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寨主想到近些年来的问题,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景之心里却没有丝毫怜悯,诚然,这些人的确算得上是义匪,可一个国家的事,又岂能用这种手段去解决?
没有制度和律法的管理,即便是正义,最后也会走向偏差的道路。
论迹不论心,顾景之向来如此!
顾景之信奉王朝法度,但是这个时代的确存在不公,起码权贵犯法和平民犯法,处置的结果就截然不同。
前世那些历史书里,但凡权贵犯罪得到应有处置的,要么是名臣降世,要么就是政治斗争!
顾景之眼下并没有改变时代的能力,他所能做的就是通过政治斗争将一些人赶下台,然后再制定相对公允的社会体系。
对于这位二寨主,他虽然会觉得有那么点惋惜,不过却并没打算留情,这样的人若是去了战场,但凡能活下来,以后都能做个将军。
可惜,路走错了!
顾景之也不拖沓,直接说道:“你连云寨一介山匪,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一直帮着你们!”
“呵呵!”
二寨主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会!”
顾景之也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我想有一天,你会主动交代一切!”
对于审问此人,顾景之没什么兴趣,这类人都是软硬不吃的硬汉,严刑逼供那一套顾景之没兴趣。
二寨主对于顾景之的话,显然是嗤之以鼻的。
顾景之对此也不多解释,反而说道:“你们连云寨要不了多久就会覆灭了,我会让你们的人回去报信!”
“山上那些老弱妇孺我不会要他们的命,不过他们会因罪受累,三年为奴……”
“你……”
二寨主闻言大怒:“他们不过是普通人,从未参与过连云寨任何事,你怎可如此对他们?”
顾景之却并不答话,反而继续说道:“不仅他们,其他山寨亦如此,充当官奴三年,三年后改良籍。”
“宁州大好土地,自然有容得下他们的地方,三年后官府会给他们分配土地房屋。”
“这是大夏对他们最后的一点仁慈!你也不必在本侯面前说什么,做错了事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天理,也是人间的真理!”
“他们的结局已经定了,还是好好考虑下你自己吧!是死是活全看你一念之间,只是……”
“可惜了顾氏门楣!”
什么?
二寨主闻言一惊,他看向顾景之,心里满是震惊。
他……
怎么知道的?
然而,顾景之却带着林峰缓缓离开,任凭他如何叫唤都不搭理。
二人来到大牢门口,正好碰到刘三刀,顾景之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已经办妥了!”
刘三刀说道:“派回去的人……下官都根据大人的指使,将那些话一一告知!”
“好!”
顾景之点点头,说道:“接下来就是麟山上的那些了!”
刘三刀和林峰闻言点头,不过,刘三刀却迟疑道:“大人,您觉得咱们放个人回去说说,真的就有用?”
“当然是不可能的!”
顾景之淡笑道:“这些人做山匪那么多年,向来瞧不上官府,更何况如今牢里的这些罪名可不小,领头的人更是罪无可恕,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那大人您还……”刘三刀不知该怎么说。
顾景之却笑道:“他们虽然不甘心,不过咱们要是将他们全给抓了,他们自然就会妥协!”
“……”
刘三刀想了想,他承认顾景之说得有道理,不过……
“大人,这些山匪私藏盔甲等军械,按照我大夏律法,是罪不容诛的大罪,您又何必费尽心思活捉?直接杀了不省事?”
“……”
顾景之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数千条人命,你就这般无动于衷?”
“不是,不是……”
刘三刀连忙解释道:“我是担心此事连累大人您,咱们毕竟还有京城世家盯着,此事一个不好,就要连累大人您获罪啊!”
“放心!”
顾景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事儿虽然有违惯例,不过朝廷未必敢上报!”
说着,他只是笑笑,然后带着林峰离去,只留下刘三刀一人站在那沉思。
离开天牢后,林峰问道:“表兄,你方才说那匪首是你们顾氏族人?”
“不敢确定!”
顾景之摇了摇头,道:“赵钟离当初告知于我,说是顾氏尚有二人逃过当初一劫,这辈顾家军的军令……想必就是当初带出来的!”
“顾家视军令为己命,断然不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况且……时间也对得上!”
那位连云寨的二寨主,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如果赵钟离说的不假,他们也安然活了下来的话,那很可能就是!
况且,老黄当初说过,自己长相随了生母。
适才那人看到顾景之样貌,明显是有些惊讶。
只是过去那么多年,单凭这个却不足为据,只有连云山上的人全都下来了,他才能确定!
林峰闻言,有些忧虑道:“表兄,若是他真是你那素未谋面的堂兄,又该如何?”
“不知道!”
顾景之说道:“此事尚未定论,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对了,说起这事儿,我倒要问你一下,外祖可曾找好日子?”
“嗯!”
林峰说道:“三日后就是吉日,祖父已经找好了人,就等表兄你了!”
“好,那麟山剿匪就等顾氏祖坟修缮之后吧!”
顾景之说道:“这几日你重点盯一下伤员情况,尽可能让他们活下来。”
“嗯!”
林峰点头,说道:“有表兄传授的缝合之法,加上烈酒消毒,想来只要不是伤及要害的都能救活!”
“好!这些天你想办法多给他们弄些肉食,尽可能让他们养好伤,麟山之上的匪患还等着解决,切莫让将士们因伤所累!”
“表兄您就放心吧!这些天我亲自盯着,不会出现差错!”
“好!”
顾景之拍了拍林峰的肩膀,笑道:“那接下来,我就得见一见那些县令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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