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无数的间道中的其中之一,油小路。
新八、左之助、千鹤还有许多以御陵卫士为目标的新选组队士们都潜伏在油小路上各处的阴影之下,有的还敲开附近老百姓的家门,埋伏到二楼,或是院子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交叉路口处躺着的是伊东的尸体,从看到有人回去传令到现在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应该再不久就可以看到成群的御陵卫士从小道的另一头奔向这边。
“来了。”
有人说了一声,才有些走神的千鹤立即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和高台寺相通的道路上,虽然模糊但也可以看到有六七个人影匆匆跑向了这边,阴暗的角落里,抽气的声音以及屏息的声音,还有千鹤膨胀到快要爆破的心跳,构成了整个世界的全貌。
那几个人之中,并没有看到平助。
为什么平助没有来,这种问题谁也没想过要去追究,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的现状着实帮了他们解决了心里最大的一个问题——最终最最担心的场面,不需要发生了。
千鹤感觉得到在她身边的左之助握紧了手里的长枪,他压低了嗓子对四周埋伏着的新选组队士下达了出击的命令,埋伏在四叉路口角角落落的新选组队士总共有四十多人,都在一瞬间剥去黑暗的伪装,纷纷冲上了道路,将路口以及路口之中的伊东尸体和御陵卫士们团团围住。
双方心中并不矛盾的仇恨和怒气,在两方互相面对的瞬间,点燃了战火。新选组或者是御陵卫士的浪士们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士刀,响彻了整条油小路的嘶吼声被一声忽如其来的枪鸣声所打断。
“什么嘛,我们这里没中啊。”发出枪声的火枪的主人——不知火匡正悠闲的走了出来,在他身边的是同为鬼族的天雾九寿,以及两大队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穿着印有各自藩印的制服的武士。
是长州藩和萨摩藩。
包围了御陵卫士的新选组在更外围的地方被大量的长州藩以及萨摩藩的部队包围了,本就不宽广的四岔路口在大量的人涌入后变得拥堵和混乱不堪,在天雾沉默着观察新选组这边状况的同时,不知火锐利的视线也将在场的每一个人扫视了一遍。
想要找的目标人物并不在现场,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
不知火勾起了嘴角,对准还冒着白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
“哟、人类们,我来玩了!”
***
能够动用的战斗力几乎都被土方岁三调出屯所了,现在还留在不动堂村的只有罗刹队以及伤残病员,还有如今若千镜与雨泽千代这两位闲置人员。
在屯所门口值班戒备的,是只有在这种时间才能够行动的罗刹队成员,总司在喝完了药以后就被千镜赶回房间里睡觉,到现在还可以隐隐约约听见从房间里传来的咳嗽声,一下一下的,揪人心肺。
千镜和雨泽两人并排坐在院子里,冬夜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可是她们谁也没有动身返回屋子里的打算。千镜呼出一口气,带着体温的叹息在冰冷的空气里化作一团白雾,又渐渐隐入黑暗。
“……雨泽,你说怎么样了呢?”
“谁知道。”雨泽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千镜轻轻抽了下嘴角,她无奈的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望着天空走神的雨泽,涌上嘴边的话转成了一声叹息。
“千鹤那边的话不用担心,原田先生和永仓先生虽然不是新选组里最强,但只是面对几个御陵卫士的话根本不成问题。”雨泽说着顿了顿,她从明朗的星空上挪开了视线,开始看着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而且,就算是藤堂先生,也不会对千鹤出手……毕竟曾经是同伴。”
同伴,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是既怀念又沉痛的字眼。
……不过,你刚才不是才说你不知道吗?
强行咽下不符合气氛的吐槽,千镜再一次叹了口气——这么忧郁多愁都快要不像她自己了,冬夜里的风似乎还不足以让自己清醒,千镜用力的用手掌拍击着自己的脸颊。
好了——!雨泽说的一点都不错,千鹤的身边还有原田先生和永仓先生在,而且千鹤本身也并不是那么弱,只是几个御陵卫士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这么想,千镜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不安。
为什么呢?千镜轻轻抚着自己发闷的胸口……这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的惊慌感。
“说起来,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千镜忽然开口道。
“你说。”
“嗯……”前提都抛出去了才开始考虑自己想问的话是不是合适,想了一会儿千镜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考量真是多余的可以,这才重新鼓起勇气接下了话题,“雨泽你……对千鹤是不是太好了些?”
尽管是知道,千鹤和雨泽都同为鬼族,作为鬼族比较稀有的纯血女鬼,雨泽要从以此为目的的鬼族人手中保护好千鹤的心情千镜也并非是完全不了解,但雨泽为了千鹤所付出的关心以及努力有些过了不是吗?只是作为一个同族的身份来说的话,雨泽甚至比千镜对千鹤所表现出来的关心要更多一些。千镜也想过,也许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了,也许是自己对于鬼族的做事风格以及思想还不够了解。
……有了这么多的也许,她还是止不住对这个问题的疑惑。
“雪村一家对于我有恩,纲道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什么这么震惊,难道我没说过吗?”
雨泽显然是对千镜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表情表示不理解,而后者则是一个没忍住的吼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有说过了啊!”回去,接着用深呼吸来平整她过于激动的情绪——虽说是能把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的原因,但在某方面来说,这个答案太让人想撞墙了,“……所以说,你对千鹤好,是因为要对雪村家报恩?”
“是的。”雨泽毫不避讳的接口说着。
她再一次的仰头看向星空,鲜少出现皱褶的眉头居然拧在了一起。
“在我小时候,我所出生的村落、生活的村落,被人类所屠杀了。到处都是大火、鲜血……那也许就是一片鲜红的世界吧?至少那个时候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纵然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画面还是历历在目。
“那时候遭受到人类屠杀的鬼族村落并不只是雨泽一家,作为东边鬼族首领的雪村家也没有逃过这次劫难。我们并没有期待过任何的援助——不,应该说是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鬼族都放弃希望了。”对方是在人数上的绝对性优势,雨泽比起雪村家来说战斗力虽强了一些,但这也只是让他们战败的时间点向后延迟了一点。“那场屠杀持续了多久?到了现在我也想不起来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和族人来说,早就没有时间概念,天黑天亮也没有人理会,那是地狱。”
那根本就是一场灾难——雨泽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出当时的画面,一幅幅的是那么生动鲜活。作为雨泽家最后的幸存者,雨泽千代牵着雪村纲道的手,映入她眼中的那些无法辨认出原型的废墟,到处可见的尸体……一道深深的伤痕就和这些画面一起,留在雨泽的身体里。
“风间他们的事情,我有和你说过吧?”雨泽见千镜点了点头,才继续说:“我讨厌他们……在我们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出手干涉。我知道风间那边有风间的情况,可我还是讨厌风间。”
雨泽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她并不打算制止自己。
“后来过了很多年,我听说风间一族受雇于萨摩藩的事成为了我进入新选组的契机。当时会选这里纯粹是觉得新选组虽然挂在会津藩下,没什么名气也不受重视,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可以更顺利的监视风间那边的动向罢了。”雨泽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可笑到引人发笑的地步——这些话若是被土方岁三听到了,估计是会暴怒的,“不过,和这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才开始觉得——应该是从池田屋那时候开始觉得的……怎么说呢,真是让人羡慕。”
人类也不光光是只知道杀戮的笨蛋。
这一点的认知让雨泽在和风间接触后还是毅然的留在新选组——她想用自己的眼睛看着怀抱着各自坚定的信念的人,沿着现在的道路行走下去,终将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没落,千镜并没有试图打断这份平静的打算。如果她回过头大概就能看到现在坐在她身侧的雨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她的思绪完全的沉溺在雨泽刚才的语言中,最后纠结在被雨泽轻描淡写着一句话带过的‘很多年’。
千鹤不记得雨泽,自己亦然。这说明雨泽从小开始便不是在雪村纲道的抚养下长大的。在自己的家被摧毁之后,她是在哪里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千镜觉得无法想象了。
虽说不一定就是很辛酸很辛酸,但也绝不会很轻松吧?
千镜完全的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所以没能察觉到那一点小小的异常,也没能在某个唐突的男声响起前听到从雨泽的手中所发出的如同警示一般的短刀出鞘的声音。
“又是你们两个。”宛如失望的叹息一般的口吻,在千镜回过神来的时候,风间已经手握还沾着血的武士刀站在院子里了,不过他似乎在看到她们的瞬间就没有了战斗下去的意愿,风间随意的将刀刃上的血污挥去,收刀入鞘。“雪村人呢?”
“她不在。”
雨泽倒是回答的干脆,而且答案也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现在不管是千鹤本人还是绫都不在屯所里确是事实。
“那我也没有留在这边的必要了。”
可能是认定雨泽并没有对自己说谎,风间倒也是干脆的转身打算走人,不过他才走出几步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再转过身时嘴中不自觉的挤出一声轻笑。
“走之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知火和天雾,今天晚上奉藩命去了油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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