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看着她,凤眸眯了起来,声音带着嘲弄,
“怨气这么重,弄的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似的。”
此时,一阵阴冷的风自她身后的走廊吹来,吹翻了她的头发,使得她低下头来时,谁都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色了。
她立在那,身形单薄而又娇小。
傅时宴皱眉看着她:
“昨晚的时候,我明明已经在电话里跟你明确表态过,会把傅太太之位捧给你,你可真是好样,的转眼就对锦观澜投怀送抱……”
锦蜜抬起头,手指将挡住眼前视线的长发拨向了而后,冷声打断他:
“投怀送抱?都跟你说了,我不小心掉进了狼嚎谷,是恰巧在附近的大哥听到了我的呼救……”
然而,傅时宴压根就不想听她解释。
或者,锦蜜的解释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锦观澜是他的死对头,无论何种原因,他都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跟锦观澜搭上关系。
“锦蜜,没解释必要了。”
“因为,我发现你的存在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我对你没兴趣了。”
傅时宴一句没兴趣,就将锦蜜打入了地狱。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男人对她的态度始终处于可有无误的状态。
想起来的时候,来找她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玩腻了,就扔到一边,不仅不闻不问,还会时不时的遭受他言语上的羞辱。
所以,她本应该对男人此时无情而冷漠的态度适应的,但还是难过的眼眶泛酸眼圈湿红。
眼泪包在眼眶里,却又倔强的隐忍着始终没有流出来。
她目光撇开,看向人来人往的急诊大厅,平复着内心深处此起彼伏的疼。
片刻的平复后,她目光从远处撤回,回落到傅时宴的身上,“好巧,应付你,我也腻了。”
她一句话我也腻了,让傅时宴的脸顷刻间就阴沉了下去。
锦蜜的话还在继续,“不是要给你未婚妻献血?走吧。”顿了顿,“毕竟,我人在京城,若是想要在京城立足,好像没有说不的权利。”
车祸来临的一瞬间,燕琉璃用身体挡在了傅时宴的身前,所以才会导致她伤的严重。
她的抢救手术更是进行到一半时,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总之,燕琉璃是因为救傅时宴受伤的,傅时宴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
甚至,基于燕琉璃在危难关头为他挺身而出,心里对燕琉璃多少是有一些别样的情愫——比如,感激之情。
“我帮你从陆淮临那讹了一套房子,你只是给燕琉璃献点血而已,你不亏!”
“所以,不要总是挂着我好像欠了你天大人情的一张死人脸对着我。”
“等你献完血,你就搬进陆淮临那套房子住吧。”
“如果奶奶问起,我也好跟她交待,我并没有亏待你这个干妹妹。”
傅时宴说完,就抬脚走在了前面。
锦蜜等他走出去四五米远,才跟上去。
医生说,燕琉璃至少要输600毫升的血,所以锦蜜一下献出了600毫升的血。
献完血后,傅时宴就跟着血站的护士去了手术室那边,锦蜜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平复着献血后带来的头晕目眩以及心悸发慌的不适感。
她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才起身离开。
她在医院大门口,竟然碰到了出院的温兮。
坐在轮椅上的温兮被保姆推着,她瘦了一大圈,一双眼瞳深深的凹陷在眼眶里,看锦蜜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凌厉。
她实在是没忍住,示意保姆停下,“推我过去。”
保姆依言,然后便推着温兮朝锦蜜走过去。
傍晚,火烧云的霞光布满了天空,风从锦蜜身后吹来,使得她整个头发都无比的凌乱,她立在霞光里,是那样的凄美。
温兮目光痛恨的看着她,而后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站了起来。
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能在保姆的搀扶下勉强走几步。
“听说,你的亲生母亲锦如兰死了?”
“她丧期都还没有过,你就马不停蹄的跑到京城来兴风作浪,打的就是想要报复我的目的吧?”
“可是,锦蜜,你最应该报复的人不是我,而是傅时宴呢。”
锦蜜声音冰冷:“什么意思?”
温兮讥笑:“如果,不是那时候的傅时宴对我的纵容,以及他对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的那对双胞胎孩子就不会死了,而我也不因为嫉妒而去找人动你的母亲……”
锦蜜声音阴冷:“你终于承认我母亲的死跟你有关……”
温兮打断她:“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么?你以为傅时宴就不知道了吗?他明明知道你母亲的事跟我有关,还不是顾念旧情不再追究我的责任了?”
锦蜜喉头滚了一下,冷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之前装疯卖傻骗过了所有人……”
温兮冷笑:“你搞错了,是傅时宴让警察以为我疯了智障了,所以警察不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顿了顿,“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锦蜜声音因为恼怒而显得紧绷,“为什么?”
温兮笑看着她,缠着笑意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
“因为,我的外公燕老司令找他谈过话。如果他想要娶燕琉璃这个燕家小姐,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放过我。所以,傅时宴明知道我为非作歹,也明知道你母亲的事跟我有关,他还是因为眼前的利益而选择牺牲了你。”
锦蜜眼圈通红,“你在撒谎,你在挑拨我跟他的关系……”
温兮冷笑,声音讽刺:
“锦蜜,你跟他的关系,还需要我挑拨吗?我听说傅少厮那个小贱种医学上的生母是你,但傅时宴却偏偏逼你做他的情妇,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他根本就不爱你。”
“他一边想要攀附燕家稳住自己在京城的局势,又一边花言巧语的哄骗你当他发泄欲望的工具,你明知道他对你根本就没有多少真心,还对他充满期待,你可真够贱的!”
锦蜜情绪崩溃:“你不要再说了……”
温兮见她崩溃,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兴奋,她笑出了声: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傅时宴先后逼你献过两次血。一次是为了傅少厮那个小贱种,一次是为了燕琉璃。但无论是哪一次,他都从来没有关心过你的死活呢。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你。所以,你不恨他吗?”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如果我是你,我都恨不能一刀捅了他呢。”
锦蜜深吸一口气,在压下心里那股悲愤和痛苦一同交织的情绪后,看着温兮,平心静气的说道:
“傅时宴为了更大的利益抛弃了你,选择了跟你的表妹燕琉璃联姻,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想借我的手帮你报复他……”
温兮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不错,他不仅抛弃了我还害得我现在失去了联姻价值,我恨他。所以,我想借你的手报复他,有什么问题?当然,我看你这副舔狗的样子,多半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锦蜜:“我没有不相信。我会亲自去找他求证。”
温兮勾唇:“锦蜜,你蠢不蠢?你觉得他会认?”
锦蜜:“他认不认,得问了才知道。”
温兮:“那么就祝你好运了!”
……
夕阳落下,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
锦蜜在医院的大门口守株待兔,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堵到了驱车出来的傅时宴。
男人摇下车窗,夹烟的手肘搭在车窗上,一张冰寒莫测的俊脸笼罩在一团青白的烟雾之下。
他挑眉,眼底染上一层邪气以及戾气: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就是为了想死在我的车轮之下?”
锦蜜看着他,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时宴抽着烟,隔着层层叠叠的烟雾看着她,“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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