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要住在南山公馆。
阮绵很识趣的把行李搬到了客卧,腾出主卧来,不管陆淮南回不回家住,她都不应该再住在里边。
……
接下来,她有大把的时间处理事务。
接连三天,阮绵没见过陆淮南。
张妈识趣的闭嘴不提他半个字。
她唯一一次听到他消息,是从蒋警官那,说他去过一次警局查阮文斌的事情。
阮绵待在南山公馆的第五天,去了趟姜家。
也正是姜轻慈丧葬结束的第三天。
姜家门前一片凄凉之色,门梁上挂起高高的白灯笼跟白色布花,她是跳楼自杀身亡,所以按照规矩,灵堂不能设置在正厅,摆在偏厅。
这几日以来,对于外来的人,姜家父母都十分警惕防备。
阮绵进门时,姜父面上绷着的表情,才舒缓下来。
即便再是掩盖,老人脸上的憔悴依旧很深重。
眼眶红润,声音沙哑:“阮绵来了,快进来吧!”
一把年纪的姜父将她请进门。
阮绵问:“我能去她的灵堂看看吗?”
“可以。”
她一路跟着姜定来到偏厅,偏厅早就打整得规规整整了,只剩下一些仪式上配用的白花没来得及拆卸。
正中间的位置,摆着姜轻慈的遗像。
遗像里的女子明媚美艳,嘴角微扬的勾唇笑着,左侧脸上一道浅浅的梨涡。
不算特别好看,但足够明艳。
与遗像对视的那一瞬,阮绵抑制不住的湿润了眼眶。
姜父递给她三根香:“你能来看她,轻慈会很高兴的。”
姜父半句没问为何这么多天,作为好闺蜜的她没来过一面。
她强忍住情绪,接过来,点燃跪在蒲草团上,闭眼默念了几秒,起身往香炉里上好香。
“伯父,你跟伯母一定要保住好身体。”
姜定苦笑:“我跟你伯母这个年纪,现在没了轻慈,就是失去了生的希望,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能活几日是几日,就这样吧!”
阮绵咬了咬牙,她没劝。
失去至亲的人不是她,这样的痛她不能感同身受。
再劝也是苍白无力的。
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显得虚伪做作。
直到阮绵离开,姜母也没出来见她。
她敏锐的觉得,对方估计是知道点什么。
从姜家往回赶,约莫半小时到的市区。
江岸在南山那边的一家高端会所,叫她过去玩。
去盐城的事,多亏了他帮忙,算是欠人一个人情,阮绵又掉头把车开去南山。
跟着进包间,她先看到的人是乔南笙跟沈叙。
两人身侧一人领着个大美人。
美分很多种,唯独阮绵的美,能结合很多种美。
所以在那些俗气多见的美女之中,她的颜值会被无限抬高,越是对比,越发显得对面黯然失色,她越是脱颖而出的有气质。
“阮小姐来了,过来这边坐。”
沈叙给她端杯水。
起先他是想端酒的,但想了下,还是伸手绕过酒瓶拿了杯水。
阮绵接过:“谢谢。”
“阿岸去洗手间了,马上就来,你先等会。”
男人站在身侧,她抬起视线:“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叙笑得有些暧昧含糊,说话更是:“阮小姐,见了好几次了,你还这么见外呢?再说了,没事就不能请阮小姐出来玩了吗?”
沈叙说话分寸把握得很好。
不越界,也有点儿反驳的意味。
说完,他坐了回去。
跟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个会所包间里,对阮绵来说,属实不太适应。
她交际少,哪怕是医院的交际应酬,也是能推则推。
非必要不参加。
以前在二院时,院长总说她这人宅得很,需要多见见世面。
阮绵觉得,做医生主要是得肯专研。
那些旁门歪道她不屑于,也看不上。
如今想想,那几年她真是可笑幼稚。
这个社会上,什么事不需要点关系人脉的?
就像是柳菁菁说她的那话,她不过是仗着陆淮南这个幕后帮手,真要是比起入选资格,比她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她还排不上号。
她不否认这一点。
但同时,阮绵也不卑于自身条件。
哪怕是换作同样的环境跟帮手,能力超得过她的人,那也得是千里挑一的选手。
怕她无聊,沈叙不停的拉着她说话。
其实沈叙跟乔南笙都知道她离婚的事。
张口不提。
大家都是懂得分寸的人,不会无端端去揭人伤疤。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左右,江岸进来了。
看样子他已经喝得七八分醉,眼神都涣散不开,脚步飘虚虚的。
绕进沙发边往下坐时,膝盖还撞了下酒几。
“这次算你有点良心。”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江岸此话何意,唯独阮绵深知。
她端起水去跟他碰杯:“那我今晚好好陪陪江少,就算是还人情了。”
“哟哟哟……”
沈叙在一旁打趣。
“那你打算怎么陪?”
江岸那张皮囊,十足的好看精致,尤其是此时喝得醉熏,面目大半隐匿在昏暗下,妖娆得像个狐狸。
见她没说话了,他出声:“逗你玩儿的,会不会玩骰子?”
“会。”
“玩两把?”
江岸叫她来时,酒局早喝到下半场了,在洗手间还吐了一番,脑子里就忽然浮现出她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算是心血来潮的想念。
他把这种情绪,归咎于对陆淮南的敌意。
阮绵刚跟他离婚,就来跟他玩。
要是让陆淮南知道,得是多有趣的场面。
江岸心里活动转了一圈,才伸手去取酒几上的骰子,递给阮绵。
她按着晃了几圈后停下。
第一局她输了。
阮绵选择真心话大冒险。
江岸盯着她眼睛,玩味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陆淮南?”
她整个人僵住,没想到是这个问题,连手指头都绷得绯紧。
唇瓣张合好几次,都没张得开嘴说话。
沈叙在一旁踊跃的怂恿她:“阮小姐,愿赌服输呀!”
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把视线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她。
有的在看好戏,有的是那种期许的眼神。
唯独江岸的跟任何的人都不同,他是那种意味深长中,又带着三分打量深究。
阮绵攥紧的手心浸染出一层薄汗,她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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