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我打开行李,分出给众人的礼物,走去垃圾通道扔掉吴莓胸衣,刷牙,洗澡,在床上躺足八小时,第二天一早,收拾好破碎的心,打起精神去公司。
助理出来迎我:“在狮城过得怎样?”
“卷入乱伦大戏,还找富商搞了次一夜情。”
她笑呵呵,太离奇,完全不相信:“喜姐找你。”
艺人总监喜姐穿藏蓝香云纱裙,蹬六英寸高跟鞋,笑意盈盈,杀气四溢:“听说你真的不再续约。”
我眼神敬畏的看她。
她说:“好吧,这是你余下时间的工作安排表。”
接过浏览一下,我倒抽口气:“哇,可否去工会抗议?”
“工会只会同情我。”她笑:“培养你那么久,原以为铁定续约,谁知拔脚就走。本来男星就少,呼啦啦一下失两位大将,我才要去哭诉。”
说是这样说,公司当然不会做赔本买卖。我三年的工作,他们早已收回成本。
“周详足够撑起场子。”我客气。
她笑,口气很坦白:“我信不过他。”
哗,老臣便是敢讲。周详是老板亲侄,金刚石做的后台。
我打圆场:“周详那两家夜店生意太好,打理总得分点心。——再说,……他也结婚了。”
她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就是喜欢你这点,会说话。”
我撇话题:“方小洲也很好啊。”
“头脑太简单,上不了大场面。”
“我看几个新人都不错,老板有没考虑让他们出道?”
“时机不够,再等等。”她起身,“好了,准备一下,我们过会去敦律殡仪馆。”
“去殡仪馆干什么?”
她吃惊的看我:“没人告诉你吗?孙金麟死了。”
孙金麟,凌晨二点,从二十层楼顶台跳下,终年二十七岁。
医生说他有重度抑郁症。
我震惊,回家换黑色西装,坐车与喜姐福姐往去,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么跋扈淋漓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抑郁症?”
“有种人,天生爱好折腾自己的生命。”喜姐不以为意,她和福姐不停补妆,互相检查衣饰与发型。
“所有媒体都在敦律殡仪馆门口。”助理说。
于不熟的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秀。
可对境况相同的人来说,禁不住感觉悲凉。
门口已经成白色花海,记者长短镜头对准停下的每一辆车。我戴上墨镜,扶着助理低头挤进人群,转头瞥见葬礼工作人员从后厢搬下一只花篮,洁白名牌写着“永远怀念容钦挽”。
孙金麟如果在天有灵,大概也会啼笑皆非:“你以为你是谁?我俩很熟吗?”
殡仪馆内没有媒体,稍微安静。赖新林一脸恍惚站角落,看到我,赶紧走来握住我手:“万万没想到那次打架是见他最后一面。”
他喃喃:“早知道,就放他一马。”
怎么能知道呢,人生如此无常。
我们看到孙父孙母,他们坐在孙金麟遗像旁边,眼睛红肿,神情有些呆滞木然。这事太轰动,所有熟与不熟的艺人都赶来露面,他们不停对来客点头致意。
赖新林附耳:“我猜他们只想偎着儿子安静待一会。”
我点头。
赖新林心虚,毕竟他痛殴过死者。我们在馆内角落站立,等待人少再去致意。喜姐与福姐打完招呼出来,对他笑:“林林,你和容钦关系这么好,干脆加入我们公司。”
赖新林点头:“好啊,明人不说暗话,酬劳翻三倍,所有资源优先,我就过去。”
喜姐笑眯眯打量他,几乎能听到她大脑疯狂运转的声音。
最后她拿出名片:“有空出来喝茶。”
福姐撇嘴,把她拖走。
我忧心忡忡:“喝茶后别跟她吃晚饭,也别送她回家。”
他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枯站时间实在难熬,好容易等到人流稀落,孙金麟的经纪人离开孙父孙母去洗手间,我俩墨镜一摘,直冲上去。
馆内工作人员询问我俩怎么称呼,程式化的转头:“容先生与赖先生来此致意,并请家人节哀。”
孙母忽然抬头:“哪位是赖先生?”
那一瞬间我灵光乍现,说:“是我。”
她深深的看我一眼,慢慢说:“想不到是这么文静的年轻人。”她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去。
我们悄悄退出去。
出了都松口气,我们走到馆门口,工作人员在整理花篮,数量实在太多,搬来搬去,总排不好。
赖新林突然扯我袖子,用手暗指旁边。
角落有一小小花篮,插满马蹄莲与天堂鸟,掩在众花篮之后,小小名牌上写:“山水有相逢”。
在一片“绵绵思念”“永离苦痛”“一路远行”中分外不同。
落款“刘家民”。
我俩低头互相使眼色,刘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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