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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慵懒的阳光里,我立在高大的桂树下,仰着头凝视着那一串串桂花,香飘四溢。
忽然我落进一温暖的怀里,我僵了一下,但马上就放松了下来,淡淡的说:“怎么回来了?”
胤禩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满足的笑:“想你了,还有楚楚!”说完一个吻就落在我的脸颊,我颦着眉轻嗔:“大白天的,没点儿样儿!”旁边站着一小丫头低着头闷笑。
“你是我孩子的额娘,这算什么?!” 胤禩说罢就把我拦腰抱起,我惊呼了一声,用手捶了他一下,刚要恼,就听见“格格!”喜玉疾步走来,可看到这一幕,不由微微笑道:“小格格醒了!”说完就向胤禩行了礼。
“走,我们去看孩子!” 胤禩轻轻放我下来,拥着我向后院走去。
我生楚楚已有两个月了,被皇上安置在胤禩府邸的后花园里。一切似乎是顺顺当当的,胤禩对我极尽温存,孩子也白白胖胖的无病无灾。可不知怎的,我的心里总是不安定,似有什么事要发生。皇上自从我生孩子后就巡幸塞外去了,本来胤禩年年随侍,可因为我的缘故去了月余就返回了,为这儿太后还把他宣进宫教训了一顿,良主子也受了数落,我心里很是不安。但看在女儿的份儿上,太后竟赏了长命锁、金手镯等,嘱我好好照顾孩子,仔细将养。这不内务府定于皇上回宫后就给我改谱换牒,正式成为胤禩的侧福晋,这样楚楚才能入皇族,不至于身份模糊。
这日,我刚喂了楚楚,正要睡会儿,喜玉就悄声进来了。我眯眼瞅着她,懒懒的说:“什么事?”喜玉踌躇着似乎不知如何说,我撑着坐起来,喜玉见了忙上前给我垫上靠枕,这才回道:“安亲王家的郭络罗格格来了,在前厅,何总管陪着说话呢。”说完她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头,我淡淡一笑,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她郭络罗格格是这里未来的嫡福晋,我威胁着她的地位,她的确该来好好瞧瞧我。
“去,给我拿衣服来,烟灰色那件,梳简单点儿,别太招摇。”我叹了口气,下床来。
正厅,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女正皱着眉头坐在那儿,身旁立着一位嬷嬷,神情颇为倨傲。
“格格,这是今年新到的老君眉。”何总管陪着笑在一边伺候。
“我们格格不渴,”嬷嬷见格格不语说道:“这个颜熙格格架子可大得很那,唉,格格你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可人家却不领情。”
“合着我该去瞧她?!”郭络罗格格一脸的气忿。
“格格不要生气,奴才已经着人去请了,这个……”何总管正说着间,只见格格眼睛一闪,面色一冷,不由向身后看去:只见颜熙格格已来到厅口,一身的烟灰色旗装,外罩碧青坎肩,头发轻轻挽就,一根翡翠簪子斜斜插入,素素气气,十分的清丽。
我踏上台阶,就听见何总管在低声下气,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没进门,就摆出一副嫡福晋的面孔,太跋扈,太骄横了些。何总管见我来了,微微吁了口气,笑着说道:“格格,这是郭络罗.宝盈格格。”
“颜熙见过宝盈格格。”我微微屈膝作礼。
“我们见过?”宝盈有些迟疑,定睛细瞧着我,我微微一笑慢慢说道:“都在京里,也许见过。”
“坐吧!”她一指下首的座位,我不介意的坐下。
“何总管,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忙去吧!”宝盈要支走他。何总管一脸的为难,我知道胤禩吩咐过他,要他好生照料我,我冲他笑笑:“何总管!”
“奴才在!”何总管忙上前来,惹得宝盈眉头拧成一团。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那……奴才就在厅外伺候。”何总管冲宝盈略一躬身就退下了。
“不知道格格今个来,有何指教?”我索性开门见山。
“倒是一爽快人!”宝盈稳稳当当地坐在嵌云纹大理石的乌木椅子上,端起杯子,优雅地吹了吹,浅浅抿了一口,一旁的嬷嬷赶紧接过放下,她冲我骄傲的一扬头:“按道理我该先进门,可谁知道你还未嫁就住了进来,于礼不合。唉,听说还给爷生了个小丫头,真不知道羞耻!”
“格格教训得极是,”我嘲讽的噙着一丝笑意缓缓道:“只是连万岁爷都没有降我的罪,你的心不免有些浪费了。”
“你……好,你不要忘了,你毕竟是个侧福晋,永远在我之下。”宝盈压住心底的怒气:“不过听说你风流得很,什么三贝勒、四贝勒,都为你犯了相思病,啧啧,手段够高明,等我进门你可要收敛一下,别给爷丢脸呀!”
“你说话注意分寸,没得让下人笑话,失了格格的体面。这争风吃醋的事情还是等你进门再上演吧!”
“什么?我吃醋?真是笑话!我是谁?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值得为你这个贱人吃醋?哼!”宝盈不由站了起来,嬷嬷在一边扶住她,冷嘲热讽的劝道:“格格请息怒,甭跟她一般见识。像她这样的女子,若不是万岁爷仁慈,搁以往早就……”也许是我冷冷的斜瞥着她,她终于知道闭嘴了。
“这位嬷嬷好不知礼数,在主子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喜玉终于忍不住了。那嬷嬷瞬间变了脸色,宝盈上前竟一个大耳刮子啪地甩到喜玉脸上:“不懂规矩的奴才,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嬷嬷是我的奶娘,欺负她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呼的起身,扭头向喜玉望去:嫩嫩的脸上立刻肿了起来,五个红红的指印映得我的眼痛。我按耐住怒气,尽量语气平和的说:“格格太不自重了,奴才不知规矩自有人教训她,何劳格格动手。说到底你是冲我来的,不就是对爷纳侧福晋心有不甘么?可这是皇上的旨意,你谁也怨不着,又何必在这里失了你体面,让爷厌恶。”
宝盈就站在我的面前,死死盯着我,手紧紧攥着帕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长长的指甲几欲折断,可见心里那个恨。我状似平静的回望着她,心里却泛着苦涩:难道我以后就与她在一个屋檐底下争风吃醋吗?这是我所要的吗?不,非我所愿。想到这儿,我的心松动了一下,不禁苦笑一声:“格格,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八贝勒永远都是你的,我没有半分掠夺之意,只求个清静自在。”
宝盈听了满脸的不相信,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你什么意思?又打得什么主意?”
我轻轻摇摇头,说道:“没意思。”说完就回身向外走去,喜玉也跟着出来了,我还未下台阶,宝盈追了出来:“你说话可算数?”我回头笑笑:“算数!”
门口守着的何总管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没有说话。
入夜,喜玉服侍我沐浴更衣后,就站在我的身后,默默不语的给我梳理着长发。我自然知道她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仍然记得她不解的对我说:“为什么不争?为什么要让?”
从镜子里依稀看见她的脸庞仍有些红肿,不由叹了口气:“还疼吗?”她没有回音,只是微微摇头。
我回过头来,抓住她拿梳子的手,柔声的劝道:“别生气了,你知道我是不介意的,她毕竟是八贝勒的正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她也太欺负人了,还没进门呢,就来找你的茬,若以后进了门,这日子岂非更难过?!”喜玉攒着眉头忍不住的说,我笑着摇头:“不会的,她就是要强些,爱拔个尖儿,也许对八贝勒一网情深呢,自然对我不待见,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这一颗芳心也就落了地,怎会放着好名声不要而落个妒妇之名呢?”
“那格格你真的能放下八爷?”喜玉不无担忧的瞅着我,我听了默默转身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么的青春年少,眉眼处却是一片说不出的寂寥,剪不断,理还乱,算了,就这样放手吧,免得以后伤害得更深。
正在这时,小丫头扣儿敲门进来,乖巧的禀道:“格格,前面传话过来说爷回来了。”
“知道了。”我淡淡的应道,听说皇上从塞外回来了,宫里自然是大摆宴席。
“怎么有事?”我见扣儿没走,似有话说。
“爷说在书房等格格过去,听说是得了赏赐,要与格格赏析。”扣儿低着头把话说了出来。喜玉的手停住了,从镜里看着我,我依旧淡然:“就说我已睡下了,明个儿再看吧!”
“格格!”喜玉的声音里有几丝埋怨。
“别多事!”我斥道,喜玉张张嘴只好罢休。扣儿见此,只好退下。
夜深了,我靠在床榻上看了会儿书,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有人从我手里把书取走,我翻了个身,喃喃道:“喜玉,吹灯吧!”然后周围倏然黑了下来,我放下心来欲沉沉睡去,谁知道,床竟然颤了一下,瞬间我被圈入一宽厚的怀中,我猛然一惊,呼得坐了起来,刚欲叫人,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声:“别,别喊,小心惊着孩子。”是胤禩。
我缓缓拉下他的手,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边说着我摸了件袍子披在身上,他靠近我揽住我的腰身,低头作势亲我,我急忙躲开,用手遮住他的嘴,嗔道:“一身的酒味,回去歇吧。”他抓住我的手胡乱亲了几下,轻笑道:“没喝几杯,连十三弟的一半还赶不上呢。”我忙扯回手,讪讪道:“还是回去安置吧,没得让下人说闲话。”谁知他欺身而上抱得更紧了,嘴里含住我的耳垂,喃喃道:“我想你了,谁敢说闲话?!”我的身子不由一僵,声音却几近平淡:“请你放手,想要我必须等到大婚那天,否则我会翻脸的。”
他身子一振,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借着窗外的光线把一双清冽如水的眸子投在我的脸上:“生气了,是宝盈吧?”
“不关她的事,请尊重我,看在楚楚的份上。”我静静的回视着他,他似乎咧嘴笑了一下:“白天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这么快就把我拱手送人了,原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我听了为之一愣,茫然道:“你说什么呢?”
“你不要装傻,”胤禩一把捧起我的脸庞细细端详:“你可曾爱过我?”
我喃喃道:“你一向知道我的,干嘛问我。”
“就因为不知道、不了解,才问你,讨个明白!”胤禩把额角顶在我额上,弄得我浑身颤栗不已,只觉得神经紧张,终究道了一句:“你是楚楚的阿玛,不是吗?”
胤禩的身子一分一分的变冷,手从我的脸庞轻轻滑过,嘴里冷笑一声:“你还是放不下他,我终究一场空!”然后他慢慢地下了床榻,幽幽然出了我的房门,只留下那若有若无的酒香飘在房中,我愣愣的杵在床上,刚才一切犹如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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