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冬雪过后,萧景榕带着后宫嫔妃前往汤泉行宫。
这两年他没怎么临幸新嫔妃,照例还是那么些人,只是多了个瑛美人。
一行人坐上马车,赶了足足一日的路才到达目的地。
苏棠赶忙躺到床上,安慰自己颠到麻木的屁股。
行宫的院子不够大,皇子和公主都统一在另一处。
“你们也去歇着吧,别忙活了。”苏棠摆摆手,示意时鸢和沉鹭也去偏房休息。
结果话音刚落,传话的太监就来了。
“德妃娘娘,皇上差奴才来请您过去。”
苏棠挤出一抹假笑,“有劳公公跑一趟。”
萧景榕住的院子后面就是一处巨大的室内温泉。
苏棠已经来过一回,并不像第一次那般震惊,轻车熟路走到里面。
领路的太监向她行礼之后便退出去了。
两个侍女上前替她脱去钗饰,换上单薄的寝衣,躬身示意她往里进。
苏棠透过烟雾缭绕瞧见泡在水里的萧景榕,以为又是什么搓澡的活,翻了个白眼走过去。
刚拿起旁边的搓澡巾。
萧景榕忽然转过身,伴随着“哗”的水声站起来。
苏棠还没来得及欣赏他滴落水珠的胸肌便被搂腰抱腿带进水里。
她慌张地把住萧景榕坚实的手臂,下了水才反应过来。
萧景榕的手还放在她腰上,两人贴得极近。
温热的水汽混着硫磺和花瓣的味道,隐隐还有对方身上的香气。
说不上好闻,但有点上头。
苏棠抿嘴,弱弱地说了一句,“皇上,水里不太好吧。”
妇科病警告。
萧景榕略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苏棠的话是何意。
“或者臣妾可以用……”
好在苏棠说出虎狼之词前,萧景榕及时反应过来打断了她,“安静些。”
随即便坐到另一边去了。
苏棠憋着笑,乖乖坐下。
她也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没那个意思,毕竟玩这么花就不是萧景榕了。
不过这温泉是真不错。
没有什么事能比寒冬泡热泉更美妙。
等二人泡得差不多。
苏棠替萧景榕和自己换上干燥的衣物,往床榻走去。
她刚吹灭蜡烛便被萧景榕拦腰带进被子里。
“你懂的着实不少。”
“皇上说笑了,臣妾最是孤陋寡闻。”
“你适才想说用什么?”
苏棠尬笑,“……臣妾是想说用澡豆替皇上沐浴。”
萧景榕轻轻掐住她的腰,“整日欺君,没一句实话。”
苏棠侧身环住他,“臣妾冤枉。”
“朕冤枉你?”萧景榕的声音暗含两分嘲讽,“上回在汤泉,还记得吗?”
苏棠立马回忆起自己年轻不懂事的壮举,脸上有些发烫。
这死男人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萧景榕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来一回。”
随后苏棠便被一股力量掐着腰带起来,身下只余温热坚实的触感。
翌日一早苏棠便赶紧逃离现场,回自己的住所躺尸。
萧景榕本想带她去瞧瞧高处的红樱园,见她懒怠的样子只能纵着她离开,独自前往。
整年劳碌,也就这几日能得闲赏景怡情。
萧景榕只让李培顺跟着,攀着石梯上去。
顶上的红缨开得正好,团团簇簇,红粉交织。
更往深处走时,忽闻刀剑划空之声。
李培顺吓得立马挡在萧景榕前面。
萧景榕抬手示意他退下。
循声而去,透过交错的樱树缝隙可见一女子持树枝挥舞,柔中带刚,英姿飒爽。
“皇上,像是瑛美人。”李培顺观察着萧景榕的神色,见他没有叫停的意思,便也选择缄默。
姜梨满收势后发现了两人,立马行礼,“妾身参见皇上。”
“平身。”
姜梨满站直身子,“妾身太久没练过剑,让皇上见笑了。”
“兴华苑的正厅挂着一柄铁剑,虽未开刃,却也是出自名匠之手,闲时你拿着把玩吧。树枝子太轻,不借力。”
李培顺连忙应下,“奴才下去便吩咐人送到瑛美人的住所。”
这瑛美人的真实身份他是知道的。
看样子皇上对她还有两分情义在。
不可怠慢。
“从前妾身就因为女儿身找不到合适的佩剑,也是皇上替妾身找铁匠单独打了一把。”姜梨满流露出几分怀念,“……可惜丢在战场上了。”
“不过死物,丢了便丢了。”
姜梨满笑容一凝,随后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也是,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强。妾身有些怀念和将士们围坐在一处烤肉的时候了,不知皇上今日是否有空赏脸?”
萧景榕看着姜梨满的神情,拒绝的话到嘴边到底收了回去,只轻轻颔首。
……
贵妃探听到皇帝的去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德妃那个贱人素来爱用这些卑俗谄媚的手段争宠,皇上乐意把她当个通房婢子使唤,传她去伺候沐浴倒也罢了。”
贵妃眼神中的妒意愈发浓郁,“姜梨满……她蛰伏这么些时日,本宫还真以为她安分了。”
宫女钰棋连忙安慰,“请娘娘宽心,皇上也就间或陪她这么一次。”
贵妃恨恨看向她,“你是在讽刺皇上连偶尔来本宫这儿一趟都不曾吗?”
钰棋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跪在地上连连扇自己耳光。
“行了。”贵妃不耐地叫停,“本宫的确小瞧了她。她毕竟救过皇上的命,即便如今年老色衰,皇上也少不得要顾念旧情。
若真让她怀上皇子,必定更叫皇上牵挂几分,届时又给本宫生出许多阻碍来。
她未必不会比那几个贱人更难缠。”
“娘娘的意思是……”
“皇上过几日要去祈福,趁皇上不在,找个晚上把药给她灌下去。”
钰棋睁圆眼睛,“娘娘,这太冒险了。”
“此处又不止本宫一人,随便找个人嫁祸不就成了?”
钰棋还想劝告,却被贵妃冷冰冰的眼神吓退。
……
萧景榕赶回宫中时,姜梨满已因腹痛难忍卧病两日。
他看着床上略显憔悴的人,微微蹙眉,“你为何……”
姜梨满却似无所谓道:“总归皇上与妾身已生隔阂,若这碗绝子药能彻底打消皇上的顾虑也是好事一桩。
请皇上相信,妾身只想回到和皇上还是朋友的时候,其它别无所求。”
萧景榕避而不答,“你好生歇息。”
姜梨满眼角滑下一滴泪,“景榕哥哥,你说好不好?”
萧景榕略颔首,不再看她,径直回到自己的住处。
李培顺上前禀报,“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是内苑的两个小太监,受刑之后招供是……受了德妃娘娘指示。”
“不必查了。”
萧景榕自然知道是谁。
或者说早在贵妃备药,调走值夜的人时便已经知晓。
他吩咐人候在外面,只要姜梨满一有动静便冲进去救她。
也算给贵妃一个警告。让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没曾想姜梨满就这么闷不吭声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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