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祁连心情不好,下午时候开大会几乎一个字也没说,尽管组委那边一直暗示他讲话,可是方祁连全当自己没听见。
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反省,方祁连的目光游魂似的飘过,慢慢地扫了全场。
整个COG的确不全是国内的黑客,很明显有几个国外来的,不过这些老外看上去都很随意,国内的COG闹得官僚主义得很,什么时候都跟国家主席上台讲话一样,别提多闹心了。
卫子璋就坐在方祁连后面三排的位置。
大漠残阳手里捏着笔,坐在卫子璋的身后,盘算着一会儿怎么上去套近乎,可是看卫子璋这冷峻的表情,又觉得怂了,自己这上去搭话,恐怕直接被这家伙开着的冷气给冻死啊!
自从话说开了之后,方祁连跟卫子璋之间似乎就已经找不到话说了。一切都变得尴尬起来。
方祁连都觉得自己矫情,可是任是谁遇到也不可能放得开的吧?
洛绝顶也坐在角落里,似乎正在玩手机。
只是他脸色有些不太好。
方祁连还是想不通,既然已经在英国那边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现在还要回到这里?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不见得,他是以身犯险。
他是不知道,这COG能够有什么让洛绝顶感兴趣的。
忽然之间,洛绝顶起身了。
方祁连的手指忽然之间抖了一下,可是他没有转头去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看到洛绝顶去的方向。
卫子璋自然是看到了,甚至很快洛绝顶就到了他身旁的过道上,看着他,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出去。
卫子璋也起身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酒店七楼的落地窗前停下了,这儿正好是休闲茶座,不过此刻没有人。
洛绝顶坐下来,卫子璋也不客气。
“我之前不曾想到,九州会是你。”洛绝顶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薄薄的手机,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
卫子璋只看出他似乎有些烦躁,因为那手指转动的速度有些快,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不动声色的洛绝顶如此着急呢?“只因为,以前在方家的宴会上,我们见过吗?”
的的确确是见过的,作为方祁连的至交好友,洛绝顶是方家宴会的常客,不过他生性比较冷淡,不喜欢跟那些人打成一片,只有必要的时候会出来为方祁连挡客。卫子璋他自然是见过的,不过卫子璋不是什么热络的人,他自然也没觉得有多深刻的印象,只是见到的时候会想起自己曾经看见过这人而已。
“见过的,只是——”洛绝顶收住了下面的话,转而笑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似乎已经太深。”
其实两个人都曾想要盖棺定论不追究了,可是不知为何,仇恨总是被屡屡挑起。
“没有你,我不会遇到方祁连。”卫子璋说的大实话,只是他之前还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转眼倒觉得眼前的洛绝顶其实更加可怜。
这一句话引得了洛绝顶的冷笑,“那五年,我不在。”
“就算你在又能怎样?”卫子璋毫不示弱,他很冷静地分析着,“从你做下那些事情开始,一切其实早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若趁早放手。”
“你说得也对。只是我放不放手取决于我,方祁连是怎么想的,要问他自己。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算什么的,我除了野心,已经一无所有。”
除了野心,洛绝顶一无所有。
他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凄凉。
“我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那天走的时候,我在想,只要他说一句挽留的话,我什么都能放下跟他走,留下来,或者做任何事情,把一切都告诉他,甚至他对我没感觉也没关系,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那个时候的方祁连,真的不是他认识的方祁连。
看样子,洛绝顶还不知道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卫子璋心下犹豫了很久,又觉得这样的误会是说不清的。方祁连知道那天总参那边有了大行动,所以才会不挽留洛绝顶的吧?
有些时候,误会就这样慢慢地产生,然后再难消磨。
“那么,你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难免有些冒昧,可是卫子璋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无伤大雅,也许洛绝顶回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奇怪的目的,他只是想回来。
他能够看得到他眼神里藏着的那些东西。
洛绝顶沉默了很久,看着光滑的手机屏幕,良久扯开一个微笑,说道:“也许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就这样在方祁连面前一败涂地,他心里有个巨大的空洞,就算他在英国那边取得再大的成就,也无法填补这种空洞,他把自己埋进山高海深的事务之中,只要一闲下来却还是克制不住地要想起方祁连,想起这人的冷心绝情……
有时候,人就是在不断地犯贱。
也许,他心里的这个空洞,无论用什么都填补不了。
就算他跟自己计划的目标一样,以亚裔的血统成为那个家族的真正掌权者,也难以填补。
到底是得是失,没人能够判断。
卫子璋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魔都的繁华一如既往,只让人觉得满目的空洞,他不喜欢这个城市,从来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欢。这里满藏着空虚和寂寞,太过光鲜亮丽,反而就虚假了。
他看了很久,才转过头来回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次回来,其实没有通知任何人。”
洛绝顶终于停止了转动手机,微微一闭眼,“不愧是看上方祁连的人,你很聪明。”
“如果我告诉你,我同时也是他看上的人,会怎样?”卫子璋的口气也淡淡的,似乎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
那眼睛,终于慢慢地又睁开了,满眼都是寒光,看上去犀利极了。
此时的洛绝顶,褪去了用以伪装的温和,就像是出鞘的匕首,他缓缓勾起嘴唇,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每当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只证明他很不悦。“九州,不要开这种玩笑。”
卫子璋摇摇头不说话。
“今天,是他生日。”过了很久,洛绝顶终于像是想通了什么,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方祁连的生日?
卫子璋皱起眉,“可是他的简历上写的不是今天……”
“因为他讨厌自己真正的生日被宴会充斥,不想再真正的生日那天跟无穷无尽的人打交道,生日老早就改过了。”洛绝顶忽然很想笑,卫子璋居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还是最了解方祁连的那个?只可惜——最了解他的人,往往不能陪他一直走下去。
不得不说,洛绝顶这句话成功地打击了卫子璋。
他说完就已经起身,身材颀长,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反射出一道利光,却冷得让人心惊。
“那五年,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留下这样一句话,他转身离开。
卫子璋仰在沙发上,思索着洛绝顶话里未尽的意思。
刚刚,他说的是“我洛绝顶”,其实他还是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名姓,这个名字起源于他自己,又跟过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也是割舍不掉的,可是偏偏他在方祁连的面前说出了那么绝情的话——卫子璋觉得他傻气。
只不过,方祁连的生日又要怎么办呢?
方祁连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散场的时候他转头去看卫子璋,却只看到他后排的大漠残阳,而洛绝顶的位置上早就空无一人。
大漠残阳见方祁连似乎在找人,于是主动发挥狗仔队的精神,爆料道:“刚刚我看到洛绝顶把他叫出去了。”
整个心一沉,方祁连站了一会儿,然后顺着大漠残阳给的方向走了出去。
很快他就在落地窗前的茶座上看到了卫子璋,他正在看窗外的景色。
夕阳云影,都被高楼大厦的阴影阻挡,整个城市一半明,一半暗,分明得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真实的生日是在今天?”卫子璋一见他来,立刻就开始兴师问罪。
方祁连才摸不着头脑,“我五年多没过过生日了,谁告诉你的?”
只是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
知道他真实生日在哪天的人,除了他的父母,便只有洛绝顶。
除了洛绝顶,谁还会告诉卫子璋?
卫子璋眼神一冷,“那么你的生日,的确是在今天吧?”
方祁连最受不得他这样的神情,生硬回道:“不是。”
自然是假话。
只是他不想说真话,他现在恨不得把洛绝顶那混蛋抓过来一顿胖揍,他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外说?
卫子璋站起来,微微高他半个头,配着脸上那带着冷意的笑容,他只觉得有些可怕。
卫子璋这是怒极的表现。
还来不及躲开,他就已经被他揽住了脖子,卫子璋的唇,带着入侵和霸占,不由分说地印在他的唇上。
方祁连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冷然道:“你疯了。”
卫子璋无所谓地笑笑,“我就是疯了。”
他是疯了才会喜欢上方祁连这种没心肝的人,他是疯了才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念念不忘,他是疯了才会自讨苦吃专门去招惹这男人!
方祁连抬了袖子擦擦嘴唇,转身就走了,不带半分留恋。
卫子璋这才觉出来,方祁连对他,也能够做到对洛绝顶那样绝情的,是他自我感觉太好,以为自己跟洛绝顶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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