展开来，站起身慢慢走到男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你加入我们，马尔夫先生。这里是新的凤凰会，也是击败黑暗公爵的最后堡垒。”
身为斯莱特林的一员，听到这番话自然是本能的不舒服。他还记得和其他人一起攻占霍格华兹的战争，硝烟味仿佛还旋绕在鼻间。而现在邓不利多却对他说欢迎加入反黑暗公爵的势力一边，感觉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然而他却不是最震惊的人。赫敏慢慢抬起头来，眼底的愤怒已经和上了深刻绝望。她张嘴，一字一顿，冷得像冰块。
“哈利背叛了我们。背叛了荣恩，也背叛了我。”
德拉科深深一颤，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红头发的卫斯理站了起来——那不论是弗雷德还是乔治，都已经没有往日的活泼与轻佻。沉重的眼神仿佛在说今日已非往日，战争是一次洗礼，让所有人都改头换面，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用冰冷的眼神射向德拉科，那是经过掩藏的恨意。
“赫敏，我了解你的心情。荣恩是我的弟弟，我当然也想为他报仇，但现在没什么比大局更重要。从这一方面来讲，马尔夫作为食尸者，他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赫敏的脸色渐渐涨红，似乎仍想反驳，麦康纳教授却制止了她。
“够了，格兰杰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让我更失望。”猫头鹰般严厉的眼神终于让那个女孩安静了些，于是她放缓了语气，“波特先生深入敌阵，我们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他的选择一定有原因，至少你也看到，佛克使证明了马尔夫先生没有说谎，否则他的眼睛已经被啄出来了。而且还停在他的肩膀上——那证明马尔夫先生身上也没有血腥气，他没杀过人。”
话音一落，赫敏和卫斯理同时发出了短促的冷哼声，但也没有再去纠正她的语病。
想起荣恩·卫斯理，德拉科的脸色变得更白了些，偷偷抬眼看了看停在肩膀上的凤凰，终于明白为什么哈利警告他要把实情说出来。苦涩感重重染遍喉咙，分不清是涌上或咽下所造成。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下雨声，皮肤在头脑之前更快起了反应。全身一阵阴寒瑟缩，仿佛掉入了某个冰冷的深潭中。他下意识曲起手在另一只手臂上揉着，虽然这种举动并没能带来多少暖意。
一直没有动静的雷木斯·路平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仍和过去一样和蔼，悠扬的悠扬的仿佛来自某个更深更远的地方：“那么，马尔夫先生，哈利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吗？”
德拉科摇了摇头，并注意到这位前黑魔法教授的右腿裤筒空空荡荡的，在冷风中凄厉的飘荡着。
“我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哈利为什么选中你，但也相信那孩子的选择不会有错，他毕竟是个最好的傲罗。所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往旁边指了指，示意德拉科在旁边坐下之后，路平才继续说，“哈利并不是故意被擒，只是我们在最后一瞬间才作下决定。这很残酷，残酷到连你们斯莱特林都没办法想象。但却是一举消灭黑暗公爵和他势力的唯一办法。”
男孩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一举消灭如日中天的黑暗公爵势力。然而不安却莫名其妙一再滋长着，一如他最讨厌的雨，争先恐后带着玉石俱焚的绝然砸在皮肤心脏地上。他想他听到了某个心跳声，也许是自己的，也许是外面打雷了。
“牺牲所有的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当然雷文克劳也说不上幸存。”平静的声音里隐有一丝颤动，室内鸦雀无声。德拉科注意到连赫敏都异常的平静下来，眼底只剩哀痛。
男人沉静的声音在肮脏小屋里漫无边际地回响着，却没有染上一丝浊意。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但男孩突然无来由的希望自己能把意识放逐到更远的地方去。
“你有没有注意到霍格华兹墙壁和地板上的血？”
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前一刻经过荣恩·卫斯理死去的地方时还想到他流了那么多血，仿佛之前已经受伤。而其他地方也是一样，尤斯莱特林亲手进行的大屠杀，仿佛那一根根魔杖一声声惨叫还在眼前耳边摇晃回荡。
红色腥气直钻耳鼻，躲也躲不开……
小小的闪电突然在心里崩裂，德拉科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路平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想到了是不是？魔咒其实是不会让人受伤流血的。哪怕经历了最严酷的折磨……身体也不会真正受伤。当然也有些斯莱特林会喜欢伤害人的身体……”淡金色眼睛有意无意瞟过金发少年，德拉科微微一抖，想起了从前的跟帮克拉伯和高尔，他知道路平是在说他们。“……所以，那些血看起来不会比死亡更能引人注意。”
“那么那些血……”嘴唇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的，是在你们来之前或者之后……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们亲手伤了自己。霍格华兹被攻破前的最后十分钟，邓不利多教授才真正下了决定。两分钟召集所有学生，两分钟说明，然后两分钟确定牺牲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雷文克劳尽量保留人数，日后深入黑暗势力那一方。”
“不！！！”呼吸一再抽紧最终到爆炸阶段，德拉科几乎完全被逼得崩溃了。他站起身退后好几步猛烈的摇着头，脑子里混沌不清，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般听着这段如同噩梦般的话。上帝的身影在颤动中被震得支离破碎，耳边满满震耳欲聋的铿锵声。“这不可能！！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是被斯莱特林杀的！你们这样做又会有什么好处？！”
回答的是邓不利多。他看起来苍老了好多倍，连平常烁烁生辉的蓝眼睛也黯淡无光：“一个古老到连黑暗公爵也不知道的咒语……用万千死亡堆砌的绝对禁忌咒语。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们的魔力和意念都还停留在他们的血中，渗透在墙壁和地板里。霍格华兹就是一个巨大的结界，只要有人在外面启动它，在结界里的所有人都会在一瞬间被夺去所有魔力和体力。雷文克劳们忍辱负重是在等待机会，给往日友人报仇的机会。”
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德拉科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砰的靠在墙壁上，却还是无法完全支撑住身体。
血液结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瞬间眼前仿佛浮起了当时霍格华兹内部的情景：外面喊杀震天越来越近，邓不利多不带表情掩饰沉痛，一个字一个字宣布几千人的死亡……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收起魔杖，用最残忍最原始的方法伤害自己或杀伤身边的人，让血溅在墙上，渗透地板……雷文克劳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把眼泪全都吞到肚子里，待敌人来到，作出完全的臣服姿态……
原来那就是他们狂欢的场所，一个真正的屠宰场，也是被屠宰者精心挖下的巨大坟墓。有那么一天，屠宰者也将被埋葬在同样的地方。
哪怕会有一个斯莱特林想到么？自己的血日后会重新染在已经变得黑紫的污渍上。
上帝，上帝，上帝，上帝……
人们称你为主，尊你为信仰，期待你的庇佑——————
有什么东西正裂成碎片，一片一片掉在地上。胸前的银光暗淡晃过，刺眼得令人想吐。
无怪乎昔日那个聪慧的女孩会有那样的神情，无怪乎顽皮活泼的卫斯理会完全封禁了自己的笑容……在看到那样的场面之后，有谁还能保持昔日的天真？
那么……哈利呢？
仿佛察觉到了他所想，赫敏在一旁发出了短促的轻哼：“我们多幸运啊，被挑选下来的幸存者。一定要活着，否则辜负了这么多人的牺牲。活着的人和死掉的人谁比较轻松……到这时才明白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心情。也是他最早反应过来，推着我们上楼离开。”
眼光投在地板上，尖锐的声音明显在讽刺着什么：“你知道吗？即使是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也不一定都是那么忠实。谁会想死呢？有一些人大声喊着这真是疯了，为什么一定要死呢？与其这样，还不如当个食尸者……于是大多数‘忠义的’，‘英勇的’就抓着前一秒钟的那些朋友，把他们的头狠狠砸在地板上，锋利的东西扎进腹部……有没有看过血做成的雾是什么样？也只有杀过那么多食尸者的最佳敖罗哈利·波特还能迈动脚步推我们快走。”
她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讽刺着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德拉科深深浅浅的呼吸，意识几乎碎裂在越来越尖利的女声中。他好像还听到麦康娜教授颤着声音大声要她停止，那个女孩停了一下，然后猛然蹲下哭了起来。
“噢，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马尔夫的错！荣恩本来要跟我们一起活着的，都是因为我们，因为我的缘故！那倒霉的正义感使我不能忍受用几千几万人生命堆砌结界，所以不愿意离开，徒劳的试图阻止！结果敌人冲进来了，我们没来得及完全进入密道，荣恩一直支撑着身体挡住密道入口，让我们来得及关闭它。为了让我死心，我亲眼看到他怎样把石头尖插到左胸里……这不是马尔夫的错！可我却这么懦弱，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死了恋人，都是我的错！”
哭喊声响遍了整个房间，麦康娜教授慌张的扶起赫敏，连贯来冷静的石内卜教授也变了脸色，飞快掏出镇定剂给他灌下让她不至于完全神经崩溃……德拉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好像被掏空了似的。他甚至不知道刚才的痛苦是否还存在，只觉得连灵魂都已经飞到了手伸不到的地方。
荣恩·卫斯理一直强撑着站立，手紧紧抓着身后的石像……这一切就像昨天才发生，而他，带着冷笑举起了魔杖。
强烈的呕吐感席卷了整个胃部，摇晃着用手用力捂住了嘴唇，却被一个温柔的力道强行掰开。勉强抬头，雷木斯·路平正用一种出奇平稳的目光深深看着他。
“想哭就哭，想吐就吐吧，别勉强自己。”空灵话语就像来自九天外的梵音，却无端去除了之前的清新感觉，只剩下不经意的残忍，“马尔夫先生，别忘了你是哈利唯一选中的人。在最后的战争中，我们有可能输，也有可能赢。所有的雷文克劳都有可能死去，哈利本来可以用十字架救任何一个人，但他选中了你。”
身体强烈的刺疼了一下，把所有的感觉都拉了回来。有什么东西在焦灼着，痛楚，焦落的皮肤却缓缓吹落下来，露出一些什么新的东西。手心传来尖锐的钝疼，德拉科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那个十字架握紧在手里，鲜红顺着银亮一滴一滴迸碎在地上。
……所以，如果我仍然当自己是个马尔夫，他就会成为真正的犹大，那个被万千人所信任的。而现在他在格兰杰和卫斯理眼中已经成为背叛者了，因为他把唯一一把通往活路的钥匙给了荣恩·卫斯理的仇人。
心脏像被锥子刺中，但身体翻涌的感觉渐渐平息下去。那一瞬间，灵魂一定是已经迸碎了。他想。
深深吸了口气站直身体：“……那么，我应该做什么？”
佛克使的叫声回荡在室内，它从德拉科肩膀上飞开，落在赫敏身边，流下了眼泪。浪漫的仁慈，浪漫过头了也是犯罪。房间里刺耳的叫喊声逐渐淡化，他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哈利印在嘴唇上的吻。
那也许已经成为一个烙印了。蛊惑者，哈利·波特。
路平的眼光很温和。
“告诉我们一切。食尸者的势力分布，布局，据点……当哈利成功以后，我们会动用最后的力量一举将他们剿灭。我们已经知道黑暗公爵和重要食尸者会有例行聚会，而他们的宠物，也就是雷文克劳不会被允许进入。”
德拉科缓慢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真正重要的聚会，食尸者们可以自行决定去留。你们，实在太冒险。”
“如果是重要聚会，他们就会一个不留的全都聚集在一起。”平静声线扯出一丝绝望，笑容空洞得麻木，“这就是哈利所需要做的最后工作。我们相信他，只能相信他。”
湛蓝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那深植于心中的碧绿色一瞬间扩大，翻涌起来几乎要把他淹没。脑中响起什么东西断裂的清鸣，德拉科慢慢沿着墙壁坐了下去，回到椅子上，手指开始痉挛。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身体的重量让人无法承受。
“哈利·波特会和他们在一起？！”空气仿佛全被抽走，胸中闷得厉害，“你不是说那个结界会让所有人失去魔力和体力？！而且在雷文克劳冲进去之前，他就会被其他人分尸！”
路平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身体好象被冰冻住了，他从对方的金色眼睛里看到了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哀伤，那是即将面对失去一切的哀伤。
“没有……办法了吗？”
眼睛闭上，极为缓慢的摇了摇头。仿佛被宣判下死刑，一直深埋在身体中的苦痛全都涌了出来，德拉科只觉得身体被开了个大洞。浓烈的腥味涌上嘴唇，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全身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不可置信的震惊和剧痛抽走了全身最后一丝力量。
温柔的残酷的冰冷的……那个有着黑发绿眼影子在心里迸碎成千万片，深深埋入心脏留下一辈子也取不掉的印痕。发疯般揪住那令人疼得发狂的部位，他蹲下，非常突然的，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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