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堂伯那孙子,肯定不会穿帮的。而且靖南伯府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到时候那慈航观观主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治疗的是何人,自然也不会责难迁怒岳父他们。
“你瞧,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乔师友心中对自己能想出如此绝妙的点子十分得意。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计划,秦珍娘竟是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
“不行!观主法力通天,万一被发现欺瞒,绝对会狠狠连累我爹他们!”
乔师友心下暗恼珍娘变得不听话了,面上却一副既苦恼又忧愁的样子:
“娘子,实不相瞒,我已经跟张大人说了此事。他答应我,若是能治好裴少爷,就让张翰林将我收入门下。如今若是事情办不成,定会得罪张家,到时候不但你相公我没了锦绣前途,只怕连岳父他们也会被张家迁怒啊!”
秦珍娘呆呆地看着他。
他竟是先斩后奏,拿自己的前途和她娘家来逼她。
她看着乔师友好一会儿,最终叹气道:
“好,我明天一早便回去与爹娘说。只是成与不成,我也不敢保证。”
乔师友立刻面露欢喜:
“娘子出马,岂有不成的!”
心中对自己先斩后奏逼得珍娘不得不妥协的手段十分得意。
秦珍娘也没耽误,第二天一大早,立刻便让人套车去了秦宅。
正好观主发话说大家赈灾辛苦了,都等初一再上山,于是,一家人都在家中。
得知珍娘突然回娘家,不管是秦老夫人还是秦大富夫妇,都满心疑虑。
珍娘一进正堂,见祖母和父母都在,便也不废话,直接让屏退左右,然后直入主题道:
“祖母,爹,娘,我有一件要紧事要说。”
“我相公他鬼迷心窍了,竟是为了拜主考官张大人的弟弟为师,想让观主为靖南伯府的嫡出少爷治病!”
秦大富顿时皱眉:
“他竟然还在打张家的主意!珍娘,你回去告诉他,想也别想!”
“我秦家的女婿,绝不能去攀附与慈航观有怨的靖南伯府!”
珍娘点点头:
“女儿正是明白慈航观对我们秦家有多重要,才特地回来给你们提个醒。您不知道,他先前还叫我……”
说着又讲了乔师友那个瞒天过海的计策,然后叮嘱道:
“他若知道你们不答应,说不定会想其他办法来欺瞒。你们可千万小心别上了他的当!”
在主考官张大人出现后,丈夫已经变得越来越利欲熏心,贪婪无度了。
若只涉及到她自己,她可以无条件支持他。
可这件事一旦败露,对秦家的损害很大。
爹娘和祖母年纪都已经不小了,哪天生一场大病,说不定就需要观主救命。
她不能为了丈夫的前途,坑害一直疼爱自己的家人。
珍娘的话叫三位长辈很欣慰,同时也为她的处境担忧起来。
秦夫人第一个道:
“我的儿,你若没办成事,他可会为难你?”
珍娘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了不起他冷落我几天,我有元哥儿呢,他还能把我怎样不成!”
秦大富突然道:
“以前你不答应他要求的事,他也经常冷落你?”
秦珍娘愣了下,连忙道:
“没有,哪里会呢!”
说着,有些心虚地说自己要去午睡一会儿,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
哪怕她出嫁了,爹娘也依旧为她保留着她以前住的房屋,没有安排其他人住。
回到娘家,时常有种还未嫁的错觉。
待她走远,秦老夫人忍不住叹气道:
“珍娘这夫婿,不是良人啊!她以往竟是不说她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我们也不知道!”
秦夫人也很难过:
“唉,都怪我,没看出他竟是这种人!可如今人也嫁了,孩子也生了,还能怎么办呢!”
秦大富沉吟半晌,打定了主意:
“乔师友如今一门心思想攀附张家,只怕有些魔怔了。为今之计,得让珍娘带着元哥儿回来住些日子,免得他狗急跳墙,拿元哥儿与珍娘要挟我们。”
身为商人,他见的各种事多了去了,对于人心,向来不妨以最坏的情况打算。
秦老夫人也赞同,补充道:
“就说我病了,想元哥儿和珍娘,这样他们母子便能名正言顺地待在秦家。”
孝道大过天,秦老夫人的辈分最高,谁也越不过去。
秦大富点了点头:
“我待会儿就与珍娘一道去把元哥儿接来。”
又对秦夫人道:
“夫人,你亲自去山上一趟,把此事告诉慧云道长,也叫观主他们有个防备。”
说着又有些忧愁,
“唉,张家与靖南伯府都知道了观主的本事,以后慈航观只怕会不胜烦扰。终究是我们家行事不慎给慈航观带来了麻烦,你主动赔个罪,就说我们自知有罪,赈灾奖赏就不必考虑我们秦家了。”
如此,不知道能不能算功过相抵。
商量好后,秦大富亲自去找了珍娘。
珍娘本就愧疚自己嘴巴不严,让娘家平白受连累,听了父亲的主意,自然不反对。
两人回到乔宅,乔师友便迫不及待地问事情如何。
珍娘表示,一回去就碰上祖母病了,说想见元哥儿,她根本没好在这当头说他嘱咐的事。
乔师友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让岳家不快,只能叮嘱珍娘定要尽快找机会说正事,然后还殷勤地送了母子二人一起去秦宅探望。
担心慈航观毫无准备,秦夫人也是当天中午就让人驾车上山,送信请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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