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一看见女人哭,这心里就不舒坦,急忙辩解道:“没那意思,咱俩见面我就夸你漂亮了,忘了?我只是觉得咱们俩萍水相逢,没必要以主仆相待,我救出你爹,你帮我打扫好房间,算是两清,我去打我的仗,你去过你的日子,以后或许不会再见面了。”
赵茯苓眼眶发红,抽泣道:“刚才奴婢起过誓,只要公子肯救我爹,无论能否救出,茯苓都会守在公子身边当牛做马。天公爷都听到了,怎能一会儿就反悔。”
李桃歌为难道:“你对天公爷起了誓,那你俩商量着咋反悔,别把我捎带上啊。”
别的公子哥儿前呼后拥,豪奴忠仆一大堆,李桃歌却习惯了独行,这和年少时境遇有关,吃百家饭长大,后来以跑山为生,到了相府,又是一人关在院里与鱼马为伴,过惯了清净日子,身边猛不丁带个小丫头,总感觉束手束脚,所以谢绝赵茯苓好意。
“御史大人,赵石虎已带到。”门外传来袁柏声音。
李桃歌努嘴道:“别在我这赖着了,去跟你爹回家吧。”
赵茯苓默默起身,一言不发走出寮房。
李桃歌活动着筋骨,思索接下来该何时攻打复州。
再往西,地势逐渐变得平坦,荒漠和戈壁居多,以复州为中轴,附近有四座城池,形成梅花状,也就是传说中的梅花锁马阵,五城相距不过几十里,彼此呼应,想破复州,必须要想方设法看死另外四座城池援军,否则很容易变成前后左右一同夹击的局面。
当初以复州为中心建立防线,防的是骠月铁骑,因此复州在梅花阵里首当其冲,承担抵御铁骑的矛头,可没想到骠月没来,自己兄弟保宁军来了,从矛头成为压阵,反而更令平叛大军头痛。
李桃歌琢磨着先打复州,还是附近四座城池,几时打,用多少兵力去打,里面都大有学问,棋差半招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万人以上领军作战,可不是争夺城头那么简单,涉及到兵种搭配,辎重补给,国子监有一名博士传授过兵法,可惜仅仅是浅尝即止,他们这些公子王孙,主要还是学习治国安邦之道。
要是张燕云在就好了。
李桃歌仰然长叹。
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打算,李桃歌走出寮房,见到赵茯苓和赵石虎这对父女还都逗留院内,出声说道:“我这里粮食不多,养不起闲人。”
赵石虎是名标准的北地大汉,身型极高,肩头奇阔,留着浓密胡须,赵石虎走了过来,单膝跪地,沉声道:“小人是安西军中都统,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何为大义,保宁军攻城时,未曾放过一箭,出过一刀,长枪沾染的血迹,是从尸体胡乱涂抹了一些,染给叛军看的。”
李桃歌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他们抓错了人?”
赵石虎铿锵有力道:“小人是想弃暗投明,追随公子左右。”
李桃歌望向低头不语的赵茯苓,顿时明白当爹的一片苦心,笑道:“茯苓不肯走,你担心我欺负她,所以想留在我的身边,当一名近卫?”
赵石虎义正言辞道:“小女不忍食言,执意侍奉公子,那是她的选择,于我想要投靠保宁军并无干系。”
“好吧。”
李桃歌点头道:“你先去不良人,归袁柏统领。”
赵石虎略作迟疑,问道:“公子是嫌小人修为低下,不配作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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