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被梨儿堵得无话可说，恨恨地看着她跟孔氏，还有纪青玉，“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全都包藏祸心，还装成无辜的样来给谁看。”
纪青玉不在意她的污蔑。
就像那句话说的，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咬回去吗？
芳菲却不能不管，“嬷嬷的嘴巴可得放干净点，否则一会儿等老夫人醒了，奴婢可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你！”红雨气急却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人呼吸骤然加重，伴随着几声咳嗽，醒了。
红雨最先扑到床边，红着眼眶，“老夫人您可算醒了。”
萧老夫人刚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带着茫然。
红雨就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
“老夫人，您可知是谁害得您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她指向孔氏，“就是她，孔氏给您平时吃的药里下毒，奴婢都查清楚了。”
“还有纪青玉，她包庇孔氏，这两个人沆瀣一气，您可千万不能放过她们！”
萧老夫人一听，混沌的脑子一下清明了。
刚准备发难。
谁知孔氏突然跪下，对她说，“老夫人，我有一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老夫人沉沉注视她，浑浊的老眼威压甚重，一般人都不敢直面她的眼神。
但是孔氏却敢。
她直直对着老夫人，面上不见丝毫畏惧，腰杆挺拔如松，说前还看了一眼红雨，“红雨嬷嬷有失偏驳，我的确往老夫人药里加了东西。”
“但天地可鉴，我都是为了老夫人身体着想，绝无谋害之心。”
“你胡说八道！”
“如果有就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
孔氏此话一出，不仅老夫人，就连红雨都骇到了。
古代封建可不是说说而已，这种毒誓时不会轻易发的，是个人都避讳着，毕竟万一成真了呢？
孔氏这毒誓发出来，刚才坚定不移的老夫人目光一闪，明显就动摇了。
“老夫人也可自己想想，若我要动手，何必用这种方式。”孔氏不卑不亢道。
红雨脸上的惊慌已经掩饰不住了。
听到孔氏这么说，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大喊出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见你就是没安好心。”
“老夫人咱们可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留在身边啊！”
“够了，咳咳咳……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说事。”萧老夫人忍无可忍地打断了红雨。
红雨一脸震惊地呆住了。
然后老夫人让人找了府里懂一点医理的下人过来，认药渣子。
本来纪青玉就可以认。
但她不信纪青玉，执意要找别人也没办法，纪青玉也随她折腾，不让她来，她还少亦桩麻烦事呢。
很快，下人就把老夫人所用的药渣子给认了一遍。
看完了之后，这下人露出了古怪的眼神，估计是在腹诽主人家真乱，“三夫人的确没说错，这夏冬青是无毒的。”
“是红雨嬷嬷关心则乱，误认为有毒，老夫人昏迷不是药物引起。”
红雨的脸彻底换了个色。
老夫人把下人遣走，也不看她了，只凉凉到一句，“红雨年岁也大了，便不用来我这伺候了，平日里给她少安排些活儿，养着吧。”
就这样决定了红雨的后半生，草率且随意。
红雨颓然地坐在地上，一瞬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直到萧老夫人皱眉让人来带她下去。
她才跟突然醒过神一样，发了疯地甩开那些人，扑到床前恳求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能，不能这么做，奴婢在您身边侍奉了几十年。”
“您如何忍心就这样将奴婢一脚踢开，奴婢才是最真心待您的那个人啊！”
“可咳咳咳……还愣着干什么，拉她下去！”老夫人无法忍受地冲下人吼道。
下人们冲上来将红雨拉开。
红雨似乎接受不了这种结果，走的时候还在癫狂的大笑，嘴里用奇怪的语调说着：“狡兔死走狗烹，我今日算是懂了，但是谁都走不掉！”
“你以为当初做的事情无人发现，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啊！”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人神色变幻。
尤其是萧老夫人，梗着一张脸都快张成了青色，格外的难看。
最后，她只留下了孔氏。
其他人都被萧老夫人给赶了出去。
纪青玉自然也是被赶出去的人之一，临走时孔氏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面上竟然带笑，而后她跟芳菲走在回去的路上。
芳菲还想着刚才红雨说的那些话：“夫人你说，红雨方才说的话是何意思？老夫人看上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许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纪青玉轻扯嘴角。
她对这些深宅大院中的人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正如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或许谁都认为孔氏是无辜的，可纪青玉看到了不一样的。
原因就来自于她对药材的了解，夏冬青这味药，她记得不错的话，的确是在某方面能起到奇效，但若是分量不对便是慢性毒药。
这需要对药材了解很深的人才知道，纪青玉也是偶然看到的。
而那个被请来的下人，显然他对于药理只是一知半解。
但纪青玉没有阻拦孔氏，后者应该也发觉了。
于是，才有了临走时的那一眼。
“走吧，该回去了。”纪青玉没打算告诉芳菲，“今日是除夕，还等着回去给红封呢。”
“夫人打算给多少红封？”
纪青玉笑看她一眼，“说到这个便如此高兴？当然少不了你的。”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桌子上摆满了菜肴，路过的家丁和丫鬟都纷纷给纪青玉行礼。
“少夫人从老夫人那儿回来了，您瞧，奴婢们都把您要的布置好了。”
看到众人脸上洋溢的笑容，纪青玉越发觉得不参与孔氏与老夫人之间的斗争是对的。
“芳菲，将这些红封发下去吧。”她把准备好的红封交给芳菲。
芳菲高兴地走了。
纪青玉在她身后露出晦暗的神色，眼眸流转间闪烁着暗光。
当然了，如果孔氏敢不知死活地将她也卷入其中，那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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