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池芫下意识挡在了沈昭慕面前，单手横在他身前，冷硬道，“妖王，这次是我们冒犯在先，很抱歉。但是他方才多补偿了你百年的妖力，可否不要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她护犊子的模样，叫恒肆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想和他们纠缠算账，但是前提是，他得打得过这个无敌的疯子啊。
沈昭慕已经这么强了，还要吸食妖怪，这家伙怕不是要上天下地再无对手。
他深呼吸一下，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假笑。
“仙子误会了，本王不是要和你们算账……而是，想问问魔君，是否是修为上遇到了瓶颈，才会控制不住魔性，吞噬力量？”
这倒也是他真的关心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魔君便不适合留在妖界了。
如今还只是妖狱里的那些妖，但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搞不好整个妖界都要沦为魔君的腹中餐。
他不能拿整个妖界，还有他自己做赌注。
切身体验过被吞噬力量的那种感觉后，恒肆对沈昭慕，如今是撇开了一开始对强者的那种狂热拉拢之情了。
尽管他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但池芫太清楚这家伙的伪善面目了。
所以并没有被这话打动，反而是避重就轻地回了句，“无妨，他只是一时失控，并不严重。”
“仙子别隐瞒了，本王不是你们的敌人，相反，本王是真心想和你们当朋友的……”
“嗯，我们也没怀疑妖王的真诚，所以说的也是实话。”
池芫面不改色，对恒肆是软硬不吃。
恒肆：“……”真是块硬骨头！
他舔了下上牙槽，深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向沈昭慕，“魔君，你说呢，是这样吗？”
沈昭慕懒洋洋地点头，没什么精神地靠着池芫的肩头，身子懒洋洋地也没站直，“嗯。”
照池芫对魔君沈昭慕的了解，这厮，两种情形下会格外乖巧配合自己——
一是想吃东西的时候，二是无精打采不想动脑子和嘴巴的时候。
眼下就是第二种。
他不想应付恒肆，所以不管池芫怎么回的恒肆，他都会配合。
恒肆顿时觉着头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咬牙，“那就好。”
池芫扶着沈昭慕，“那我们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很是抱歉——不过，我去时发现，妖狱有几个牢房居然有结界保护……不知这些妖是？”
她再次赔不是，但话锋一转，却又像是不经意地问起妖狱那边几个特殊牢房。
沈昭慕慵懒地睁开一只眼睛，盯着面色微微一变的恒肆，故意帮腔道，“是啊，我也看到了。差点就吃过去了。”
还提这茬！
恒肆咬牙切齿，但又敢怒不敢言。
他的心血险些就被沈昭慕这饕餮转世的魔君给毁了，这会儿心里还在滴血呢，对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掐了下自己的人中，闭着眼，艰难地回了句，“没什么，就是几个犯了大罪，不太好对付的大妖，结界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是为了保护外边的妖。”
被池芫这么一反问，恒肆现在的心情只有保守自己的秘密，而没有再和这俩计较其他的了。
就算损失，也只能白白损失了。
池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原来如此，我说呢，还好没有被魔君冲破结界，要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我不危险。”
沈昭慕闭着眼，嘟囔了声，强调道。
池芫哼了声，很想说，你当然不会被危险，你只会主动给别人危险。
这话也是恒肆想说的，他看着沈昭慕，“是啊，要是仙子去晚了一步，不止本王的小命，仙子和妖界的子民，只怕是也难幸免。”
池芫点头，“嗯，有惊无险，我和魔君打搅妖王这么久，还惹了祸端，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不给妖王继续添麻烦了。”
要是在这之前，恒肆肯定不会答应他们离开，毕竟这是他想要拉拢的强有力的一张牌。
但是现在，他再也不敢将沈昭慕当做棋子看待了，魔界之主，又岂是他妖王可以操控掌握的？
光是这一身的魔气，就叫他险些丧命了，他算是怕了怕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对方主动要走，那他自然是巴不得立马相送。
所以他假模假样地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生怕沈昭慕开口要留下，立即接着道，“不过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既是朋友，也不好强你们所难，明日，本王亲自送二位出去……”
“不必了，妖王还是好生休养吧。珍重，多谢。”
池芫伸手捂住张嘴要说什么的沈昭慕，笑眯眯地和恒肆说着，然后拉着人走了。
还没出门口，池芫松开了手，恒肆便清晰地听见魔君那句“这里妖物那么多为何不住下继续让我进补啊”。
他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猛掐自己人中，就怕自己再度撅过去。
走，这对必须走，赶紧走！
豹妖拍了拍恒肆的后背，“大王，他们差点毁了妖狱，就这么叫他们走了吗？”
他满脸不甘心地说道。
而且魔君差点要了大王的性命，就这么算了，实在不是大王的作风啊。
恒肆却白他一眼，恨不得捶开他脑袋看看里面的浆糊有多少。
“蠢货！他们留下好继续拆了咱们妖界吗！没听到沈昭慕嫌没吃够妖怪吗？你是想当他的腹中餐不成？”
闻言，豹妖立马摇头，吓得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不不不想，大王教训的是，小的，小的明日便亲自送他们出去，确保他们不再回来！”
恒肆猛摆手，“罢了罢了，赶紧走，这次是本王失策了。只盼望这魔星能够去祸害下仙界……”
得，这个时候了，他将沈昭慕当做灾星降世，指望他这体质能去祸害下仙界，最好是一锅端了仙界。
池芫扶着沈昭慕回到屋内，刚将人放到床上，他就虚弱之下，又变成了奶娃娃的形态。
池芫：“……”
这再多来几次，她这心脏怕是就不大好了。
捏了捏小娃娃的小圆脸，池芫叹气，“好好睡吧，明天啊，看看带你去祸害哪一界去……”
显然，在她这，魔君也是个小祸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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