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蓝泽。”林凡的眼睛里倒映着的那个男人眼神中居然有了退避，“你为什么想要死。”
“所以我说啊，你身为妖神殿以后的靠山，威信是很重要的。现在为了一些援助折腰容易，可是以后想要把这个腰给挺起来就难了。”
“我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我只是希望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个态度。”
“你是为了求死，还是真的有把握。”
蓝泽看着林凡，张张嘴，最后又闭上。
最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阵，垂着头不说话了。
林凡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从之前的那一次我就发现了，你似乎有着很强的自毁倾向。”
“别人巴不得不去的超脱者圣地，你积极的要死。说什么有着无比的好奇心。你自己进去有更大的把握。”
“这不就是一个笑话吗？你是返祖，不是圣体。况且超脱者的圣地是连圣体境界都全灭过的。你一个返祖能比养灵好上多少？”
“后来我就发现了，你好像特别喜欢危险的地方啊。就像是一个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去死一样。”
“我说的对吗？”
蓝泽抬起头，脸上是比哭还要别扭难看的笑脸。
五官像是一个被锤烂的西红柿一样壮烈。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死不死和你关系不大吧。”
“确实。”
林凡点点头抱着双手看着他，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就是我很好的朋友的长辈而已。”
“是吧，所以说……”
“还是我的师父。”
蓝泽的话顿住了，瞳孔颤抖的对上了林凡似笑非笑的眼睛。最后问道：
“你说我是什么？”
“啊，说起来你好像也没有教过我太多东西，顶多就是关心了一下。而且赌注也是我赢了，这个师傅我还是不认了。”
“说出口的事情，容得你小子不认！”
蓝泽气呼呼的样子让林凡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蓝泽也意识到自己的糗样，无奈的笑着。
如果不是许老先生牺牲了，林凡其实大概率是不会管蓝泽的死活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
没有人能够真的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甚至都没有多少人能够完全的理解自己。
就算蓝泽是真的想要寻死，那也是他的决定，林凡没有资格去阻止。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对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种态度。
可是现在，一次次的失去，终于在许老先生这里爆发了。
他想要改变。
“你是我的师父，你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
“如果你是真的对一个人制服那些行者有把握，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一个理由送死，我不会允许你上战场。”
“别急着反驳，我相信言公也会认可我的说法。”
蓝泽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低声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哥，也就是无名他爹当初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问题，武鸣的爹死的伟大。”
“死的伟大，你可真不会安慰人。”
蓝泽切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当初修炼的时候本就贪功冒进，最后留下了不小的隐患。如果当时安心静养还是可以恢复的。”
“那时候我就想啊，反正都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与其在异乡随便找个地方静养，不如回乡去算了。”
“结果……”
林凡欲言又止，蓝泽倒是很放得开。
“结果心境还没有养好，就被我哥一家发生的事情给彻底的打碎了。当时我靠着仅有的理智将武鸣送到了一个尼姑庵就陷入了半疯魔的状态里。”
“后来我杀了很多人，剿灭了很多的势力。虽然坏人更多，但是死在我手下的好人也不少。”
“为了能够不让发生在我哥身上的事情重演，我创立了妖神殿。但是心魔，早就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
“其实准确的说，我其实一直都是个疯子。”
要说惊讶吧，林凡其实也还挺冷静的。
蓝泽说的这些事情，他大多数都有预感。
“那你这样活着不也挺好？干嘛寻死呢？武鸣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她看起来嫌弃你，但是我明白她很重视你。”
蓝泽当然知道武鸣很重视他，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撑下去了。
“我的修为太高了。而且当初放任心魔暴走就让我失去了对其的控制能力。这些年的压制，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
“在这样下去，到时候就不是我死不死的问题了。”
返祖境界。
放在从前只有他蓝泽一个人是返祖境界的时候，如果他暴走了，就会成为这片大陆上的毒瘤。还是绝对没有办法挽回的哪一种。
真要是放开手破坏，一座小型城池对蓝泽来说恐怕都用不上一天就会从地图上被完全抹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迫不及待的寻找传人。
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连圣体境界都可以绝杀的超脱者圣地。
“我现在是圣体境界的肉身，如果真的出现你暴走的情况，我有完全的把握在你来不及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你制服。”
蓝泽苦笑着拍了拍林凡的肩头说道：“我好说歹说也是个传说，死法体面一点也算不上过分吧。”
“你决定了。”
“决定了。”
林凡一拍桌面站了起来，发泄的骂道：
“那就不和这些虫豸讨论来讨论去了。反正也拉不到什么返祖境界的帮手，那就这样吧。”
林凡的眼神闪烁着杀气：
“这一次，祂绝对别想再从我的手底下跑了。”
既然不准备和这些人继续扯皮下去了，林凡和蓝泽很快就开始安排起讨伐的事务。
普通士兵上其实有着灵蛇国的本土优势，狮心国用不上出兵。
而得知了林凡和师轩算得上半个挚友之后，狮心国主一咬牙，除了将基本防卫之外的所有养灵境姐都调来之外，还下了死令让诸侯国派人。
林凡不想瞒着青丘乜乜许老先生的事情，但也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于是谎称许老先生在白狐国都忙于救治，来不及和他一起回来。
得知许老先生安然无事，青丘乜乜松了一口气。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还很有气势的表示不会比她师傅弱，一定要治好妖神殿的伤员。
林凡尝试性的提了一句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前线。
青丘乜乜居然拒绝了。
“我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治病救人可能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长处。”
“殿下想要保护我，我也不想给殿下天麻烦。我就待在妖神殿吧。”
面对青丘乜乜的改变。林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最后只能答应。
当天的夜里，林凡和蓝泽就离开了妖神殿，赶往言公镇守的边境。
狮心国主则是要在这里等待其余诸侯国和他们皇室的援手到达之后才会赶往。
至于其他的国家，已经被蓝泽赶出去了。
谁让他们惹得是蓝泽，搞手段弄的是将来的妖神殿守护者。
…………
…………
讨伐血灾核心，这件事情直到很多年以后都让无数人记忆犹新。
那一天云层中翻涌的血色，仿佛是天地都在泣血。
后世的每一段记载了这一天的文字都不会漏过这一天的血云。
犹如海洋一般无边无际的血兽人奔涌在平原之上。
体表闪烁着辉光的行者恍若神明占据了天空上太阳本来的位置。
而使徒更是如同天地本身一样无情的宣布着祂的判决。
而面对着这样的对手，大陆甚至都没有拉出一只齐心协力的队伍，而是由三个国家出力抵抗。
无边无际的血兽人，还有恍若神祇的行者。
成为了这个时代的梦魇。
但是风雨之后总是有彩虹闪耀。阴霾之后也有暖阳普照。
梦魇的时代，也是救世主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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