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霄把大嫂的话听进去了，所以临出发前，将自己所有的纸笔都装上了。
魏老钱老接过纸笔，只给陆云霄留下一句“在边儿上等着”的话，就低头专心书写。
陆云霄见状，默默地走到墙角开始蹲马步。
“你的姿势不对，步子得跨的再大一些，膝盖要放平，不能内扣，更不能外旋。”
何老百忙之中还不忘提醒陆云霄调整蹲马步的姿势。
好半晌后，陆云霄的双腿都已经开始打摆子了，就在他咬着牙都不能坚持的时候，总算听到了魏老的天籁之声。
“云霄，过来吧。”
“我这就来！”陆云霄应了一声，两条腿一高一矮地狂奔至魏老跟前。
“这是我写好的算术题，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算术题全部答出来。”
陆云霄捧着纸先看了一遍。
一开始只有十以内的加减法，他轻易就算出来了。
再往后，就是两位数，三位数的加减法，甚至最后一排还出现了乘除的符号。
陆云霄的脸瞬间耷拉下来，“魏爷爷，第一二排我能回答，后面两排勉强也能试一下，但最后这几排，我是真的不行。”
“你们现在还没有学到乘除？”
陆云霄摇头：“没有。”
这次换成魏老沉默了。
他是根据陆云霄的年纪出的题目。
他以为，陆云霄这个年纪，至少也高小毕业，上初中了。
但初中还没有教到乘除，这简直不可思议。
“你如今上几年级？”
陆云霄憨笑着道：“我上学晚，现在才上五年级。”
小学只有五年级，以陆云霄的年纪，应该上初二才对。
白白耽搁了两年的时间。
但魏老没办法指责任何人，因为这是时代的限制。
他轻轻叹一口气，将九九乘法表默写了出来。
“这上面的字都认识吧？”
“我怎么说也是五年级的学生，当然认识了。”
“你今天的任务，就换成把乘法表记熟吧。”
一直到四人要离开牛棚了，陆云霄也才堪堪背过第一行，一几得几。
临走前，陆云霄注意到，魏老的脸色铁青的难看。
出了门，走在回家的路上，陆云霄才小声问道：“大嫂，你说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太差了，所以惹魏爷爷生气了？”
“当然不是。他不是生你的气，他只是在担忧华国的教育。”
与此同时，牛棚。
魏老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秦奶奶和钱奶奶本来心情还不错，听着魏老的叹息声，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老魏，云霄那小子惹你生气了？自打他走后，你就一直在叹气。”
魏老摇头：“其实云霄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但我只要想到，现在华国的教育如此滞后，小学五年级了，连九九乘法表都没有学过，我就……就……”
就说不出的难受。
魏老的话，让其他几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闷了起来。
他们虽然是时代发展下的牺牲品，但明明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却依旧有着一腔热血，对自己的祖国爱的深沉。
魏老发现的问题，他们自然也发现了。
但，发现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于是，叹息声从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唯独何老和张老依旧心情大好。
“陆家那个大小子，已经被我单方面当成接班人了。不错不错，思维跳跃能跟得上我。要是我再年轻个十来岁，我上战场打仗，绝对会带着他一起。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文是固国之本，武是立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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