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航班,晚上落地上海。
易临勋提前约了车,一上车晁柠便搭在易临勋肩头闭眼休憩。
半小时后,晁柠被易临勋叫醒,她睁眼一看,怎么是回到了碧云苑。
车子正停在她楼栋下,易临勋已经推门下车了,她只好跟着下车,只见他从后备箱提出她的行李箱拎到她跟前。
晁柠刚想开口,不料易临勋却先开口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早点休息。”
晁柠呆呆地看着他,脑袋转不过来了。
易临勋拍了拍她肩膀,“我走了,你快上去吧。”说完便上车了。
“……”晁柠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反倒笑了笑,在车里朝她扬扬手,然后车子就开走了。
开走了。
走了。
晁柠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拖着行李上楼。
臭男人。
晁柠洗漱完躺在床上,给弥雅打电话发牢骚。
“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小心眼。”
弥雅大笑,“我支持易临勋,非常好,不惯着你。”
“……在新疆不知道对我有多好,一回来就变样,哼。”
“问题是,你跟他说你想搬回去了吗?你有说吗?”
“我……没……”
“所以啊,人家这不是尊重你嘛,你自己搬出去的,也没说想搬回去,那怎么办呢。”
“……周弥雅,你这倒戈倒得真彻底。”
“哈哈哈哈哈,我也偏不惯着你。”
晁柠睡到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便开始打包东西。
之前搬出来其实没带什么,不过住回来的这段时间,她添了一些东西,冰箱里也有一些食物,她清理了一下。
一切收拾妥当了,下午她驾车去星河湾,车库里没看到他的车,晁柠猜想他可能是去上班了。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忍着没联系他。
回到家,她惊讶地发现主卧里多了他的物品,他的睡衣扔在床尾,卫生间里有他的洗漱用品,她又去瞧了瞧衣柜,衣柜里倒是没有他的衣服,她又瞧见角落里放着他的行李箱,正是他带去新疆那个。
呵,心机男,晁柠心想道。
晁柠放置好自己的衣物,站在房间一角环视这个她阔别了快一个月的房间,心里突然有了些想法。
她在卧室翻箱倒柜,忙活了半天,随后又去超市买了鲜花。
到了晚上七点易临勋还没回家,晁柠想他该不会是加班吧,又继续耐心等,本来还想等他回来让他给她做吃的,现下她只得自己随便弄了点吃的。
又过了两小时,他还是没回来。
晁柠刷着手机,好一番犹豫,来来回回刷了几屏,不小心点进了跟许洲的聊天界面,她便点开之前的截图再看一眼,这一看,晁柠眸光一亮。
她立刻发了条信息给许洲,一会儿得到许洲的肯定回答后,她又发了条过去,随后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许洲家。
六七个男人。
客厅烟雾缭绕,茶几上摆着一堆啤酒瓶。
许洲放下手机,看了眼一旁的易临勋,他双肘搭在膝头,身体前倾,一只手拎着半瓶啤酒,眼睛看着前面电视上播放的足球赛,其余哥们也都眼盯着电视,随着赛场上某个运动员的一个动作,客厅的男人们共同发出“欸”的一声叹。
许洲撞了撞他肩膀,易临勋回过头疑惑瞧他。
“你老婆找你来了。”许洲朝他挑挑眉。
易临勋眯了眯眼,然后转过头懒得理会他。
“不信啊?那随便。”反正他提醒过了。
许洲可是巴不得看热闹的,刚刚晁柠问他易临勋是不是在他家,他才知道易临勋来给他庆生居然没跟晁柠报备,而且照往常易临勋还可能留宿在他这儿。
夫妻两闹了啥别扭他不清楚,但方才晁柠问他地址,那架势肯定是要来捉他回去。
“洲哥,来,再碰一个。”一男人举了一杯白酒过来。
许洲二话不说,也拿起小酒杯跟他碰了下。
男人瞧了眼易临勋,说道:“勋哥,瞧你这一晚上尽喝啤的,该来杯白的了。”
易临勋还没说什么,许洲就在一旁插话了,名为解围,实则拱火,“他家里老婆管得严,不让他喝白酒,你别劝了。”
男人一听便乐了,“原来勋哥怕老婆呀。”
易临勋只笑笑不说话。
倒是另外有人听到这对话,一脸惊讶,“勋哥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人笑话他,“人家勋哥结婚还要告知你一声啊,你多大的脸?”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几个男人又碰了几杯,一边吃喝,一边看球赛,悠哉悠哉,偶尔看到人踢得太烂,便冲着电视爆几句粗口。
易临勋背靠着沙发,神情闲适放松,他今晚喝得不多,才两三瓶啤酒下肚,连微醺都称不上。
跟一帮男人聚会,他向来话少,也不太参与大家的话题,如果有人Cue他他便说几句,虽说他人不活络,开口少,但在大家当中存在感却一点也不低。
瞥见许洲突然站了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跨过他朝外走。
许洲察觉到了易临勋的注视,在走往门口前,他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没过多久,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
客厅里的男人一时静了下来,纷纷好奇地瞧向门口处。
随后,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女人身材纤长高挑,单穿了件卡其色针织毛衣裙,一双棕色过膝长筒靴,裙摆和长靴中间裸露一截瓷白大腿。再看脸,五官明艳挂,相比不可逼视的五官她的气质更摄人,有种宠辱不惊的娴静,风过无痕的从容。在这么多男人齐刷刷的注视下,她竟不见半点羞怯和忸怩,这种不露怯似乎不是因为美而自知因为自信满满,从而面对男人的目光习以为常或颇为不屑,她更像是不在意,不在乎,一双清眸大方地扫视一圈后,便锁定一人。
晁柠一眼望过去,只见易临勋坐在沙发正中,直直瞧向她,表情不见丝毫惊异,淡定得很。
关上门的许洲也走了进来,见气氛安静,他眼睛在晁柠和易临勋之间来回转溜,咋回事。
晁柠突然上前几步,注视着易临勋,弯起嘴角,声音娇柔。
“老公,该回家啦。”
疏离美人说出这么一句话,让人不免错愕了一下,静寂几秒后,男人的起哄声几乎同时爆起,一帮三十左右的男人像十几岁的男生发出一阵吁声,又羡慕又嫉妒地挖苦当事兄弟。
易临勋也是愣怔一瞬后,眼神不复适才的淡然,嘴角也憋不住地搐动了下,要笑不笑的。
许洲直接过去,在他背上抡了一拳,“还坐着干嘛,跟你老婆回去啊。”
坐他旁边的男人也顺势推了推他,他被人推得身形一歪,可脸上无一丝气恼。
一帮哥们也开始揶揄起来,易临勋在大家的语言推攘下,终于抑制不住,不好意思地泛起笑容。
“众目睽睽”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晁柠。
说起来,晁柠还是第一次见他带着几分羞赧的神情,看他耳尖都红了。
晁柠主动挽上他手臂,他回头跟人道别,许洲甩着手催促他们,“赶紧走吧,这狗粮我们吃不下了。”
下楼的电梯里两人均不说话,晁柠靠着他低头回味着刚刚的情景。
她车子就停在楼下,两人沉默着走到车前,晁柠正欲拉开车门,易临勋一把按住车门,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
晁柠抬起头,清亮的眼睛对上他深邃的双眸。
“刚刚在楼上,你叫我什么?”
他显然是明知故问,在他沉静的眼眸注视下,晁柠低声回答:“老公。”
“再说一遍。”
“老公。”
几乎是她刚说完这两个字,易临勋就低下头强势地吻上她双唇,舌头也随后强势地探入她口中,晁柠尝到了略微苦涩的酒精味,一会儿这苦涩味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金津玉液的些许清甜,她在他激情的煽动下,也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去勾缠他的,在这低温的冬夜,晁柠却觉得身体燥热,滚烫,慢慢地沦陷在他的激情索吻下。
晁柠紧紧地搂着他,感觉身子要飘浮起来了,之前他令她头晕目眩的长吻很多,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迷醉。
渐渐地,他的吻轻柔了下来,两人呼吸由急促慢慢转为平和。
“喂!”空气中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许洲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栋口,因没穿外套,抱着双臂,瑟缩着身子。
“你们不嫌冷啊,回家再亲行不行。”
晁柠刚在楼上尚且不觉得羞涩,这会儿被许洲一揶揄,脸蛋极速转红了,她埋头在易临勋怀里。
易临勋问他下来干什么。
许洲举起手中的车钥匙示意,“车钥匙你忘拿了。”说着便将钥匙抛过去。
易临勋一手搂着晁柠,一手稳稳接住。
许洲嘟囔了声冷死了,朝他们扬扬手,便赶紧溜进楼去了。
有这么一出,两人自然也不继续在寒风中亲吻了,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回家。
一路上,晁柠专注开车,易临勋侧着头一直看她,眼里全是笑意,嘴角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笑容像是焊在了脸上。
晁柠抽空瞥了他一眼,心里也被他感染得乐呵呵,没想到只是叫他一声“老公”,这男人竟如此受用。
易临勋看她走的是回星河湾的方向,心中了然,但仍故意问:“今天自己搬回去了?”
晁柠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不然呢,还等着你八台大轿来接我回去吗,我倒是想啊,可你不肯。”
易临勋又是一笑,“那你以后记住了,不要再轻易搬出去。”
晁柠也笑,“那要看你留不留得住我。”
易临勋略一思忖,意味深长道:“不计方式的话,留住你还是很容易的。”
晁柠闻言狐疑地看向他,不计方式……啥意思?
易临勋但笑不语。
车开到半程。
“你觉得我这车怎么样?”晁柠冷不丁地问。
“空间太小。”易临勋直言不讳。
“小吗?”晁柠眼睛转了一圈,“前排还可以呀。”
“前排?”他笑了声,略带遗憾的口吻,“施展不开。”
施展不开……难道还想平躺不成,要求那么多,晁柠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我的车可以。”他幽幽道。
“以前试过?”晁柠质问。
“没有。”
他这一声没有答得不假思索,斩钉截铁。
晁柠嘴角勾起了些弧度,“没有经验还那么信誓旦旦,还空间太小施展不开,说得有板有眼的,然而却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这句吐槽听得易临勋忍俊不禁,他伸臂过去,捏捏她下巴,叹道:“你怎么那么有趣啊!我看你还水仙不开花装蒜呢,想玩车震就直说,我又不是不满足你。”
前方遇到红灯,晁柠一脚刹车,用恼羞成怒,哀怨,怫郁的表情看向他,然而才跟他对视三秒,就禁不住破功了。
晁柠面红耳赤地指责他,“你就是学不会看破不说破是吧。”
“嗯,学不会,也不想学。”易临勋笑得无法暂停。
趁着几秒红灯的间隙,他勾着她脖子,掰过她脸,凑身过去在她唇上猛亲一口。
晁柠很吃这套,唇角逐渐上扬,如徐徐绽放的水仙花。
“下次我们可以去奉贤海湾,那边人少。”易临勋突然说。
晁柠偏头,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
易临勋又道:“我有高中同学在华理,大学那会去过那边玩,见过,大晚上的我们几个男生坐在海堤边吹风,不远处有一辆黑车,上下震动,一会儿动得厉害,隔一会儿暂停了一下,又接着动,我们几个心照不宣,一个劲傻笑,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受吗?”
“鄙夷?”晁柠问。
易临勋笑着摇摇头,“是羡慕,憧憬。”
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回答,晁柠不禁笑了。
“晁柠,我也想要。”他眼睛里有一种炙热。
“嗯。”晁柠轻轻应了声,感觉耳朵微烫。
车子开回到星河湾,下车前易临勋想把座位调低放平,试验一下,晁柠羞红着脸把他拉下车。
上楼的电梯里易临勋一直凝视着晁柠,笑意弥漫了狭小的空间。
进了家门,易临勋脱掉外套,便往主卧走,晁柠拉住他,“你到次卧去洗澡,主卧卫生间我要用。”
易临勋没多想,转头走向次卧。
一进次卧发现不对劲了,他的睡衣被拿回来了,再进浴室一看,他的洗簌用品也被拿回来了。
这……他刚刚还扬眉吐气着,这一下蔫了。
他突然后悔今天去了许洲家,不然在家守株待兔,然后光明正大地宣布他搬回主卧了。
失策了。
易临勋郁闷地冲完澡,穿好睡衣出来,一看主卧门关闭着。
不会连门都不让他进了吧?这么一想,他急忙上前按下门把,门顺利开了,他走进去,顿时眼神一亮。
只见床单被套被换成了当初他们结婚时那复古枣红的霓裳羽衣四件套,被子上还撒了些玫瑰花瓣,房间只点了两盏枣红色的长明灯,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醉人香氛。
在他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挪不动脚步时,一个人影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过去。
只见晁柠穿着一条红色的丝绒裙,深V挂脖,包臀高开叉,赤着脚,性感极了。
他目光像是被一口深潭吸住,眼眸里倒映出捉摸不透的深邃,像在静谧中积蓄力量。
晁柠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勾着他脖子,眉眼带笑,一瞬不瞬地目视他。
然后红唇轻启。
“欢迎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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